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兰玉还真是菩萨心肠呢第章
童平应道:“是。”
屋内窗户闭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整间屋子黑黢黢的,透着几分压抑。
李遇崇看着烧得人事不省的兰玉,撩衣袍坐在床边,吩咐银环,“去把窗户打开,打热水过来。”
银环仍未回过神,被摆在面前的恐怖事实骇得六神无主,喃喃应了声是,脚下却如有千钧,如何也迈不动。银环又急又怕,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李遇崇丝毫不避讳她,擦了擦兰玉脸颊的汗水,伸手解开兰玉的衣襟,余光瞥见银环白着脸一动不动,皱了下眉,偏过头看着她。
银环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李遇崇擦了擦指腹上沾着的热汗,兰玉发了高热,身体烫,指尖还残留着那灼人的温度。
李遇崇说:“很害怕?”
银环本就是个不大的丫鬟,自受不住李遇崇那迫人的气势,摇着头,眼泪却往下掉,“奴婢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到。”
李遇崇说:“但你看到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李遇崇语气平静,丝毫不像在说些什么。
银环脸色惨白,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头,哆嗦着道:“奴婢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求大少爷饶命……”
直到她额头磕红了,李遇崇才慢慢开口,说:“做好你该做的,管住自己的眼睛和嘴,明白吗?”
银环如闻大赦,忙不迭应道:“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刘大夫平日里专为李家人看病,已经年过半百了,在李家待了二三十年,深谙在这种大宅院里的生存之道,所以当他在九姨娘房内看见李遇崇时,眼皮跳了跳,却聪明地没有说什么。
他是明眼人,如今李老爷子已经老了,李家是要交给这位大少爷的。他还吃着李家这口饭,谁是主子,刘大夫心中拎得清。
刘大夫照常为兰玉把了脉,对他手腕上的掐痕视而不见,看而不思。只道是积郁于心,又受了惊吓,所以才发了高热,开几服药,烧退了就好了。
李遇崇客客气气地说:“有劳刘大夫。”
刘大夫道:“不敢不敢,都是老夫该做的。”
说罢,他自去开药,银环已经镇定了许多,当即跟了上去,屋中便只剩下了李遇崇和烧得人事不省的兰玉。
李遇崇挽起了袖口,拧干了帕子,慢吞吞地擦拭着兰玉的额头,脸颊,兰玉衣襟解开了,露出发烫的脖颈和锁骨。
喉结上一个牙印分外鲜明,那是他昨夜见兰玉…,喉结滚动时留下的,咬得重,渗出了血丝。
一夜过去,留下了鲜明的印子。
李遇崇伸手摩挲着那道牙印,掌下皮肉滚烫,他揉得用力,须臾就红了一块,兰玉眼睫毛颤抖,将醒未醒,口中发出难受的呻吟。
病着的兰玉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子脆弱,仿佛一支根茎羸弱的花,不堪掐,可又开得实在漂亮,让人见了就想扼断亦或是揉碎在手中。李遇崇脸上没什么表情,丝毫不觉得欺负一个病人有什么不对,他缓慢地脱了兰玉身上的长衫,露出赤条条的,遍布情爱痕迹的躯体。
这样的痕迹无疑让李遇崇心情很好。
自胸口,腋窝,腰腹,每一处都用帕子擦拭而过。
双足,兰玉那双脚生得骨肉匀称,脚趾小巧,李遇崇见过数次。李遇崇握住他的脚掌,湿热的帕子挤入趾缝,那几根白皙的脚指头就蜷缩了起来,他捏了捏脚趾,又轻车熟路地寻着了兰玉脚踝上的红痣。
李遇崇想,该打个脚环扣在兰玉脚上,嵌了铃铛,一摇一个响。作者:/ …
银环熬好了药,将要推门而入,却想起屋内的李遇崇,呼吸都屏住了。银环咬了咬嘴唇,小心地敲了敲门,说:“大少爷,九姨娘的药熬好了。”
李遇崇说:“进来。”
银环推门而入,就见李遇崇在漫不经心地洗手,水珠滑过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分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却让她莫名地觉得脸红心跳。
银环小声道:“大少爷,这是九姨娘的药。”
她看了眼床上,床帘放下了,白色的床帐,隐约能瞧见兰玉正躺在床上,他额头上搭了一条白色的帕子,被子盖得严实,牢牢地将他裹着。
李遇崇开口道:“药放下,出去。”
银环应了声,就退了出去,还将门关上了。
药是李遇崇亲手喂给兰玉喝的,喝了几口,兰玉大抵是觉得苦,迷迷糊糊里也抵着勺子往外推,一勺黄汤没进嘴里多少,反倒都漏了。李鸣争出奇地有耐心,甚至乐在其中,曲着指尖揉了揉兰玉湿润的嘴唇,就直接喝了药,捏着他的下巴俯身以嘴相渡,将药尽数喂入他口中。
当夜,李遇崇是睡在兰玉房中的。
这是第一次二人什么也不做,就这么躺在一张床上。
兰玉的衣服被脱得干干净净,赤身裸体地躺着,李遇崇一上榻,他就挨了过来,往他怀里蜷缩,畏寒也似的,通红的潮湿脸颊贴着他的手背,俨然一个烫手的火炉。李遇崇换了他额头的帕子,垂眼看着兰玉,心道,还当他有多大的胆量,不过见一场杀人,就吓成了这样。
李遇崇捏着他的腮帮子,不无恶意地想,就这胆子,竟也敢来招惹他。
李遇崇亲手照顾兰玉到后半宿,兰玉烧得意识不清,突然说起胡话来,一会儿叫娘,一会儿抓着李遇崇的手,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脸颊,又急,又怕地说,救她……救救她。
李遇崇手上都是兰玉的眼泪,若是眼泪能化成明珠,他该兜了满掌的珠子了。他看着痛苦不堪的兰玉,明知故问,说:“救谁?”
兰玉抖了抖,紧紧地攥着李遇崇的手,说:“八姨娘……别让她跳,别让她死,救她……”
李遇崇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想救她,你为什么不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