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长寿的代价
“呜呜呜……”正当三人享用早餐时，一阵悲泣声从客栈后院传来，在寂静清晨显得格外突兀。
樊无涯眉头一皱，抬手向门口的店小二招了招。那店小二原本在卖力招揽过往行人，见状赶忙一路小跑过来，点头哈腰陪笑道：“敢问这位爷有何吩咐？您看是不是还缺点啥吃食？小的这就给您添上！”
樊无涯面色一沉，猛拍一下桌子，厉声道：“少废话！后院什么动静？咋听着像有人哭呢？难不成你这店有问题，干些拐卖良家妇女、逼良为娼的龌龊事？或者还有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营生？”
店小二吓得双腿一软，连连摆手道：“哎哟喂！好汉饶命啊！可不敢冤枉小店呐！实在是我家老板娘今早被老板骂了几句，心里委屈，一时想不开才躲到后院去哭鼻子哩！真没别的事儿！”
“呦，那看来还是我误会你了，对不住了！”樊无涯拱了拱手表示歉意。
“无妨，无妨，再说了献祭塔神的规矩，那可是从老辈子就传下来的规矩，怎么到了她这里就不行了呢，还跟老板闹得不可开交……”突然间，店小二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几个外乡人，他立刻闭上了嘴巴。
“你刚说献祭塔神是怎么回事？”刚刚喝完两大碗白粥的喜乐姑娘放下手中的碗，好奇地问道。
“啊！什么献祭塔神……我刚才可没说什么啊，姑娘恐怕是听错了吧！”店小二神色慌张，连忙摆手解释道。
樊无涯和无尘和尚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樊无涯轻轻拉了一下喜乐姑娘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追问下去。然后他开口说道：“确实是我们听岔了，不好意思啊，您忙您的！”
然而，喜乐姑娘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她目光锐利地盯着店小二，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端倪来。
等到店小二慌张离开之后，她压低声音对樊无涯和无尘和尚说道：“你们不觉得这事有古怪吗？这店小二明显是欲言又止，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秘密。”
樊无涯点了点头道：“肯定有问题啊，只不过既然他不想说，那我们继续问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甚至还会让他心生戒备，到时候恐怕我们都不得不离开这个地方了。”
喜乐姑娘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由于吃得太急导致嘴里的食物还没来得及咀嚼就被吞下，所以说起话来也是含糊不清：“那你们所所怎么办！”
樊无涯靠近喜乐姑娘，然后将声音压得极低，好像生怕被别人听到似的：“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你觉得怎么样？”
喜乐姑娘听完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示意这件事交给她就好了。
随后，几个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房间里。没过多久，喜乐姑娘就假装自己的肚子突然不舒服，并向店小二询问后院是否也有茅房。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便急匆匆地朝着后院冲了进去。
樊无涯和无尘和尚坐在房间里，已经喝了两壶茶，但喜乐姑娘仍未归来。两人都没了聊天的兴致，只是一边默默地喝茶，一边把目光投向房门。
“阿弥陀佛，喜乐姑娘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要不我也去瞧瞧吧？”无尘和尚忍不住开了口。
樊无涯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起步子：“再等等看，如果她还不回来，我们就一同前去。”
幸好没过多久，喜乐姑娘就喘着粗气从门外跑了进来。一进门，她就气呼呼地嚷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接着，她一把抓起茶壶，嘴巴对着壶嘴，大口大口地猛灌茶水。
“别急，别急，先喝点水，然后慢慢讲。”樊无涯连忙在她身旁坐下，轻声安慰道。
“你们可曾听闻此地存在着怎样荒诞不经的规矩？每一位妇人所诞下的第二个孩子，无论其性别如何，皆需奉献给那所谓的塔神。倘若哪家胆敢违背或试图逃避这场献祭，那么整个家族都将被驱逐出此城，不仅如此，就连他们祖先的坟墓也难逃被迁移的命运。”
“若被逐出此城，他们将痛失长寿之机，更为甚者，出城之人的衰老速度会异常迅猛，几乎一年便相当于寻常岁月的三至五载。因此，对于众人而言，这无疑是与死亡无异的严惩。”
“老板娘之所以暗自垂泪，正是由于她不久前刚刚产下第二个孩子，而且还是个男孩，心中着实不舍。再加上被老板斥责了几句，于是便独自一人躲到后院偷偷哭泣。”小高气呼呼说道。“哦？那这个塔神究竟是何方神圣，又该如何献祭呢？”樊无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急切地追问道。
“在他们城北边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丘，唤作武陵山。山上矗立着一座古老的武陵寺塔，这座塔的来历可不简单。曾经有位名叫武陵山人的道士在此修行，而这座塔便是由他亲手所建。不仅如此，那种神秘的祭祀大法也正是由这位武陵山人所传承下来的。听闻在武陵寺塔旁，隐藏着一个深邃不见底的水池子。只要将无辜的婴儿无情地投入其中，再把用于祭祀的三畜一并扔下，最后让一些德高望重的族老带领着献祭孩子的父母在神塔前虔诚叩拜，整个仪式便算是大功告成。”
“一旦祭祀成功，这家人就可以享受长寿，族中老人最起码能活到七十岁以上，这种规矩在这个寿州城中已经流传了将近百年，而我们今天看到的老人，基本上都是已经完成了祭祀的家庭。再过两日便是祭祀这家老板孩子的时候，听说老板兴高采烈准备请客吃饭呢，只有那个妇人可怜自己无辜的孩子独自哭泣。”
“我就不理解了，为何如此愚昧无知啊，这个武陵山人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