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问心无愧
或许是因为李昊的到来，李家但凡在外的成员，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了回来，一时间毫无生气的李家小院变得异常热闹。
此时李昊一个阿姨，三个婶婶，直接将李昊围在中央，但凡是能想到的问题都给问了一遍。像是在天牢里有没有被人穿小鞋啊？住的什么样啊？吃的怎么样？身体好不好啊？这类的问题最少也被问了七八遍。这对于一向喜静的李昊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更重要的是望见李昊被问话，李家七兄妹没一个仗义的都站出来，而是躲在一旁轻声偷笑。
“六子，你外公找你。”
就在李昊被麻烦的快不行的时候，李昊的二舅李慕从李聪明的房内走了出来。“二舅。”
面对李家人的关心，在想到因自己母子给这家人带来的痛苦，李昊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六子，不要多想，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关键的是一家人能在一起，这几年你受了不少苦，作为你的娘家人未能去天牢看你一次，让我们又能说你什么。好了，快进去吧，不要让你外公等急了。”
望着长得和小妹相像的李昊，纵然曾是身为帝国一方大员，李慕都难以压制住心底的激动。之前听李家兄妹说，当年靖国之变，为了保全李家李聪明的自废武功，这十年来只能一个人待在小屋里。而李昊的外婆，更是因为李小牧的惨死而伤心不已，在劫难过后不久便因思女伤身而早早的辞世。
带着复杂的心情，李昊缓缓的推开李聪明所屋舍的小门，透过昏黄的光线李昊终于见到了，那曾几何时总喜欢将自己抱在怀里的外公。如今的李聪明早已没有了当年身为一方霸主的霸气与锐气。不过经过了多年的调养，李聪明虽身有残疾，只能依靠双腿盘坐于床位之上，但整个人却看不出一丝颓废，如果不是那一道道皱纹布满了李聪明的脸颊，李昊还感觉不到如今的外公已是八十高龄的老人。或许是因为皱纹的缘故，李聪明的眼神看起来格外慈祥。
“昊儿，愣着做什么，还不到外公这边来。”
看到李昊走进房中，李聪明显得非常高兴，连忙招呼着李昊坐下。
“爷爷!”看到年事已高的李聪明，李昊的眼眶里早已被泪水填满，谁说男儿不哭，男儿之所以不哭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长高了，也瘦了，不过骨骼却是硬朗起来，不会在像小时候那样容易生病了。”
看到李昊走到跟前，李聪明伸出枯槁的双手，在李昊身上各大关节处都摸了一遍。
“哎。苦命孩子，到现在小牧那个孩子已经走了十一年，你也为此也受了十一年的苦。我知道你这孩子的性格，这次出狱你必定会向吴峰的报仇。不过孩子，你要明白不管以后你走到哪里，做了什么事，我李家的门永远向你打开，这次回来就多住上几天!”
