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十三章 殡
宋府。
负责白事的专人已经将现场布置的差不多了。
各处房门前都挂上了白绫,纸铜钱布满了地面。
院子中央坐立着一个棺材,宋吉躺在里面,尸体已经渐渐发白。
花圈围绕在棺材旁边,后面则是立着一张写下奠字的白纸。
宋府的管家帮忙操罗着,忙前忙后的满头大汗。
门外已经是堆满了人,都是来凑热闹的,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吆,听说是他家的那个少爷死了!”
“小伙子人不错,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害,听说是摔死的,这眼看入了宋府,马上就能平步青云了,结果出了这档子事!”
“他们家的人呢?”
“说是去乡下接人去了,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众人正说着,只见街上一行人哭哭嚷嚷的便走了过来。
可不正是宋征一行人。
“我的儿啊……”
“相公啊……”
自离宋府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宋征等人便已经哭上了。
而伴随着他们的哭声传出,宋府里出来了一支唢呐乐队。
他们驱散围观的人,在门口吹起了唢呐,同时敲锣打鼓的,一时间嘈杂了起来。
唢呐声尖锐刺耳,透露出无尽的凄凉。
宋吉父母率先走进宋府,待看到躺在棺材里的儿子之后,这心里只感觉好似刀割一般痛苦。
他们趴在棺材旁边,手指轻抚着已经发凉的宋吉的脸,眼泪汪汪的往下落。
陈深和宋漠看到宋吉此时的样子,同样也止不住了哭声。
这躺在棺材里的,可是他们的兄弟啊!
“宋吉……”
几人共处的场景不断的回荡在脑海中,那个豁达乐观的家伙,再也回不来了。
刘兮语和宋沐雪同样陪同前来,如今好友离世,两个女人的哭声一浪盖过一浪,哭的甚至比宋燕玉还要大声。
整个宋府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之中,哪怕是那些佣人也在装模作样的哭喊着。
唯有李无迟,一脸冷淡。
死亡这种事,他经历的太多了,如今早已麻木。
而他的视线,也始终停留在宋吉的身上,一刻都没有离开。
他此行前来,只为一件事,那就是查清楚宋吉的死因。
如今棺材旁边全是人,他也不好上前去查看。
宋吉的正面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是他也看不出端倪。
而想要彻查清楚这件事,首先便是要看宋吉的伤口。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众人都哭的差不多了,相跟着从棺材旁起身。
李无迟见时机已到,刚想上前。
可宋征好似有所察觉一般,大声说道。
“盖棺!”
此话一出,众人显然都是一愣,如今丧服还没穿呢,怎么这么着急。
可一旁负责白事的人,好似被提前通知过一般。
宋征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们也不过问,便直接扛起棺材板,准备动手。
“把板放下!”李无迟冷声说道。
但那些人根本不听,眼看棺材板就要被扣上。
只见李无迟突然伸出手,直接抵在了棺材板的边缘,这重达好几百斤的纯木板,就这么被他给生生的挡住了。
“你是何人,怎如此放肆?”
“如今是吉时,要是错过了时候可怎么办?”
“快松开手,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李无迟冷笑一声。
“人都死了,还在乎什么及不及时!”
“都给我松开手!”
抬板的七个人像是没听到一般,没有动作,只是怒视着李无迟。
李无迟见状,当即用出内力。
只见他手掌轻推,接着这七个壮实的汉子就这么被震退出好几步。
而那个棺材板,就这么被李无迟单手给拿在了空中,这一幕也彻底看呆了众人。
宋征上前,有些焦急的说道:“高人,你这是做什么?”
宋吉父母亦是有些慌乱,根本不知道这仙人是怎么想的。
“我做什么,需要你管?”
此话一出,宋征当即面露不悦,他怒吼的说道。
“这可是葬礼,你一个外人究竟想干什么?”
见李无迟不说话,他接着说道。
“你若再放肆,我便报官了!”
面对宋征的威胁,李无迟根本不放在眼里,他转头看向宋吉父母。
“老汉,容我半炷香的时间看看你儿子,届时你们再想怎样,我都不作阻拦!”
二老面色纠结,但面对李无迟这样强大的仙人,他们也只能同意。
就这样,李无迟叫上陈深,一起来到棺材旁边。
围观之人不清楚实情,也不知道这个邋里邋遢的男人有多么厉害。
如今已经有不少骂的了。
“这老乞丐是在干嘛,又不是人家家里的人,哪容的他在胡闹。这
“就是,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要不干脆报官把他抓了算了。”
……
李无迟示意陈深将宋吉托起,陈深颤抖着手,神情复杂,他上前托着宋吉的后背,缓缓用力。
李无迟扶住宋吉的头,随后找来宋征。
“你过来给我指一下,他是磕到了哪里?”
宋征犹豫了一会,但还是走上前去,同时还带着自己的管家一起。
“这……”
宋征指着宋吉的后脑处说道。
李无迟随即把手放在了宋征指的地方,细细的感受着。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只见李无迟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这处部位,确实有磕碰过的痕迹,他甚至还能摸到血痂。
但是,他越摸便越觉得有些奇怪,这处伤口的产生,并不像是磕在了石头上,反而像是被利器给捶打的。
待记住触感后,李无迟便又要求宋征,带他去宋吉磕到的地方看看。
宋征心中慌乱不已,看李无迟刚才的神情,怕是已经看出了端倪。
如今已经快没了办法,不过好在他先前趁着众人没有察觉,已经吩咐人去请曹丙帮忙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曹丙便会带人前来,而且带的还是官府的人。
现在,他最需要的是时间,必须要在曹丙到来之前,限制住李无迟的行动。
“高人,您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没有。”李无迟倒也没有扒瞎,就光摸了一下伤口,还是看不出什么情况来,须得结合磕到的那块石头,再做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