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
哪有什么天赋异禀,都是百炼成钢,都是不懈的坚持和努力。
天才只有1的天赋,必须要有99的努力,才能有收获。
众人只知祁序满身荣耀的光鲜外表,他的身上被打满“天才”、“冠军”、“年轻”的标签,可又有多少人会去关注他背后的故事呢?
君不见长松卧因风霜,时来屹立扶是堂。
赛场上那个如鱼得水般的英气少年,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无数次跌倒又站起来。
滑雪这种极限运动,一个不慎,从高处摔下来,其后果,都是无法想象的。
还记得祁序人生中第一次站在49米高的滑雪大跳台上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鼓起多大的勇气往下滑去,倘若出了意外,残疾多半是无法避免的,更有甚者,面临的是死亡。
祁序无数次进入医院,打着石膏,在痊愈后又咬牙回到雪场上,继续追逐自己的梦想,这才是他。
永远向死而生,向阳而生。
祁序他永远热爱雪,永远热爱滑雪。即使前方布满荆棘,他也会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披荆斩棘,怒马鲜衣。
一定要站在热爱的世界里,闪闪发光。
江知语在一旁目睹了采访的全过程,对于祁序的一番话,她很赞同,也很有感触。
身为一位滑板运动员,滑板同样是极限运动,危险又迷人,然而她不怕。
摔倒?那就爬起来继续。
天赋?单有天赋却不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就像刘同先生所言: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响。
……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江知语回国的航班定在明天上午7点10分,明天是元旦。
祁序早在一周前就订好了机票,原定是今天下午3点的航班,由于江知语的到来打乱了祁序原本的计划,因此他改签到了和江知语所在的同一航班。
两人从雪场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天色已暗。
电话铃声响起,祁序从口袋拿出手机。
是教练曾卿打来的。
“嗯?”祁序接通了电话。
“喂!臭小子,说走就走,也不和我说一声?亏我还在雪场!”
“忘了。”祁序云淡风轻道。
“服了你小子,恭喜夺冠,今年最后一个金牌了,明年继续加油!”
“嗯。”
“晚上请你吃饭?庆祝一下。刚好今晚跨年了,异国他乡,我陪你?”
闻言,祁序不动声色地微侧头看了一眼走在身旁的江知语,嘴角荡着点点笑意。
“不用,有人陪了。”祁序拒绝了曾卿的提议。
“臭小子,我还不乐意和你跨年呢!滚滚滚。”说着,曾卿挂了电话。
“嘟嘟嘟……”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
祁序一脸无奈地挂了电话,收好手机。
他的教练……啧,还真是童心未泯啊。
幼稚。
见祁序电话打完了,江知语问道:“你教练?”
“对,请我吃饭,庆功宴。”
“那你晚上要和他一起吗?”江知语的心头划过一阵失落。
“我拒绝了,”祁序顿了顿,“和你。”
随即祁序笑着反问道:“说好的事情,怎么能违约?”
他们俩昨天晚上就说好了,祁序今晚带江知语去采尔马特小镇看夜景。
很早以前江知语就一直想来瑞士亲眼目睹一番北欧的小镇风光,奈何一直腾不出时间,难得这次有机会。
该小镇位于他们刚才的所在的雪场的马特洪峰的山脚下。
……
在小镇里挑了一家店,吃完晚饭出来后,他们准备随意逛逛。
此时小镇的灯光都已打开,灯火辉煌。
天色已浓。
夜色渐浓,漆黑的天空中流转着几抹宝石蓝,不远处的天边又藏匿着几咎浅粉的云朵,在黑夜中渐渐晕染开一片紫色,犹如星河般绚丽。
祁序和江知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祁序为了认真准备本次比赛,特意请了半个月的假专心训练,因此错过了学校里的不少消息。
江知语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提醒祁序:“过段时间学校会举办校庆表演。”
诚嘉高中已有130年的建校历史,每年的校庆都举行得极为盛大,堪称演唱会现场。
学校会把往届优秀毕业生都请回来参加,还有校董们也将前来欣赏节目。
“嗯,知道。”祁序去年高一就有过节目。似是想到什么,他突然垂眸看向她:“你希望我有节目吗?”
“嗯?”过了一会儿,江知语点了下头:“都可以。”
“行吧,到时候让你见识一下——本冠军的真实实力。”只见祁序挑了下眉,半开玩笑道。
男生嘴角笑意渐盛,连眼角眉梢都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
小镇中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有很多来自中国的游客。
北欧风情,别有风光。
又开始下雪了。
大片的湿雪绕着刚点亮的街灯懒洋洋地飘飞,落在房顶、肩膀,积成又软又薄的一层。
途径一家甜品站,祁序停下脚步:“你站在这里等我。”
“要喝什么?”他问道。
“rivella”
这是瑞士的国饮,每一个来瑞士旅游的人,都会品尝一下。
“好。”说着,祁序走向那家店。
江知语注视着他的背影,良久,收回视线。
人群熙熙攘攘,人越来越多,江知语试图往人少的地方走过去,奈何无济于事。
不知是谁推了江知语一下,一个没站稳,江知语慌乱地闭了下眼。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倒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拦住了江知语的腰,她就这样,直直地掉进一个怀抱中,男生的肩膀宽阔富有安全感。
待江知语站稳后,那只手迅速移开。
江知语睁开眼睛,只见祁序一只手拿着饮料,定定地站在她面前,眼睛里面满是担心:“你还好吧?”祁序问着。
“抱歉抱歉,刚才不小心推到你了。”路人马上向江知语道歉。
见状,江知语摇了摇头,对路人说道:“没事。”
路人走了。
“走,我们去人少的地方。”祁序提议。
“嗯。”
两人迈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可能是人太多了,川流不息,他们俩被人群挤散。
突然,祁序抬手握住江知语的手腕:“失礼了。”
男生的手掌温热,将温度一点一点地传到江知语的手腕上,仿佛带来一阵电流,江知语只感觉到两人皮肤接触的地方传来微微酥麻感。
江知语能清晰地感觉到祁序在不断施加力道,把她往他自己所在的方向带。
此后,祁序便一直牵着江知语的手,这样他们就不会走散了。
江知语垂眸看向祁序牵着她的那只手,男生地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一双削瘦的手,手背青筋掌骨微突,手指干净而又修长。
祁序的手掌带着专属的温度,暖着江知语的手腕。
江知语抬头看着走在她前方为她开路的祁序,男生身姿挺拔欣长,肩线宽阔流畅。江知语的心底涌起阵阵暖意。
晚风吹过,掀起她散着的头发。
待他们俩顺利抵达人少的地方,祁序这才松开一直握着江知语的手。
两人又放慢了脚步,静静漫步于小镇中。
祁序将手中的饮料递给江知语:“还好,没凉。”
“趁热喝。”他轻声笑笑。
江知语抬手接过,“谢谢。”浅笑吟吟。
她今天很开心。
跨年时间要到了。
远处的天空陆续绽放烟花。“砰!砰!”
绚丽灯光点亮小城夜色,璀璨夜景彰显小镇魅力。
雪仍旧下着,如倾沙一般。
地上雪积得愈厚,深一脚浅一脚,踩上去松软而踏实。
江知语抬头看向漫天的雪花,身后是暖黄的灯光,静谧且温暖,她的身旁站着祁序。
祁序正含笑看着江知语,眼底全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