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
闻言,祁序伸手摸了摸舒克的脑袋,安慰道:“没事。”
“我不介意有个养猫的家。”电视的声音骤然变大,掩盖了祁序的声音。
“什么?”江知语没听清。
却见祁序笑着微微摇了下头,不再重复那句话:“秘密。”
很多话在出口的那一瞬间需要极大的勇气,但是之后想要再重复一遍,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客厅内除了动画片放映的声音,再无人说话,大家都看向电视,但是各有心事。
周末如期而至,江知语、祁序、江筠璟、纪瓷、林北几个人相约一同去太白山滑雪。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滑雪的最佳时机。原本只有江知语和祁序两人约好去滑雪的,但是林北知道以后强烈表示要加入他们,一起去玩。
不仅如此,林北还发挥了自己极强的号召能力,叫上了纪瓷和江筠璟一同前往。对此,祁序表示很无语。
有的时候祁序真的很想踹死自己这个朋友,真是不识时务。
一行人出发来到雪场。
今天是周末,因此人很多。
祁序准备先去高级雪道进行训练,祁序现在还没戴上雪镜,因此雪场中不少人认出了他,纷纷在一旁对着祁序拍摄围观。
祁序将在本月月底受邀参加世界单板滑雪锦标赛的大跳台项目。
在去年世锦赛中,祁序参加的项目是障碍技巧赛,今年则是大跳台项目。每年一到世锦赛举行的时候,都会有不少选手刷新单板滑雪史上的极限及纪录。
而且该场赛事的含金量很高,甚至不亚于冬奥会。每年全世界最厉害的一批选手都会前来参赛。可谓是高手如云。
纪瓷不会滑雪,所以江知语陪纪瓷待在初级雪道玩。林北和江筠璟则是跑去给祁序呐喊助威了。
纪瓷学着江知语的动作,尝试从高处向下滑去。
寒风刺骨,刮过脸庞。
纪瓷试着将身体重心往下放,防止摔倒。
风声在耳畔急速驶过,待纪瓷稍微找到一点滑雪的感觉后,她慢慢放松了原本绷紧的身体,按照刚才江知语给的指示,准备往右边的方向滑去。
恰好在这时,面前突然出了一个游客挡住纪瓷的去路。心一惊,纪瓷急忙拐弯,顺利绕过那个人。
见状,纪瓷长舒一口气,自己差点就要摔了。奈何纪瓷防前却没防后,被身侧的一个新手重重一撞,导致重心不稳。
“小心!”身后传来江知语的声音,可她一时半会也追不上纪瓷的速度。
眼见纪瓷即将摔倒,恰好在这时,纪瓷身旁出现了一个男生,只见男生伸出右手,轻轻拎了下纪瓷的后衣领,看上去十分轻松。
待纪瓷站稳,那个男生这才收回手。
纪瓷惊魂未定,显然是被吓到了。在缓了几秒钟后,纪瓷抬手摘掉雪镜,对面前的男生说道:“谢谢。”
只见站在自己面前高了一大截的男生低声一笑,也将雪镜推上去。
下一瞬,男生露出一双泛情的桃花眼,眼尾微挑。男生的唇角噙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笑意,颇有一种浪荡公子哥的模样。
“凌司?”纪瓷率先认出了眼前的男生。
闻言,凌司略弯腰,稍微凑近纪瓷,随即用那双桃花眼细细地打量了她几眼。刚才他压根没注意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在认出对方后,凌司勾唇一笑,眼底荡开星星点点的笑意,男生站直身子后,对上纪瓷的视线,缓缓开口,反问对方:“纪瓷?”
竟是故人相见。
凌司眸光渐敛,微微挑了一下眉,懒懒说道:“好久不见。”
“是啊……”
两人上一次面对面交流还是在一年前。时间过得太快了。
“凌司!远处有人喊他,是凌司的同伴。
凌司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好兄弟,回应道:“来了。”然后他看向纪瓷,“我先走了。”
“那——”凌司顿了顿,嘴角挂着笑,吊儿郎当地问道,“后会有期?”
说着,他抬手朝纪瓷缓缓地挥了一下。
凌司的身后是一望无垠,连绵起伏的雪山,背衬湛蓝的无边天际,雪花悠悠扬扬地从天空中洒下,落在男生的肩膀上。
一阵风吹过。
纪瓷看着凌司没有说话,下一秒,她就这样直直地撞进男生那双多情的眼眸中。
过了几秒,纪瓷点了下头,应道:“好。 ”
凌司转身走向自己的好兄弟。
纪瓷盯着凌司离去的背影看了几秒后,慢慢收回视线,转身走向江知语。
只见江知语堪堪停在纪瓷身旁,问道:“凌司?”
“你认识他?”
