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回来人,取家法。
清浅的缠绵也让人陶醉,褚明锦嘴 唇微微发麻,本能地想渴求更多。
冯丞斐按住褚明锦肩膀的手逐渐收 紧, 然后,右手来到她的后颈,指尖无 比眷恋地来回摩挲著。
不知道过了多久,褚明锦身体软 了,而冯丞斐却热了,下面的衣物硬 了。
「宝宝……宝宝……」
冯丞斐颤栗 著反反复复叫着, 他下面痛得很。
「格非…」
褚明锦迷迷糊糊回 应。
「宝宝……」
「格非」
冯丞斐叫一声宝宝,褚明锦便回他 一声格非,脑子里早成了浆糊,什么也 理不清,身体热得厉害, 想要冯丞斐给 她降热,可怎么才能不热,她也很迷 糊。
「铛铛」更鼓声响起,褚明锦从神 醉魂迷中回神,猛地推开冯丞斐:「格 非,夜深了,我回去了。」
「别走好吗?」
冯丞斐拉住褚明锦 的袖子。
「不成的。」
真的不能留下,留下 来,今晚大约守不住身体,褚明锦有些 胆怯。
再是万般不舍,冯丞斐亦不敢勉 强,松了手,道:「我送你回去。」
一声好堪堪要说出,褚明锦猛想 起, 自己的身份还没跟眼前人说过, 这 身体现在可是侍郎夫人。
「我自己回去,你别送了。」
褚明 锦往门外跑。 黑漆漆的, 哪能给褚明锦自己回 去,冯丞斐七窍玲珑,知褚明锦是怕他 送到褚府暴露了身份,忙道: 「你住得 很远是不是?你不是和褚府里的人认识 么?不若到褚府借宿一晚。」
说话间两人已出了院门,外面黑影 瞳瞳,褚明锦也有些害怕,听了冯丞斐 的话,想了想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冯丞斐吩咐套马车,两人上了马 车,狭窄的空间里,刚冷却的温度又上 升了,冯丞斐伸出手,一寸寸移动,缓 缓触上褚明锦的袖子,褚明锦脑子里很 乱, 想起自己的身份, 想著应该表明 了, 却又惶恐著。
冯丞斐的手堪堪勾住 褚明锦的手指时,褚府后角门到了。
车佚驭了一声勒住马,褚府的后角 门应声开了,褚明锦看得是翠竹,怕她 喊出小姐两字,低促地说了声再会, 急 忙跳下马车,连回手一礼都没有,奔进 门,对翠屏低喊道:「关门。」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
翠竹声 音嘶哑,吐字都不清晰。
「怎么啦?」
「二小姐她们下午来找你,过来了 就没走,一直等到晚膳你还没回来,捅 到老爷那里去了,老爷气坏了,兰姨娘 这会绊住老爷, 使眼色让我来等着你。 别去兰苑也别回萃锦楼, 到这边来,我 先给你把男装换下。」
翠竹把东西准备好放在靠近后角门 的抱下里了,边手脚麻利给褚明锦卸装 换衣裳, 边对口供:「五姨娘跟老爷 说,是她使了你出去帮她买蔷薇硝的, 你等会就说回来时迷路了……」
崇明堂里灯火通明,褚玮伦、 褚陈 氏、几个姨娘和褚明容等人都在, 褚明 锦见兰氏跪在地上,愧疚不已,也顾不 得抗拒下跪了,忙挨着她跪了下去。
「爹, 不关五姨娘的事,女儿出去 时尚早,迷了路才回来的迟了。」
「五妹妹要买什么还得劳大小姐亲 去买吗?大姐,你这个家当得可不错 全哦。」
郭氏轻笑着,慢语温声,却一 竿子打倒了褚陈氏兰氏和褚明锦三人。
「不关大姐大小姐的事,是婢妾虑 事不周了,请老爷责罚婢妾。」
兰氏膝 行一步, 哀哀切切求告。
「来人,取家法。」
褚玮伦喊道。
家法是什么?褚明锦疑惑着, 褚陈 氏已白了脸,扑通跪了下去, 哭道: 「老爷, 二十藤板打下去,一个不留 神,手就废了,求老爷饶过锦儿和五妹 妹。」
家法原来是手臂长的细藤条,打的 是手心, 褚明锦一寒,正想着办法,褚 玮伦已拿过家人手里的藤条,缓步走到 兰氏面前。 褚玮伦这是要惩治兰氏震慑自己, 褚明锦怎么能给他打兰氏,挤开褚陈氏 冲过去,悍然道:「爹,是女儿的错, 要打打女儿。 」
「爹, 大姐迷路回得迟了,情有可 原,女儿求爹饶过大姐。」
褚明绣跪了 下去,泪水涟涟。
褚明华也跟着跪下, 不久二姨娘三姨娘也跪了下去,一屋子 就剩郭氏和褚明容没有下跪。 女儿再不好, 是从小疼大的, 褚玮 伦不舍得打褚明锦,打兰氏却不手软 见褚明锦死护著兰氏不给打,一时间怒 不可遏,正想让人拉开褚明锦,叫人来 报,侍郎府来人。
「老爷,家丑不可外传。」
二姨娘 低声道。
「还不快给我起来。」
褚玮伦小声 喝道,把手里的藤条递给奉家法盘子的 家人,微微歪头示意闪避。
侍郎府派来的是两个非常体面的婆 子,那穿戴都赶上一般人家的正室夫人 了。
「我家老爷方才尝了厨下刚做的碧 玉羹, 觉得甚好, 命老婆子送一盎过来 给夫人品尝。」
一婆子捧上一个托盘, 盘里搁着一个白粉定窑瓷盎, 翠屏上前 接过。
「我家老爷说暑日热,送一对白玉 凉枕与褚老爷褚夫人……」
另一个婆子 奉上一对白玉凉枕。
侍郎府这回不只送东西给女儿, 连 自己夫妻都念叨,又在这节骨眼送, 褚 玮伦满眼疑色看褚明锦,难道女儿这么 晚回府,是跟女婿在一处?女婿怕她悔 家晚了被责,故此给送东西来,要给她 解围之意? 可!他们是明媒正娶拜堂成亲了名 正言顺的夫妻,想在一起,把人接回 去,日夜厮混也没人阻拦的, 这般偷偷 摸摸, 却是为何?
