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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回 兰氏和杨润青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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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流从兰兰手心青稚的嫩芽涌起, 冲进小腹, 涌到头脑里, 再流窜到四肢 百骸,从头到脚,由里及外,所到之处 麻麻的痒痒的, 欲望越来越急迫地四处 冲突著, 寻找著宣泄的出口,杨润青觉 得憋不住了。 兰兰也憋得难受。

    杨润青言行有致,容颜秀雅,颇得 大家的喜爱。

    小山村的妇人荤素不忌, 都知她是杨家的童养媳,清晨在溪边洗 衣裳时没少拿她打趣。

    兰兰听得多了, 心里头也慢慢有了一些想法, 只是杨润 青平日自律守礼, 她想试试那些妇人讲 的事, 也没得机会。

    兰兰不好意思主动,她觉得自己主 动那个很丢人,可若是杨润青主动,她 也不会拒绝, 那些妇人告诉她,男人就 喜欢那事儿,要让男人开心,要把男人 牢牢拴住,就要放得开。

    兰兰觉得,她是杨润青的媳妇,杨 润青是她的男人,自然要跟那些妇人讲 的那样, 讨他的欢心。

    兰兰小脸憋得粉红粉红, 握著青芽 的小手紧了紧。

    「兰妹妹……」

    杨润青沉暗地叫 著, 脑袋中两种想法在拉锯,把兰妹妹 的衣裳解了……不行, 两人还没成亲;

    行的,兰妹妹就是自己的媳妇,小时就定下来的……

    兰兰身体难受, 憋了一口气,蜻蜓 点水的,两瓣嘴唇在杨润青脸颊擦过 又低低地喊了一声润郎。

    杨润青终于颤抖著,把手探进兰兰 的衣领,从白誓的脖颈,一路向下摸到 了小小的柔软的白馒头……裹住……爱 抚…… 粗重的喘息响起, 混著低细的、似 乎快乐又痛苦的呻吟。

    「润郎……」

    「兰妹妹……」

    清晨的霞光普照大地,一早出外劳 作的杨父带著杨润青回家, 兰兰打来 水, 递上毛巾给他们擦脸擦手, 杨母满 意地看著, 把菜端上桌,招呼道:「都 来吃饭了。」

    稠浓的白米粥, 还有一盘腊肉,两 样青菜, 杨家父子吃得很快, 兰兰似乎 天生的,在这样的环境中,仍是细嚼慢 咽。杨母有时奇怪, 兰兰是她自小养大 的, 就在他们这个农家成长, 为什么言 行举止却像高门大户里教养出来的。

    吃完饭搁下饭碗,杨润青拉过兰兰 的手, 涨红著脸, 看了杨父杨母一眼 道:「爹,娘,我想和兰妹妹成亲。」

    「好啊。」

    杨父乐呵呵一笑,看向 杨母,问道: 「润青他娘,你看啥时给孩子们把亲事办了?」

    「我去找半仙算个好日子。」

    杨母 捋捋头发,微笑著看向儿子媳妇,眼前 金童玉女,兰兰红著脸低垂著头,唇角 微微上挑,两个酒窝若隐若现,清丽娇 俏、绝美难描。儿子温和沉静,神清颜 秀、俊雅可喜,两人手挽著手,说不出 的亲瞻和谐。

    「娘,我织出一幅布了。」

    兰兰羞 涩地红了脸站起来,起身回屋拿布。

    杨润青看著兰兰的背影,直到看不 到了,回头笑著对杨父道:「爹, 兰妹 妹熬夜织了布出来,想给娘卖了,换一 壶酒给你生日喝两口。」

    杨父笑得老脸开怀,一脸的皱纹像 水波舒展开,杨母戳了戳丈夫,轻悴了 一口,道:「就好喝酒,兰兰也惯著 你。」

    「我爹又不常喝,一年也就喝那么 一回两回。」

    杨润青笑著替父亲说话。 杨母也是面嗔心喜,丈夫虽然老实 巴交没有大的出息,可知冷著热,事事 听她的话, 勤劳朴实, 不像有的男人, 不是好赌就是好吃懒做,要不就是成日 打老婆孩子出气,她心中也爱丈夫爱得 紧, 只面上要强罢。

