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时间飞快，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几天。德莉娜也渐渐习惯在学校摸鱼的生活。
今天放学前，班主任和底下的学生面面相对。
他终于想起了什么，宣布道：“大家回去后做好准备，我们将会举办新生开学晚会。大家可以在舞会上邀请自己喜欢的人……”
“啊，这就是青春啊！”班主任自顾自地感叹了一番后，便背着手摇头叹息地走了。
大家合理怀疑他是借机早退回家，不过现在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关注他了。
德莉娜和南希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两人兴冲冲地约好了明天一起逛街，为舞会准备妆容首饰和礼服。
因为班主任早退的缘故，勇者学院今天放学前所未有的早。德莉娜背着书包，慢悠悠去神学院等维洛伦放学。
南希跟她在班级门口分道扬镳。对方得知她要去神学院后愣了愣，随后什么都没说，扶好女巫帽便径直走了。
教室中的维洛伦正和一位同学闲谈。
维洛伦气质温润，眉眼深邃精致。很少有人站在他身边不落下风，而这位同学便是其中一位。
他身穿神学院独有的金色制服，金色的长发被一根绸缎束在脑后，鼻梁高挺五官突出，姿态高雅，耳钉是耀眼的红宝石。
“维洛伦，关于你提出的设想，我的想法是……”
教室以维洛伦和那名男子为人群中心，他们两人身旁还有其他人等候在旁，偶尔会优雅插话，试图攀谈的意图就连迟钝的德莉娜都能瞧出来。
见到这幅场景后德莉娜还有些惊讶，没想到短短的时间维洛伦居然已经这么受人欢迎了。
德莉娜不知道的是，自从维洛伦来到国都后，眼也不眨地花费巨额买下了大公爵的住址，便成功荣升为最受欢迎的新贵族。现在国都的许多人都在猜测，他是否是某个神秘家族的后代。
加上他出色的外表，自然打探的人不会少，甚至还有人邀请维洛伦去参加家中举办的宴会。
德莉娜趴在窗户上，探头围观神学院的相处方式充斥着贵族的精致气息，相比之下勇者学院可奇葩多了。
维洛伦眼角余光扫到一旁窗外的小脑袋，忍不住勾了勾唇，主动暂停交谈：“抱歉太子殿下，我的朋友来了。”
那位贵族挑眉试探道：“你和德莉娜小姐？”
维洛伦挑眉：“没想到太子殿下也知道她。”
太子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说：“洛洛和她有些误会，恐怕光明学院的学生都无法忘记那天的闹剧。”
贵族中没有秘密，乔洛洛召唤出神迹后，便被誉为神的宠儿，热度居高不下。而德莉娜在领取通知书哪天，当众向神官质问乔洛洛成绩的操作，这一行为成功使自己在学校出名。
维洛伦若有所思：“我们是朋友。你知道，她是柯莱特家族的旧识。”
太子殿下随意道：“洛洛是个善良的人，她和德莉娜小姐之间有些不好的误会。而她想解开误会，和对方成为朋友。”
德莉娜对这场交锋试探毫不知情，她只看见教室里的维洛伦对她招了招手，随后走了出来。
他鼻梁戴着金丝眼镜，细长的金色细链垂落，不紧不慢地介绍道：“德莉娜，这位是路易斯，我的同学。路易斯，这位是德莉娜，我的朋友。”
路易斯和维洛伦看起来关系不错，此刻准备一同离开光明学院。几人动身时，德莉娜便发现对方身后不远处居然跟随着几名仆从。
来光明学院上课的学生非富即贵，但公然带保镖上学的却没几个。若是其他人此刻大概便会揣测此人的身份，并不动声色地试探讨好了。然而德莉娜身为怪物之母，出行皆是无数怪物相伴，当然也不会在意这个人有什么独特了。
所以德莉娜只是简单扫了眼对方，便跟随在维洛伦身后离开了。
