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夜白的梦（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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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页。第二页整页都是数据记录和复杂的注释。
宋言看不太懂，干脆翻到第三页，这一页很简单，只有一个审核意见栏。
上面盖着一个红色印章。
“不通过”。
印章下，一行劲瘦的笔迹写道：“实验立刻终止，销毁所有实验体。”
宋言的目光停留在这行笔迹上，思索道：“如果十三年前[异能改造]的所有实验体都被销毁了的话，我在春城为什么会看到一个失败品呢？”
“两种可能，一种是虽然上面下达了指令，但是下面还是偷偷保留了一部分实验体。”她揪出小金的尾巴，在食指上绕了一圈，推测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命令根本没能下达下去。”
畸变种越来越强大，隐隐有取异能者而代之的势头，在全人类生存危机面前，所谓的人性也要为之让步。
系统半天没反应，她扁了扁嘴，道：“你觉得是哪一种？系统？系统你说句话呀！”
系统：“第一种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再多的数据有限，我算不出来，没网，你将就用用。”
宋言：“哎呀，做统不要自暴自弃嘛。你连可能性都能算出来，不就是明晃晃告诉我答案吗？”
系统发现自己自从绑定宋言后，沉默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的安全词。
片刻后，它回答：“不是我算出来的，你往桌子右侧看，有房间主人的名牌。”
宋言的视线顺着滑过去，果然在右上角看到一张立式黄铜名牌。
字体印刷得很清晰。
“帝国议会长：沈桉”。
系统：“你但凡看一眼原文就知道，原文里沈桉这个角色有多说一不二，他的指令能被拦截？算了，我的错，怪我没及时把原文pdf发给你。”
系统都主动认错了，宋言也不好太端着。
她摸摸鼻子，心虚道：“好嘛，那这件事就此揭过？我还是你的好宿主，你还是我的小宝贝？。”
系统半晌没说话，它翻遍了词汇库，想找出几个适合在此时拿来阴阳宋言的词语。
可惜它没找到，只好闷声道：“嗯。”
宋言将报告放回原处，心中记下之后一定要仔细读完原文，不然在这个世界两眼抓瞎，什么都要靠系统提词的感觉太难受了。比起系统，她还是更习惯靠自己。
但是来都来了，只看一份报告，也太不符合她的作风了。
这念头只在她心中轱辘转了一圈，她已经拉开了桌子下面的几个抽屉。
右边抽屉里放着几份a4文件夹，黑色封皮，很强迫症地左三右三放好。
左边则是一些私人物品，同样收纳得很整齐。
宋言先翻的左边抽屉。
第一层是一张旧相片，边角上有水渍，照片上是两个少年。
一个少年稍高些，他还很年轻，五官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眼神却很深邃，蔚蓝的眼眸像一汪清透的湖水。
他身旁站着一个稍矮些的少年，虽然年纪小，已看得出日后剑眉星目的影子。他鬓角理得很干净，整个人像是一柄出鞘的剑。
即使他们面容相像，气质却天差地别。
翻过去，相片背面印着一行小字。
“沈氏子桉、以泽摄于西屏园”。
沈桉、沈以泽？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张相片上？
照片上除了这行小字，没有更多信息，她只好翻开相片旁边的笔记本。
笔记本上的字迹凌乱而仓促，像利剑在纸页上划过，能看出记叙者心情的杂乱。
笔记的主人没有写日期的习惯，只用数字分隔了每一篇记录。
【1】我吃掉了“它”。它的味道有点像慕斯冰激凌。我在它的记忆里看见，它来自的那个世界，人们（姑且这么说）不需要说话就可以交谈，不需要张嘴就可以进食。语言和器官只是低维生物适应环境的产物，它的世界不需要。
它说它叫“亚当”。我把它拿给沈以泽看，他当时的表情很复杂，后来他告诉我他之前见过它，是它告诉了他和他的同伴关上[门]的办法。
怪物也喜欢假借神明之名布道吗？我又翻了翻它的记忆，看到了一个很新的名词——“高维碎片”。
它能拯救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吗？
【2】碎片有八片。两片在我手里，一片在沈以泽手里，那剩下五片在谁手里？它的记忆显示四片就能打开世界缝隙，可以送一部分人逃到新世界，可是新世界又能存续多久呢？
沈以泽去找剩下五片了，如果他能成功，这是伤亡最小的办法。
【3】我得到了它的天赋[预知]。天赋塔不承认我的天赋，我还是进不去。唉，这个老古板该更新了，抢来的天赋怎么就不叫天赋呢？
【4】唉，沈家的未来真是一眼望得到头啊。这几个子侄的未来，就像被二向箔熨过的大脑一样平整。只有一个叫溯的孩子，他的未来我看不清。“亚当”携带着两块碎片，我看不清他的未来，说明他未来会和至少一块碎片产生交集
仔细想想，继承人不一定要在沈家的孩子里找。至少在我看见的未来里，林家的女儿和他家收养的那个小孩，都比家里这几个不成器的后辈精彩得多。
为帝国找到继承人容易，可是谁又能继承亚当呢？
往后翻，是连续几页的空白，直到宋言翻了十几页后，纸页上才出现很简短的一句话。
【5】我知道了龙是锚点。姜维不能留，他的儿子也是。
记录到这里戛然而止。
宋言总结道：“沈桉吃掉一个来自高维的怪物后，得到了它的记忆和天赋，发现[高维碎片]是挽救这个世界的关键，所以让沈以泽去找碎片了？然后沈以泽找到了碎片，却又被别的畸变种追杀，于是只好将碎片藏在童话镇，最后便宜了我。”
如果笔记的内容是真的，那么她只需要再找到其他三块碎片就能前往新世界，可是这个新世界和她原本的世界有什么关系吗？
还有，最后一句“龙是锚点”，什么的锚点？那个毁掉沈以泽世界的东西降临的锚点吗？
而沈以泽又是怎么和沈桉上了一个户口本的？
“真是令人头大啊。”
宋言叹了口气，将笔记本合上，低头去翻下一个抽屉。
这一层抽屉里，只有一个黑色丝绒小方盒，绒面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钻，原本用途不明。宋言翻开，里面是一块白色晶体。
而就在她打开盒子的瞬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快，如鼓点般敲在宋言的心上。
宋言条件反射地将盒子关上，扔进口袋。
系统急促道：“快躲起来，是、是沈桉！该死，他不是在解决梦游者吗？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