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露出马脚
樊无涯与小高在院中坐了一夜，没有等到再来的金钱鼠妖，只等来悠悠醒转的舅父和舅母。
舅母醒来过后，看到丈夫儿子还有外甥都在家中，心中的惊慌消散不少，只是对着那个打昏自己的少女很难再亲近起来。
舅父看到手中拿着棍子的樊无涯与小高并肩坐在院子中，安抚妻子之后走出来，站在院子中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得抽完一支旱烟。
口中吐出最后一口烟之后，圪蹴下来说道：“最后一次见蔓儿，就是她带着你来的我们家，当时她一边想要寻找治疗你不会说话的办法，一边想打听去刘夫子那里上私塾一年花费大概是多少。刚来城里你就与两位表兄打了一架，之后蔓儿也是个倔脾气，连夜就带着你回家。之后再见到你，才知道那是我见蔓儿的最后一面。”
“我知道蔓儿和樊老三最大的心愿就是治好你不会说话的毛病，另外一个就是希望你能读书出人头地。”
“舅父，我……”樊无涯喊了一声舅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下的情况。
“你先别说话，让我说完。于是等你来了之后，我就告诉自己再苦再累也要供你上学，眼下县试成绩马上就出来了，我知道你小子读书成绩还不错，这次大概率是能过县试的，比你那两个表兄强多了。”
“但是我也知道，你心中的仇恨一日也没有放下，无论谁来问那日樊家庄到底遭遇了什么，你闭口不谈只说自己受了刺激，全部忘了。后来大家说伏妖司的人送你来的金盘城，所以就传说是妖怪残害了一个庄子的人，只剩下你侥幸逃出来。”
“刚来家中的时候，你经常半夜惊醒哭泣，甚至有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都会说梦话。这些年偷偷跟樊都头学武艺的事情，你舅母与那两个表兄不知道，我还如何能不晓得，樊都头在教你功夫之前与我通过气的。”
“不知道这次是你招惹到了什么人，还是有人要害你，但是昨天小高打昏我们，我知道是为了保护我们。我们一家都是普通老百姓，在这些事情上真的可能帮不上你什么忙，顶多能做的就是不给你们添乱。不过你记住，如果真的斗不过了，跑就是了，不丢人的。”
“我想你小子也不会一辈子呆在金盘城这个小小的地方吧！是打算等这件事情过后，就离开是吗？”
樊无涯点了点头，一直以为舅父是一个只知道低头干活，偶尔抄起手中旱烟杆教训自己的糙汉子，没想到其实一切他都知道。
“知道了，你舅母和两位表兄交给我吧！你舅父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一定可以保护好家人的，其他的事情你们自己去解决吧！”舅父说完转身就朝屋里走去。
樊无涯又将两位表兄叫过来，吩咐了一番，叮嘱他们在自己回来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出院子，两位表兄已经被吓破了胆子，自然对樊无涯的吩咐言听计从。
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料峭，用冷水洗了个脸，瞬间精神好多，出了巷子与小高一起张伯家吃了一大碗加麻加辣的酸辣面片汤，两人才一起向县衙走去。
“哎，今日不是休沐吗？你怎么又回来了？”刚到县衙，那个年轻的捕快就与樊无涯打招呼。
“有些事情想找樊都头说一下。”
“正好一起进去，海棠娘子今日来县衙擂鼓，不知道受了什么冤屈。”年轻捕快本来还想跟樊无涯说一下海棠娘子楚楚动人的面庞和走起路来令人想入非非的腰肢，但是看到樊无涯身旁还有一个拿着长剑的少女后，立马止住了话头。
年轻捕快让樊无涯站在后堂，自己则回到前堂站到角落，只见樊都头站在堂前，两旁站着几名捕快，堂上跪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想必就是传说中的海棠娘子。
只听见樊都头说道：“你不能根据徐员外找回来后，一连几日都没来找你，就妄言是妖怪替了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妖怪！”
“妾身不敢妄言，而是那日徐员外在后厨被发现本就古怪，再加上妾身小时候亲身经历，对老鼠、蟑螂这类动物的气味比较敏感，那日真真切切在徐员外身上嗅到这类动物的气味，昨日晚间在街上偶遇之时，他身上那种气味更加浓烈，并且……并且他对奴家似乎毫无印象，当面竟然不相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或许只是他因为在你们后厨睡的时间太久，身上有些发臭，回去之后又因太过忙碌，所以……”樊都头还是难以相信海棠娘子的无稽之谈。
“不可能，奴家的鼻子最好使了，不可能闻错气味的。”海棠娘子坚定得说道。
樊无涯轻轻扯了扯嘴角道：“看来并不是只有我们发现了马脚。”
小高一脸郁闷道：“我们那日并没有发现什么马脚，只是他们迫不及待杀我们灭口才露出的马脚，说白了我们都不如那个海棠娘子。”
樊都头又问了一些问题，才让一名捕快将海棠娘子送回翠香阁，等他从前堂揉着眉头走出来，樊无涯立刻迎了上去。
“是无涯啊，你今天不是休沐吗？怎么还过来县衙，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樊都头看到是樊无涯后问道。
“呦，无涯都长这么高大了。”一个二十四五模样的男子从樊都头身后走出去，直接过来拍打着樊无涯的肩膀。
“承欢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樊无涯也顾不得回答樊都头的问题，冲着那个年轻男子问道。
“今天刚回来，听说城里出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就先跑来凑热闹了。你小子县试成绩出来没？有没有把握通过啊！我在奉天的青涯书院能不能等到你啊？还说我继续罩你呢！”
“哎，这位姑娘是你带来的吗？好小子，你可以啊！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吗？”男子看到小高后，立刻好奇得问道。
樊都头的目光也随之打量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