放学回家路上，维洛伦也提到了舞会。他试探道：“舞会上，大家都会选择心仪的舞伴……”
可惜他今天的一番心思大约都白费了。因为德莉娜根本没认真听他讲话，对方正认真思考自己明天要去哪家店铺选购礼服呢。
维洛伦暗示许久希望对方主动邀请自己，奈何德莉娜就和从前无数次一样，完全不开窍。
最终他看了眼身旁专注啃面包的迟钝少女，无奈温柔道：“如果德莉娜小姐不介意，你愿意接受邀请，做我的舞伴吗？”
德莉娜这时才回神，回忆起对方刚才的邀约，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好啊！”
其实德莉娜早就准备邀请维洛伦做自己的舞伴了。毕竟勇者学院只有三个人，注定会有一人落空。
维洛伦又是她认定的未来男友，她当然不会将对方舞伴的位置让给其他人了。对方那么好看，做舞伴她也很有面子啊。
只不过没等到她主动提出，维洛伦居然先邀请自己了。
德莉娜不解的同时，完全没想到这是因为她前几次的迟钝让维洛伦已经不报什么希望，干脆自己主动了。
接受了维洛伦的邀请后，德莉娜便准备购买适合舞会的好看的裙子了。
周末。
繁华的东区，南希披着女巫袍，头上戴着黑色的女巫帽，正不耐烦地站在一根电线灯旁。身旁来往的路人看见她的装束后便远远避开，望向她的目光含有几分畏惧和厌恶。
德莉娜匆匆跑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东区很少有黑暗生物，即使出现他们也会尽量融入环境，避免自己成为异类。在这种时候，女巫同学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心穿着女巫袍，本身便是一种勇气了。
结合这个细节，德莉娜回想起见到南希的任何场合，对方身上都会尽量佩戴能证明她女巫身份的饰品。
即使她穿着光明学校的校服，也会在耳坠上挂一个水晶球耳坠。
“南希！”德莉娜当即露出笑容，一蹦一跳地跑过去，“今天有点意外来迟了些，你等很久了吗？”
南希还是一如既往的酷，淡淡道：“没有，你来得刚好。”
“有件事需要告知你，我家的猫也想跟我出来玩，所以……”南希打开斜挎的小包，里面冒出一只黑色的猫猫头。
德莉娜的眼一下子亮了起来：“是黑猫？”
南希矜持点头，骄傲道：“对。”
德莉娜和她并肩朝着商店走去，好奇问道：“这是你的魔宠吗？它会说话吗？”
女巫的魔宠一般是黑猫、乌鸦、癞蛤蟆、蜘蛛等。魔宠和普通魔兽不同，它们智商很高且具有魔力，甚至能口吐人言。每位女巫都有一只魔宠，以便帮助女巫更好的施展巫术，比如和与亡者沟通、占卜未来等。
南希愣了一下，说：“不，它只是一只普通的黑猫。我没有魔宠。”
德莉娜愣住：“为什么啊？”
魔宠是女巫战斗的同伴，重要程度不亚于她们手边的水晶球。
南希淡淡地说：“在没有得到神殿批准之前，女巫不允许私下圈养魔宠，被发现或举报后，将会受到监禁的惩罚。”
而只有很少的人能通过批准，许多女巫甚至终身无法获得属于自己的魔宠。从某方面来说，这条法规能绝大程度遏止女巫的能力。
而这种事并不稀奇，早在战败后神殿便着手立法削减黑暗生物种族的实力，女巫只是其中之一。
德莉娜也沉默了。
她看着失落的南希，忽然靠近对方，小声说：“你可以私下养一只。”
她眨眨眼，说：“然后对你的魔宠反向诅咒，诅咒一切举报者，不怀好意者。”
南希笑了：“我们女巫协会会长也说过和你相似的话，然后她被神殿请去喝茶了。”
她看向德莉娜，问道：“你知道我们协会会长吗？她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女巫，是我的偶像！所有女巫都崇拜她……”
说起自己崇敬的女巫会长，南希终于没有平时的冷酷和淡然了，诉说到会长的优点时更是滔滔不绝……
德莉娜当然知道女巫会长，事实上她还认识对方。