“凌家老幺。”江知语唇角轻勾,“他的事当年闹得沸扬。”
这些不过都是北淮市上流社会的八卦罢了,江家和凌家又走得近,她自然认识凌司,只是两人不熟而已。
凌司——凌家老幺。北淮市唯一能和宋家比肩的家族,世代从商,产业遍布全球。
凌司的上头有一个哥哥,名为凌峋,不过凌峋是家族领养的孩子,与凌家并没有血缘关系。
早在凌司高一的时候,便被家族送到了美国读书,一直到现在。凌司如今在美国的德尔高中就读。
虽然凌司和江知语他们同一年出生,但是由于他的生日比较大,比大家早读一年书,所以自然也比大家大一届。
纪瓷没有回应江知语,她微微侧头,最后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凌司,随即收回视线,回答道:“嗯。”
纪瓷的思绪渐渐飘离,目光涣散
纪瓷和凌司认识,但是并不太熟,他们之间的关系类似于“君子之交淡如水”那样的关系。
本来他们的世界根本不可能会有交集,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毕竟像凌司那样的男生,看上去和纪瓷可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凌司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哥,谈过的女朋友不计其数,每隔几天就换一个女朋友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纪瓷在高一的时候原是在北淮市的海德高中就读,这是一所国际学校。那个时候凌司也还在国内读书,与纪瓷同校。
纪瓷那时候虽然不认识凌司,但是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他,毕竟凌司在学校里可谓是大名鼎鼎,长得帅,还有凌家这样的背景作为靠山,因此凌司经常成为大家口中的八卦对象。
作为凌家老幺,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桀骜不驯,没人能管得了他,凌家老爷子为此头疼不已。
直到一年前,纪瓷意外和凌司有了交集。命运的齿轮好像就此开始转动。
学校里经常会出现拉帮结派,小团体抱团的现象,在这所学校尤为严重,不少人仗着自己的家世和背景,更加肆意妄为。
和纪瓷同班的有一个女生,内向话少安静,所以并没有什么关系很好的朋友,更何况那个女生的家世也很一般。
在纪瓷的印象中,基本上每次看到那个女生,必定都是独来独往,没有什么同伴与那个女生一起。
班里有小团体的现象,纪瓷一直都知道,但是她并不关心这些。
直到有一次下午放学,学校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纪瓷恍然想起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东西落在教室里,于是在回家的半路上,纪瓷让自家司机掉头,准备再回学校一趟。
纪瓷推开紧闭的教室大门,也就是那一次,她亲眼目睹了同班的那个文静内向的女生被班内的小团体女生堵在教室的角落被欺负。
为首的女生比被欺负的那个女生高出一大截身高,正微抬头,趾高气扬地看着对方,问道:“哑巴吗?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说着,她伸手用力地推了推对方。四周顿时传来不怀好意的哄笑声。
听到教室门打开的声音,一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教室门口,气势汹汹地盯着纪瓷。
纪瓷的手还握着门把,她就这样站着,没动。神色凌厉地扫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脸,随后唇角微勾,冷冷一笑。
下一秒,纪瓷抬起握着手机的右手,打开屏幕,朝那群女生缓缓地晃了晃,言外之意,刚才的一幕幕都被她用手机记录了下来。
纪瓷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嘲讽和挑衅的表情。
纪瓷说不上是一个多么热心的好人,在这之前,她早就听说过那个女生经常被欺负,可是她都没想过要帮忙,因为这件事情与她无关,而且她自己也没有亲眼见过。
说纪瓷冷漠也罢,总而言之,她一向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
但是这一次却不同了,此刻平日里的听闻终于在眼前上演。
纪瓷决定出手相助。
后来纪瓷把录像上交到了学校,那群女生也因此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但也是因为这件事情,那群女生记恨上了纪瓷,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报复对方以解心头只恨。
她们叫了几个社会上的人,想办法混进了学校里,趁纪瓷一个人走在学校里的时候,专门挑了个监控盲区去堵纪瓷。
这就好像是应了“挡了别人的因,就要承担别人的果”。纪瓷可不是那群混混的对手。
也就是那天中午,凌司刚好经过那个地方。
凌司承认他平时是混,但是他见不惯这种行为。
“呵,一群滓渣。”凌司冷笑着,活动了一下手指。
凌司把深蓝色的校服外套脱下甩在地上,露出校服的内搭白色衬衫,隐约可见线条流畅的手臂肌肉。
此时的凌司全然没有平日的轻佻样。
打架、逃课样样在行,凌司是典型的纨绔子弟。就论打架,他真没怕过谁。
二话不说,上前就对着离纪瓷最近的那个红毛的脸一拳揍下去,丝毫不手软,额角青筋暴起。
“草!愣着干嘛?!上啊!”红毛捂着脸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