    翌日杨母带了布进城卖, 换得铜钱 打了一壶酒, 回来路上又去了邻村一个 号称半仙的老人那里去, 请老人给掐个日子, 要给儿子媳妇办喜宴成亲。

    杨母早晨走时满脸喜色,回来时面 沉如水, 眉眼凝重。

    「他娘,怎么啦?」

    杨父把妻子拉 到椅子上坐下, 给妻子倒来热水,

    「走 了一天的路,累了吧?下回进城, 我用 牛车推著你,别走路了,地里的活耽误 一天不要紧。 」

    杨母愣忡著也不接杯子,过了许 久,捉住杨父的手臂,苦涩地道:「他 爹,要不,咱们把兰兰嫁出去,另给润 青找个媳妇。 」

    「这是什么话?你没发烧烧糊涂了 吧?」

    杨父伸手试妻子额头

    没烧 啊,怎么说糊话了。」

    「我没说糊话, 他爹,半仙看了润 青和兰兰的生辰八字, 说他们八字相 克, 润青若是娶兰兰,咱们家会有家破 人亡的大祸。 」

    「这你也信?」

    杨父嗤笑,道: 「兰兰从捡回来,咱们就是要给润青当 媳妇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家越来 越兴旺,哪来的大祸?」

    好像也是,杨母眉头略松,要说把 兰兰嫁掉,她心中也是不舍的,只是心 结到底不能尽解,精神恍惚,做起事来 糊涂颠倒。

    杨润青从地里回来, 问得杨母没给 他定下成亲的好日子,有些著急,兰兰日间在房里听到杨父杨母的说话了, 暗 暗流泪,家中的气氛从喜笑声声变得沉 闷。

    杨父生日这天, 兰兰与杨母一起下 灶房,整治了丰盛的四菜一汤出来,往 年一家子是笑语欢声的,这日却都不说 话,杨父气闷,想起都是半仙一句瞎话 使自己一家人不得和乐,吃过饭喝完 酒, 一径出门,要偷偷去找半仙, 逼他 改口, 使妻子去了心病给儿子与媳妇成 亲, 一家子像以前一般和和美美过日 子。

    杨父好好的一个人出门, 晚上由村 邻抬回家的,也不知是喝了酒不清醒还 是怎么的,村邻说是从坡地下看到他 的, 回家时手脚弯曲口不能言,站立不 能, 从不生病的健康的一个壮年男子, 竟成了瘫子。

    杨家自那日起再听不到笑声,为了 给杨父治病,房子贱卖了, 另找个地方 盖起茅屋,杨润青书本搁下了,地里所 有的活都落到他肩膀上,兰兰与杨母日 夜纺纱织布,一家子拼了命赚银子给杨 父治病。

    杨父的病一直没治好, 杨母想起半 仙的话,心头阴影再难散去,某一天进 城给杨父拿药无意中听到褚家要买丫鬟 的消息时, 杨母动了念头, 找上褚家, 把兰兰卖到褚家当丫鬟, 为怕儿子问 责,她与褚家讲好的是卖身三年不是终 身为奴。

    「润青,兰兰再辛苦下去,恐怕撑 不住,娘想著,大户里做丫鬟虽说受 气, 可总比在家轻松些,吃穿也好些, 每月一两银子的月银, 也比纺纱织布得 来的多, 家里轻松些, 你也好抽出些时 间读书,科举若能得个名次,兰兰以后 才能过上好日子。」