在她们这群为数不多的黑暗生物反派boss中，女巫会长最惨了。亡灵法师躲进了森林里暗戳戳搞实验，死灵使徒总是策划各种异端事故，自己则是藏在雾海中谈恋爱。
只有女巫协会会长，为了保护自己的种族同胞，不得不像人质一样被扣押在国都，每年只有黑暗集会能溜出来跟她们聚在一起骂一骂那群神官。
南希见德莉娜安静听完自己夸赞自己的偶像，没有像其他光明生物露出反驳或讥讽的情绪，当即对对方好感倍增，两人原本的塑料同学关系一时间更好了。
她们先去服装定制的店铺中挑选参加舞会的礼服，然后又去珠宝店中购买饰品。
直到这时，德莉娜才知道原来南希是个超级有钱人！上千金币的昂贵服饰，对方几乎是眼都没眨地买下，甚至遇见喜欢的还一口气把所有颜色都给买了一件。
南希在学校中平时穿着都是一件普通的女巫袍，除了花色或者细纹有微妙差别外，几乎没有任何不同，生活也非常普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德莉娜都以为对方生活清贫了。
对于德莉娜的疑惑，南希非常不屑：“如果没钱，怎么会就读光明学院。”
光明学院仅是学费每年便要五万金币，这几乎是国都平民家庭十几年的生活开销了。除此之外，上学期间还会不断增加额外支出，比如三年级的冒险历练等。
光明学校报考并未设立门槛，可处处又都是门槛。这所学校是贵族的聚集地，即使平民侥幸考上，也很难有足够的金钱就读。
随后南希非常大方地请德莉娜一起喝下午茶，品尝最新款甜点。就在两人坐在二楼窗边休息时，德莉娜忽然看见一俩奢华的马车缓缓行驶而来，随后在一家高级裁缝店停下。
一道眼熟的身影缓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对方便是德莉娜不久前在维洛伦身旁见过的男士。
对方似乎是叫路易斯……？德莉娜不确定的想到。
而与路易斯同行的则是老熟人了。乔洛洛身穿神学院制服，在路易斯绅士的搀扶下走下马车，两人缓缓走进了刚才那家定制店铺。
南希站在楼上，随意地看向下方的那对男女：“没想到未来圣女居然和太子殿下认识。”
德莉娜蹙眉，重复道：“太子殿下？！”
听到这个称呼，又看见那位时常陪伴在女主乔洛洛身边的洁西卡，德莉娜终于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原书中，他和洁西卡便环绕在女主身边。他们为女主保驾护航，三人形影不离。路易斯则是王国王储，将来也会继承王国，身份十分高贵，整所学校大家都争相讨好他。
在书中光明神没有出现之前，这位太子殿下可是陪伴着乔洛洛度过了许多甜蜜又温馨的时光。
楼下的店铺已经被清场，远远望去，能看见太子殿下对待乔洛洛的姿态十分亲昵。
德莉娜喝了口茶，忽然问道：“你猜她们会不会在一起？”
当初自己在梦境中阅读这本小说时，还感叹过这场校园恋呢。如果没有光明神的忽然出现，说不定这对cp就成了。
南希却断然否定道：“不可能，圣女必须保持自身的纯洁，将一切奉献给神。无论是初吻还是初恋，抑或是初/夜，乃至青春和生命。”
德莉娜挑眉：“这样吗？”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规定，不过想到制定这个规矩的是圣庭那些老古板，虚伪道貌岸然的光明生物，也就没什么不可能了。
在原书中乔洛洛确实和光明神在一起了，不过以往那些被选为光明神的圣女大概就没有这个运气了。
德莉娜笑了笑。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选择为黑暗神战斗的原因，即使再来一次，她也看这些虚伪的人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