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毛驴

    故事发生在遥远的 1989 年，那时的我懵懂无知。

    许多事都是长大后，从村里老人口中得知的。那时，怪事频出，尤其是在偏远山村。不知各位是否有所耳闻？

    且说这老王，他是村里的一个老头，秃顶，小眼滴溜乱转，透着几分贼黠，高鼻梁，圆下巴，平日爱穿件惹眼的绿衬衫，村里人遂送他外号“老绿头”。

    这“老绿头”平素沉默寡言，独爱上山采些山货，套上驴车，远赴他乡贩卖。每每都要夜半三更方归，正因如此，他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诡异经历。

    乡亲们常劝他，莫为几两碎银，深夜奔波，夜间阴阳角多。可老王赶夜路久矣，胆子大得很，全不把他人言语放心上。

    这不，有一回，他就碰上了一桩极其离奇的事，险些把老命交代了，真真是个苦命人。

    无疑，如同往昔，天尚未拂晓，老王便已早早动身登山。待至山上，老王的汗水已开始在面颊流淌，太阳也从山的那头升起。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老王脸上，使他愈加吃力。

    他边走边寻觅那些隐匿的蘑菇、木耳等山货。临近正午，采摘已差不多完成，老王准备下山。快到山脚时，一个黑影突然从他身旁掠过，吓得他一个激灵，采摘的山货也洒了一地。他四处查看，却一无所获，气得满脸通红，但生气无用。还是赶紧收拾一下，尽快回家吧，否则去集市就晚了。

    回到家后，老王喝了一大碗凉水，才消去这一身的燥热。来到驴棚，给驴添了些草料，过会儿还得靠它赶路。稍作休息后，老王如往常一样套上驴车，装上山货，悠然地向镇里出发。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总算到了镇上。来到集市，许多摊主都已开始收摊，看来自己还是来迟了。不过无妨，早晚都一样。这山货好卖，无非就是晚些回家，没什么大不了。老王虽如此想，可心里总觉得今日有些怪异，究竟怪在何处，又说不清楚。

    又过了好长时间，自己的山货总算是处理完了，他得往回赶了。离家还有好长的路呢，看着手里卖山货赚来的钱，

    老王的心里总算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安慰。太阳早早的下山了，老王也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道路两旁的树林里吹出了阵阵的微风。令老王十分的畅快。

    他坐在驴车上，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曲。尽管夜色已深，但他心中无比敞亮。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呜呜的哭声传入老王耳中，他这才惊觉自己竟然睡着了。若不是这哭声，他恐怕还会沉睡许久。循着哭声的方向望去，老王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条宽阔明亮的大道横亘在眼前。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背对着自己，蹲在大道上哭泣。老王以为自己眼花，使劲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果然有人在那道上哭。老王冲着那女人喊道：“姑娘，你是哪个村子的？是不是迷路了？不要哭，我可以送你回家。”

    只见那女的仿若未闻老王所言，依旧在那抽泣着。唉，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忙啊？老王以为那女的没听见，便又扯开嗓门高喊了一句，然而，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老王心想可能是距离太远，那女的听不见自己说话，就打算把驴车赶过去。可是这驴却文风不动，甚至还要往后退，这可把老王气坏了，他扬起鞭子，狠狠地抽打在驴身上，可这驴就是不肯往前走，反而拼命地往后退。老王琢磨了一下，真是头倔驴！罢了，还是自己走过去吧。于是，他下了车，朝着那条路走去，刚一迈步，驴就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无论怎样驱赶都不闪开。老王实在无计可施，只好回到车上，渐渐地，那哭声越来越小。老王也困得睁不开眼了，就又昏睡过去。

    天亮了，老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啊！”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自己这是睡在哪里呀？前方不远处竟然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自己昨晚看到的明亮大道，竟然是一条沟！这怎么可能呢？老王百思不得其解。回到村里，老王不敢跟别人提起这件事，但是他的老朋友老李头担心他。

    昨晚未见其归来，今早便又过来瞅瞅，只见他一脸惶恐。就知有情况，询问后也着实吓了一跳。

    不过，老李头啥没见过。他对老王说：“哎呀，老哥，你这是遇着鬼挡路了呀，要不是那头驴，你怕是小命难保哟！”“啊？啥是鬼挡路啊？”老王问道。“鬼挡路就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挡住你的去路，把你引到其他路上。这鬼挡路还分黑挡和白挡呢。黑天，遇上的就是白挡，就像你昨晚瞧见的那条路，是不是特别亮堂？跟白天似的，这种很常见。白挡倒是不怎么出现。”老李头解释道，“那我的驴咋救了我呢？它咋知道那是啥呢？”老王满脸狐疑。“这有啥奇怪的，一般驴马之类的牲畜，前腿上都有个圆形的黑色东西，那上面没毛，据说那是它们的第三只眼，晚上也能看路。正因如此，你的那头驴看到了沟，自然就不肯往前走了。而且你和它相处这么多年，它也多少通点人性，自然不会让你去送死。”老李头说道。听完老李头这番话，打那以后，老王再也不敢一个人赶夜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