第42章 联系不上
清晨的微光透过纱窗，洒在温暖的餐桌上。
家里，这曾经喧闹的空间，如今洋溢着袅袅的菜香和安详的气息。
老伴儿坐在对面，她的脸庞在柔和的光影中显得格外慈祥，她的手中扇子轻轻摆动，送来阵阵凉意。她筷子的点击声在空气中轻响，为我和小彬夹着咸鸭蛋、咸肉，语气温和，「快吃吧，趁热。」
虽然我们三个人在这里，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是的，少了萍萍的热闹和欢笑。她那清脆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厨房，回荡在走廊，回荡在每个角落。
我手里的筷子却无心挑食，只是机械地叉起了一口稀饭，随后目光飘向窗外。远处的青山层峦叠嶂，尽显生机。但我的眼神里，却难以掩饰那抹淡淡的忧愁。
「昨天」那是萍萍出事的日子。
我心底的担忧像藤蔓一样蜿蜒生长，心里不由自主地在想，萍萍今天的情况会不会也并不乐观？
「昨天」我也真是，明明已经盘问过萍萍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了，却笨到没挑明问清楚具体的时间线。
恍惚间，我能感觉到萍萍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独自面对着什么。
老伴见我似有所思，微微放缓了手中扇子的摇晃，双眼透过眼镜底下闪过一丝担心，她温柔地出声，打破了我心中的思绪。
「女儿这么独立了，自己出门旅游才两天，你看你，就这么难受吗？你想给她打电话吗？」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感觉到心底的石头更重了，喘不过气来。
小彬忽地站起身，笑意盈盈地说：「那我来吧，我给小妹打电话！」他那活泼的声音，好似给沉闷的早餐桌带来了一丝生气。
我沉吟了片刻，我的心中隐隐约约感到了焦虑的波澜，虽然王小军的事情像一团迷雾缭绕在我心头，按照现在的情形，我似乎应该对那件事一无所知。
小彬则不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懂事的亮光，早已握有更多线索。在这个紧要关头，让已经掌握部分真相的他去拨打电话，是最合适的选择。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把那扎心的思绪压下去，装作无事地说，「行，小彬，你打吧。」
小彬迫不及待掏出手机，轻轻拨打那个触手可及的熟悉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的铃声，一遍又一遍，而家中的每个人都屏住呼吸，那声音在空气中凝固，如同悬在悬崖边的一线希望。
我们的目光彼此交错，不安和期待在眼神中交织。就像天边的云彩，聚散不定，预示着未知的风雨。
终于，通话声停顿了一下，它的声线好像也带着犹豫和不解，随后，手机屏幕出现了电话已挂断的文字。
我能感觉到满屋子的氛围瞬间凝固。
老伴紧张地盯着我，「挂了？」
萍萍从不会切断家人的线，如今这诡异的沉默霎时让老伴心头莫名泛起寒意，连带着话语间也溢出了摸不着头脑的迷茫。
看着她似乎也有些开始担忧起萍萍的状况，从而身影有些颤动，我的双手开始下意识地握紧，无力中拼命寻找慰藉和解释，「可能是信号不好吧。」
尽管声音微弱，我还是试图用这薄弱的话语安抚着老伴颤动的心。
我深深吸了口气，心里的焦虑像野火般熊熊燃烧，「小彬，再试一次，也许刚才只是巧合。」 致使我嗓音不自觉地嘶哑。
小彬顿了顿，觉察到了我的紧张，随后竭力保持声音的稳定，「好的，爸，我现在就再打过去。」 他按下了重拨键，将手机紧贴到耳边。
一次次的响声像是在计时，我们的心也随之跳动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
「我知道她经常会忘了充电的，希望只是这样罢了。」 老伴的声音微弱但尽可能显得乐观，虽然她的眉头紧锁，泛起了担忧的皱纹。
屋内的钟摆仿佛越摆越沉重，气氛一度压抑到令人窒息。
终于，在无数次的心跳和响铃后，电子音冰冷而清晰地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声音虽然平静如水，却如同冷冰冰的刀锋，深深刺进了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小彬脸色一白，目光苍白地落在我身上，似乎在寻求些什么答案或者安慰。
老伴的吸气声忽然变得深重，她颤抖地放下了筷子，语气中满是不敢置信和恐慌，「关机了？这不可能！」
我感受到她的恐慌，连带的餐桌颤动传入我的指尖，我急刺地站起身，苦涩地抿了一下嘴唇，感觉无言的沉默在室内肆虐开来。
过了好一会儿，屋内的沉默如同实体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我终于压制住内心的忐忑，硬挤出一个理由来缓和气氛，「哈哈，看来萍萍这两天有些玩疯了啊，连手机都忘了充电。」
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饰心中的不安，看向老伴和小彬，希望他们能够接受这个简单的解释。
老伴听到这话，眼神稍微放松了一些，脸上紧张的线条也舒展开来。
小彬则是一脸的释然，显然是被这个不太可能的理由所说服。
我觉得这样的平静有些勉强，但总好过让恐慌继续蔓延。
「小彬，整理整理，我们也要出发上班了。可不能继续在家里磨蹭了。」我提醒他，尽量使声音听起来平稳而坚决。
小彬点了点头，快速地将剩余的早餐塞进嘴里，然后站起身来整理桌子。他迅速收拾好桌上的餐具，洗了洗手，再次检查自己的手提包是否带齐了所有必需的文件和电脑。
我也站起身，拿起自己的钥匙和手机，检查一遍口袋里的物品，确认没有遗漏。
老伴则慢慢站起，她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疑，眼神还留着几分担忧，但她还是尽力露出一个支持的笑容。
小彬调整好衣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外表，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对我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了。
我领着他走向门口，心中虽然依旧焦虑，但表面上尽力保持镇定。
就在我们即将迈步走出门口的那一刻，我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一眼，脸上的担忧如影随形。心中盘算片刻，我开口向她说明了突发的变动：「老伴，有件事情我差点忘了跟你说，今天我和小彬要一起出差去d市，可能需要几天。」
老伴听了，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眉头微皱：「这么突然？出差有什么紧急事吗？」
我赶紧补充解释：「不用担心，只是一些早就安排好的工作，你就不要为我们准备饭菜了。」然后顿了顿，补充道：「等儿媳妇和囡囡醒了，你就多照顾照顾她们。」
小彬一愣，但随即想到d市与a市可以说是相邻城市，而我们去d市必然是与萍萍有关的，便点头应和：「爸说得对，我们今天要出差的。」
老伴听完，点了点头。
老伴点了点头，尽管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还是展露出一丝笑容：「好吧，你们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