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夜袭雁门关
是夜，雁门关的防守比以往更严，外城墙上的巡逻兵一拨接一拨，内城墙后勤兵正在分批加班做箭矢，秦副将照例来看了一下情况后准备回去休息。
自从主帅带走了大部分人去草原上打游击战，雁门关就进入了战备状态，直到昨日接到了宁武关的来信。
新上任的守将是个南边剿匪的指挥使，因在水患救灾时候表现很好被陛下赏识，破例调派前来驻守宁武关。
这样也好，宁武关的防务不比雁门关少，人数却只有三千，陛下和陈将军带兵前来，吴将军的压力也就少了许多，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有余力支援雁门关。
“将军。”侍卫上前汇报消息：“今日武将军还没有来信。”
秦副将皱了皱眉，武将军已经在草原上呆了快一个月，以往都是每三日一封信送往雁门关，共享匈奴人的动态和，现在已经过去快四天了，还未有消息到吗？
“来人，增加两列士兵巡逻，若有动静即刻吹哨。”
身边的人领命而去，秦副将抬头望了望天空，今夜月明星稀，草原上只怕不用点燃火把都能看到脚下的路，但愿他的担忧是多余的。
到了后半夜，愁云遮蔽了月色，稀疏的光黯淡地落在地上，巡逻的士兵有些困顿，差点跟不上前面的人，他努力摇头赶走瞌睡虫，余光瞥到了城楼下一点红。
那是什么？
士兵的脑袋陡然清醒，他定睛看了看，才发现那一点红后面还有星星点点的红色，是火把！
他猛然追上同伴，告知这个情况，为首的躲在墙垛往下看了良久，眼前这一片红点，兵力远胜于守关的军队，他闭了闭眼，猛然吹响了脖颈挂着的哨子。
刺耳的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几声哨响后，其余巡逻的士兵也都看到了城楼的情况，立刻有人击鼓喊醒睡梦中的士兵：“敌袭！敌袭！敌袭！”
鼓声从一点变成三点，从前到后，越发急促，秦副将立刻就醒了过来，营帐内的烛火都快点完了，无人挑落的灯花正在摇摇欲坠。
“何事？”秦副将高声问道，营帐外的守卫立刻进来回答：“将军！巡逻的士兵发现了敌人的踪迹，人数过万，正朝雁门关方向而来，距离不足十里！”
“城外的探子都死绝了吗？如此重要的消息竟然半点都没有传回来！”秦副将连忙穿戴好盔甲，抄起长枪就往外走。
秦副将走出营帐外，看到军中已然动了起来，平素里下了狠手去操练三军，如今看到军中没有生乱，他的心还是稍微稳定了下来。
“立刻点兵往外城门处集合，弓箭手与刀盾手相间而立，每十人一组，就如同往常训练的一般，待人进入射程三分之一便开始射箭！内城门与外城门之间让余峰、罗添两人各率五百人候命。尽快确认贼子数目！”
“是！”
秦副将骑马往外城门去，城墙上的士兵动了起来，他们收到指令以后便迅速完成了调整，弓箭手的已然搭箭在弓，眼睛盯着楼下正在移动的火把，默默等待时机来临。
月色已全然不见，天地间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城楼下的火光越发耀眼，从一开始的星星点点，到如今的一片红海，守城的士兵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将军，看火把的数量估算，对方至少有一万三千余人。”
这么多！秦副将的心沉到了谷底，雁门关如今的守军不过五千人，想要守住关口怕是难了，武将军不在他就是主将，若是他也露出一副完了的神情，士气将一泻千里。
秦副将稳了稳心神，问道：“能否确认来的是哪个部落的匈奴人？”
士兵有些支支吾吾，良久才说道：“方才小的看到城楼下有王旗，应当是匈奴贼子之首亲临叩关”
完颜兀？这就有点麻烦了！
秦副将抬眼看了一圈，得知这个消息，几个将领都有些泄气，对方是能够打到汴京的人，雁门关还不一定能够拦得住这头恶狼。
“都振作起来，如今武将军在关外寻找机会，察觉到此间动向定然会驰援，雁门关一日未破，武将军就有一日的时间多做准备！况且，咱们身后就是刚缓过来的中原百姓，若是此番关门再破，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如今夜色正浓，点燃烽火怕是难以看清，派人前往宁武和赤塘，告知雁门关敌袭的消息，请求他们支援！今夜，雁门关的防守，仰仗各位了！”
“卑职当万死不辞！”
众人眼神中多了坚定，秦副将心中大定，既然是守城，他选择了最坚固的方式来防守，后勤准备箭矢、木头、石头等都被搬上了城楼，除了这些，还有生石灰。
生石灰前面当做石头一样扔下去，砸死一个算一个，可等砸完以后再往下浇几桶冷水，那些生石灰便会沸腾，直接将人煮熟。
雁门关附近就有一个生石灰的堆场，原本是打算建窑烧瓷用的，现如今因战乱被废弃了，用来守城正合适。
等匈奴人进入既定射程以后，第一轮箭矢开始射出，匈奴人的骑兵也开始快速攻城，城门外预先制造的陷阱和障碍都起了作用，跑最前面的人仰马翻，后面的收势不及，马失前蹄形成大片骚乱。
城门外一片哀嚎，匈奴人在经历了最初的挫败以后很快调整了过来，吹响了号角。
“不好！这是要强攻了！”
话音刚落，匈奴人纷纷抽出箭矢，点燃火油往城楼上射。
“格老子的！这些匈奴贼子当真可恶！”城楼上的士兵被对方的攻势打得有些手忙脚乱，个别甚至被烧着了大半个身子，灭完火已经不能继续守城了。
“弓箭手立刻反击！刀盾手注意防护！”秦副将下令，身边的传令官以哨声作为传输信息的工具，连续三声长短不一的哨声以后，弓箭手开始反击，他们的箭矢也都沾了火油，以牙还牙！
城楼下的火一下子就被点着了，马儿受惊开始打响鼻，匈奴人只好放缓攻势，抽出人手灭火，双方有来有往，完颜兀想要强攻，却总感觉不得其法。秦副将只求守城，处处保守起见，伤亡人数尚在可控范围。
东边透出一丝光亮，夜就要过去了，黎明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