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这天，卓绍华从国防大学上完课回来，发觉院中静悄悄的。“爷爷想帆帆，刚刚来车接去了，吃完晚饭就回来。”吕姨说道。
卓明抓住那小手，不耐烦地催促卓绍华说：“你去餐厅吃吧，我和帆帆下会棋。”
“没良心的小东西，白疼你了。”成功嘴里嘟唠着，手里还不忘紧按快门。那只猪最爱坏家伙捕捉的生活照。
帆帆伸出手去抓，“要……要……”
后院的玫瑰开了，香气把夜色熏染得有几丝迷离。微微的夜风吹来，花枝轻轻摇曳，那香气便一会儿深一会儿浅。
卓绍华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爸爸，你原来是在电脑上和人家下棋，要不要我帮你开电脑？”
“家里什么时候有鹦鹉的？”
“大首长，你今天表情有点怪。做人别这么较真，最好是保持一颗纯纯的童心，像帆帆这样，多讨人喜欢啊！”
帆帆不明白她在讲什么，只是傻傻地笑个不停。卓明叹着气，抽出纸巾，不住地给他拭口水。
话音没落，他的手已经按下了开机键。
成功耸耸肩，傻笑！
卓绍华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卓绍华回身，“我就想知道你给她的期限是多久？”
“等妈妈回来，给你买真的小兔。”诸航晃荡着两只大耳朵，“咱们带小兔去公园玩，带小兔去吃胡萝卜，还让它生个小小兔做帆帆的宝宝，好不好？”
“只要别把我ps成你，其他我没要求。拍吧，然后一块传过去。”
卓明看着如远山般令他捉摸不透的儿子，第一次生出廉颇老焉的感觉。“站一边去。”他瞪过去一眼。
镜头前突地多了一张放大的俊容，双臂交叉，拂了拂头发，“也给我拍几张吧！”
“该传哪就传哪，你要是藏着掖着啥，这多年的兄弟，就有点伤感情了。”
网络奇兵各分处的筹建工作已全部结束，卓绍华写了份报告，建议把网络奇兵中目前表现杰出的一些队员分配到各处做技术骨干，这样子，可以让各处的工作尽快走上轨道。他列出的队员里，没有周文瑾和姚远。
卓明沉默如山。
卓明暗骂：帆帆，你个小叛徒。
卓明皱起眉，微微斜向窗边，不错，那人还算沉得住气。
成功缓缓地抬起头，讪讪地笑，“绍华，我这破水平……”
卓绍华在院中站了一会，他让小喻把车又开出车库。
“在客房说话。客厅里就大首长和帆帆，唐嫂帮我洗碗去了。”阿姨掀开纱帘。
成功真想仰天长哭，他这都是何苦呢，在人家夫妻之间扮演这么个角色，“嘿嘿，绍华，我咋会做对不起兄弟的事？”
“我知道，所以……谢谢了！”卓绍华重重拍了成功一下，真挚地说道。
“你如果没其他话讲，就把视频关了。”卓明没好气地说。
“她们也在客厅？”隔着纱帘，卓绍华看不清客厅里的情形。
“围棋还是象棋？”卓绍华不紧不慢地问道，“其实帆帆的水平应该不咋样，不如我陪你下个痛快。”
帆帆脸上已是一朵快乐的花，噘了个小嘴就想去亲屏幕。“绍华，你想如何？”这小子是信息专家、网络奇兵的总指挥，他若想在这台电脑上追踪某些信息，易如反掌。
“帆帆呢？”他温和地对阿姨笑笑。
领导们看过报告之后，虽然当时没有立即决定，但没人提反对意见。
卓绍华点点头，“我妈妈晚上有活动吗？”
成功嘴巴张成了o型，“传哪去？”
卓明失语了，只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的水平就很高？”
卓绍华讶异地发现父亲竟然也有msn，只有一个好友，而那位好友正好在线，一看到他，连忙点开，接着对方要求视频。
“呃，我发觉帆帆今天又帅了点？瞧瞧，啊，是牙齿大了些！帆帆，悄悄告诉妈妈，最近有没有漂亮阿姨去我们家……大首长，你怎么咳成这样？”
“刚喂了半碗粥，喝了点果汁，和首长在后院看了会鹦鹉，院子里有蚊虫，首长带他进屋了。”阿姨陪着他穿过影壁墙，向后院走去。
帆帆破例没有向他扑来，而是嗯嗯地往书房里指，很着急的样子。
卓明坐下，让帆帆坐好。
周文瑾目前的主要任务还是军事档案的防护升级，姚远是无线电那一块，他们的工作都还没结束，暂没有其他安排。
“你怎么来了？”卓明正要进书房，听到声音回了下头，脸立马黑成包公。
帆帆的欢喜毫不掩饰，他看着桌上的电脑，又是笑又是拍手，“妈……妈……”
当视频慢慢清晰，帆帆欢喜地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扑上了屏幕。里面的人也是毫不示弱，立时，书房里叫成了一片，还有夸张的“啵、啵”的砸嘴巴声。
卓绍华浅笑，摊开双手，一直退后至窗台边。这个角度，他可以清楚看到电脑屏幕，却又恰保他不在视频的范围之内。
“阿姨，我还没吃晚饭，请帮我准备下。”卓绍华不接卓明的话，冲着儿子摆了下手。
诸航把目光转向突然咳个不停的卓明，连帆帆也收起了笑意，小眉头一皱。
坏家伙已经能听出脚步声了，从院门吱地一声推开，卓绍华刚跨进一只脚，他两只手扑腾得像只小燕子，眼睛里再也没有成功了。
“没有，卓阳回来了，她在陪着。”阿姨说到这儿，停了一下，叹出一口长气，“卓阳剪了个光头，说要去哪个庵里做俗家弟子。”
“前几天勤务兵从外面带回来的，帆帆可喜欢了。”
“下几盘不就知道了！”他上前，体贴地替两人把书房门整个推开。
“帆帆好看吗？”诸航戴了个兔子帽，耳朵特别大，直直竖着。
车到了胡同口，他让小喻把在路边停下，他步行过去，敲门时，把开门的阿姨吓了一跳。因为卓明身份特殊，任何人过来，都要预先打个招呼，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