    杨母没有把自己要 拆散兰兰与杨润青的想法说出来,她说 的是处处为兰兰著想的打算。

    亲事无著, 自日辛劳, 夜里又要与 杨母和杨润青一起照顾瘫痪在床的杨 父,兰兰这些日子憔悴羸弱,杨润青看 到眼里疼在心上,听杨母说得在理,也 就没反对, 兰兰是事事听他和杨母的, 于是进了褚家。

    杨母存了心要拆散杨润青和兰兰, 把兰兰卖给褚家为奴时,跟褚陈氏说女 儿不用有假日探亲, 望能多得一二两银 子, 褚陈氏答应了。杨母也不告诉杨润 青, 兰兰卖给哪一家为奴。

    从小一起长大,日夜不离, 才识得 情滋味,辣的却突然分开了,连面也 见不著, 又兼杨父一直病著, 家里所有 的农活都压在杨润青身上, 强撑了两 年,杨润青便熬尽了所有气力,某天在 地里劳作时,突地一头栽倒,一病不 起。

    家里再凑不出银子同时给两个病人 抓药了, 杨母一人要照顾两个病人, 未 免不周, 卧床两年的杨父, 在一天夜 里, 终是与世长辞。

    葬了丈夫,看著只剩一口气的儿 子, 杨母咬了咬牙,来到褚家找兰兰, 说出了自己心中存留许久的打算——把 兰兰嫁掉, 彻底断了与杨润青的联系。

    「兰儿, 娘没钱给润青抓药了, 没 办法……」

    杨母不停拭泪。

    心内实实不 舍,在褚家生活了两年的兰兰更美了, 粉嫩清润像清晨草叶上的露珠儿一般 晶莹剔透, 让人爱得恨不能捧手心里疼 宠著。

    「娘,我答应你」

    兰兰跪了下 去,「娘,我想最后见润郎一面。」

    一夕尽欢后,不久杨润青得到兰兰 的死讯,爱人死了,可他无法相随,父 亲已经不在, 老母还需他奉养,也许是 没了念想期盼,杨润青病好了,尽管是 形同枯骨,心如死續,总算是活著,不 久参加科考, 他很幸运, 当期主考官恰 是方廷宣, 一个刚真不亚的人。

    杨母在兰氏偷偷回来找她,表明自 己没有与褚玮伦圆房,且怀了杨润青的 孩子, 想与杨润青复合时,毫不犹豫地 拒绝了。

    「兰儿,娘相信你是清白的,可是 别人不知道啊,你愿意看著润青给人指 指点点吗?」

    「娘……我……孩子…… 」

    兰氏抚 著肚子, 泪流满面。 看著兰氏的微微鼓起的肚子,杨母 也有一瞬间的犹豫, 兰氏是她养大的, 她知道兰氏不会撒谎,知道兰氏不是贪 图杨润青有了功名才想与杨润青复合, 知道兰氏是发现怀了儿子的孩子才想回 儿子身边的, 她想答应,可是想起半仙 的话,想起丈夫壮年早逝,想起儿子在 兰兰名份上属于他人时就病好了,心又 狠了下去。

    杨润青一直不肯再娶, 甚至收养了 一个孩子,表示一辈子不娶妻,杨母在 悲痛中煎熬著,日子安闲享乐了,她却 快活不起来,一手养大的女儿一般的孩 子给人作了小妾, 儿子孤孤凄凄地活 著, 拥有大房子优渥的生活又如何?

    五年后,杨润青回乡,偶然中意外 地得到一个杨母意想不到的消息, 半仙 是收受了一个看中兰兰的男子的好处, 故意说了八字不合的话要拆散杨润青和 兰兰,杨父的发病也不是意外,而是那 男子假意热情,拉他喝酒,喝了很多很 多酒,再把他推下半坡害他偏瘫的。

    那男子被送上衙门得到应有的惩 罚,杨母在愧悔中一病不起,死前拉著 杨润青的手, 想说出兰氏的下落, 却终 是没有说出来。谁能想到, 位高权重的一朝首辅的 女儿, 命运是如此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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