将李昊拉扯到身边坐下，李聪明显得非常的高兴。
“外公，这么多年来让你担心。至于报仇之事，昊儿心里明白，你老就不要担心了。”紧紧地握着李聪明的双手，李昊语气不知为何变得异常哽咽。
“报仇，岂是那么容易，孩子你还不明白你要对付什么吧，罢了!罢了!……外公知道也劝不了你，你想知道什么就说吧，外公绝对不会瞒着你。”
感受到李昊内心的波动，李聪明一语三叹，却没有去打消李昊报仇的想法。因为李聪明明白不管自己说什么，眼前的孩子都会去做，与其如此不如放手让他去做。
“爷爷，我想知道李冰燕是何人，为什么我在她的身上感到了母亲的气息。”
经过之前的了解，李昊已经知道在李家之中，从来没有一个叫做李冰燕的女子，但不知为何？李昊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着不寻常的秘密。
“你说什么，冰燕她还活着？”
在听到李冰燕这个名字，李聪明枯槁的身子不知从哪里来了气力，一把抓住李昊的胳膊，昏黄的眼睛也在这一刻露出一丝狂喜。
“对，李冰燕还活着，如今是百花楼风云堂的堂主。”
感受到李聪明眼中爆出的那丝骇人的精光，李昊不由的纳闷起来，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外公会变得如此激动。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孩子你了解信仰之道吗？”
连说了两个活着就好，李聪明提出了一个让李昊都感到不解的问题，难道这件事和信仰之道有什么关系？
“信仰之道乃是与重生之道，宇宙之道并列的三大修行理念之一，其讲究的乃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不知昊儿说的可对。”
作为武者，李昊虽没有研究过信仰之道，但对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明白的。
“孩子，你说的没错，但你还少说了一点，信仰之道讲究的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但信仰之道还讲究一点，兵解转世，在世为人。”
“兵解转世，在世为人？”
对于这么一个名词，李昊并不陌生，这种字眼在聊斋异志中屡屡出现。但到如今李昊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要知道修士修的都是今生，又怎么会去修炼来世呢？这根本就是一种舍本逐末的做法，加之轮回之说何等玄幻，世上还几人能够摆脱轮回的奥秘？
“孩子，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兵解转世也是存在的，至于其中的奥秘外公却不甚了解。”看到李昊的不解，李聪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那按照外公所言，这李冰燕就有可能是母亲的转世了？”
李昊不傻，李聪明既然会说这些，那里面肯定有文章，将李冰燕与母亲结合起来，一种让李昊都感到不可思议的想法，出现在李昊的脑海里，难道李冰燕就是母亲的转世之身吗？
“孩子你错了，李冰燕不是小牧的转世之身，而是你母亲的一个元神罢了。元神作为信仰修士修炼大成的产物，其玄奥之处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说是你母亲也不过为过……怎么说呢？冰燕的存在，很有可能成为小牧从轮回中醒过来一个契机。”
见到李昊眼中爆出的炙热，李聪明知道这孩子是想错，但李聪明却不想打击李昊，话锋一转说出了一个令李昊更加不敢相信的事情。“从轮回中苏醒，那不就是说母亲还有机会复活。”
如果之前的兵解转世，元神之说让李昊感到惊奇，那这句从轮回中苏醒绝对是震撼，活死人生白骨的传说李昊并没有少听过，但当这种事发生到自己身上，饶是对这个世界提出诸多颠覆性的话语的李昊都难以接受。
“复活岂是那么容易的，这李冰燕仅仅只是小牧复活的一个契机。如果想要让小牧从轮回中苏醒过来，除了这个契机外，更多的则是实力。”
感受着李昊那渴求的眼神，李聪明虽然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感到后悔，但却不想将孩子心中的梦打破。
“外公，请你告诉我，要达到什么程度才能复活母亲，你告诉我啊!”
母亲的逝世在李昊心中永远都是一痛，如今听到母亲有机会复活，李昊又岂能放弃这样的机会，哪怕此路遍地荆棘遥遥无期，但李昊也要试上一试，不去尝试岂能李昊不甘心啊!
“如果古籍中记录不错的话，唯有达到破碎真空的实力，才能从轮回之中重塑一个人的灵魂，但如今有李冰燕这个媒介存在，这个条件或许会变得简单些，但我想没有人仙的实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李聪明还是将这个极为不现实的方法告诉了李昊。“破碎真空吗？”
作为一个武者，李昊又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这个名词？如今在的修行界中，先天算得上一段传奇，武圣可谓是一首史诗，人仙那绝对属于传说，而破碎真空那就是传说中的传说，对此有一个称呼叫做“神话”。面对这个仅存于历史深处的名词，千万年来不知有多少传说级的人物向着这个目标冲刺，但最终却没有一个人达到破碎真空的地步。面对这个既熟悉且又遥远的名词，李昊没有恐慌没有畏惧，有只是无限的渴求，因为只有达到这个程度才有可能复活母亲。
将拳头握的生紧，在这一刻李昊终于明白了，自己修炼的目的到是什么？为的不就是一个问心无愧，为的不就是一个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