「这几日闭门反省, 不得再踏出家 门一步。」
褚玮伦怒哼了一声,对褚明 锦下了禁足令。
冯丞斐不知相思为何物, 却著做实 实害上相思病,侍郎府成了没有主人的 空壳子,他吃住都在竹林小舍中,每日 焦躁地盼着褚明锦到来, 做什么听到什 么, 都能与褚明锦联想到一块去。
夏日炎长,静夜寂寥,冯丞斐搂住 被子缓缓磨蹭,低声叹气:「谁叫你新 婚翌日要把人送回去, 活该。 」
这天夜里,冯丞斐做了个梦, 梦见 褚明锦眼带桃花。
「格非,这是……」
褚明锦无比耐心,冯丞斐被那细若游丝 的疼痛折磨得呻吟出声, 在那艳红的莲瓣上绘 脉络时,冯丞斐的呻吟带出嘶哑的破 音,褚明锦画完……
「啊!」
冯丞斐畅快地叫了一声, 一下子从美梦中醒来。
……
空气中弥漫着慵懒的靡淫气息,冯 丞斐没了睡意,下床扯过一件外袍,随 衣披到身上, 打开房门踱了出去。
天边一弯孤月虚无缥缈,朦朦胧 胧,褚明锦巧笑嫣然光华流转的面容从 冯丞斐眼前倏然闪过,又飘失无影,耳 边像是响起了清冽如同冰雪珠玉的声 音,冯丞斐想要去侧耳倾听,却又什么 也没有了。
浑浑噩噩之中,孤寂的那一弯明月 隐进云层,四周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长乐宫明光殿,庄严宽敞的殿堂 中,巨大的雕漆盘龙大柱伫立着, 昭示 著至高无上的尊严和权力, 硕大的鎏金 香炉里燃着龙涎香,袅袅上升的烟雾给 大殿增加了不可忽视的威严和神秘,嵌 宝镶金雕龙御座上坐着夏朝光宗皇帝。
光宗头上戴着高高的冕冠, 身着厚 重的黑色金丝绣龙纹织锦袍服,腰间束 着黄金丝绣玉带,不苟言笑的脸上眉间 川字纹皱得紧紧的。
「格非,你刚才夸杨润青的孝衣, 提议内廷置办素衣,是为了帮褚玮伦 是不是?」
「父皇,我……」
殿中只有父子俩 人, 冯丞斐不再称皇上。
「格非,你喜欢上褚家大小姐,是 不是、」
年近五旬的皇帝脸上布满岁月留痕 的风霜,似一棵筋骨嶙峋的老树。
但 是,眸子仍然精芒四射,威权逼人。
「是的,父皇, 孩儿想把明锦接回 府,以后再不送回褚家了。」
冯丞斐顶 那冷冽的精光, 毫不犹豫道。
「你!」
光宗脸色铁青,显见心中 怒火极炽。冯丞斐垂首, 准备听他大声 呵斥。
「你不知道帝王有情爱,便犹如刺 猬露出软肋吗?」
光宗强压住怒气地 道:「格非,你怎可将儿女私情置于大 业之上?」
他的双眉间隐隐有风雷之势,眼光 如刀锐利无比。
若是以往,冯丞斐不敢 逆着他的,此时想着褚明锦, 勇气倍 增, 吸了吸气,咬牙接住道: 「父皇 明锦曾因我差点丧命,孩儿不想再负 她。」
「一个女子而已,竟让你忘了大 业,你就这点出息吗?」
光宗看着冯丞斐,脸上现出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