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害人害到底
许惟笑了笑，“好的。”
他翻了几页便没再翻，合上笔记本同裴柚道了声谢谢。
“裴呦呦，你和周辞一很熟吗？”他突然问，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认真地看着自己，裴柚的心微颤了下。
是眼睛亮晶晶的少年。
“不熟。”她想都没想就回答了，话音落，周辞一正好出来，裴柚瞥了他一眼，莫名有点心虚。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个什么劲，她和周辞一本来就不熟。没什么好心虚的，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最近数学学得怎么样？”
许惟这话题转得也是真够快，裴柚无奈地笑了笑，想到什么她答非所问：“大晚上吃冰棍，你肠胃受得住吗？”
许惟咬冰棍的动作顿住，愣了一会，又咬了一口，“受得住，我经常这样。”
经常？
“你妈妈不管你吗？”
“她偶尔会说一两句，但我不会听，她也就没再管过。”
裴柚笑：“那你晚上还是少吃点这种冰冷的食物，真的很伤胃。”
许惟：“好的。”
忙碌的高中生活枯燥却也过得飞快，眨眼间已是11月中旬。
运动会前夕。
“咱们班还有好几项运动没报满，希望大家都积极参与。重在参与，又没让你们拿什么名次。”杨丹在讲台上苦口婆心地劝着大家报名，但似乎没什么用。
李长空求爷爷告奶奶地求了好几天，比赛项目还是没报满，最后把杨丹搬了出来，打算来一个强制报名。
裴柚和许娇两人把脑袋埋得低低的，这个破比赛项目，真的参加不了一点。
裴柚在心里祈祷不要搞什么抽签决定，她这人运气最是狗屎，百抽百中。高一那会就是这样，抽了一个三级跳，人都给她跳抑郁了。
杨丹见大家这副德行，直接让没报项目的全部站起来，然后随机挑一个。
点了一大圈没点到自己，裴柚心底长舒了一口气。马上就结束，她算了一下，觉得应该不会点到自己。
“女生跳高还差一个，谁来？”
剩下站着的大概都是极不情愿，头一个比一个埋得低。
裴柚就是其中之一，恨不得钻进桌洞里。
杨丹：“那我随机点一个。”
裴柚余光瞥一眼杨丹，在她目光看向最左边的女生并要张口说话时，轻呼了一口气。
“老师，我推荐裴柚。”
她心头猛地一惊。
哪个死东西在说话？
所有人不约而同循声望去，心生佩服，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明摆着是在拉仇恨。
说话的人是李润灵，说裴柚不是学数学的料那个。这死人，不知道抽的哪根神经，老跟裴柚不对付。
裴柚看她一眼，敢怒不敢言。
这种时候她也不能反驳，要是反驳的话，她大概也要拉仇恨，毕竟谁也不想参加。
偏是李润灵这家伙已经报了100米，不然她高低得说回去。
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委屈巴巴地看着杨丹，试图通过眼神交流让杨丹给予自己怜悯。
杨丹看了裴柚一眼，“裴柚，就你吧。跳高交给你，这每天不是天花板就是黑板的，你肯定也乏了，给你换个新鲜的。”
裴柚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她咬着后槽牙“嗯”了一声，又回头看了一眼李润灵，那家伙白了她一眼。
裴柚：“？”
造孽。
这数学都还没学清楚就给她安排了一个跳高比赛，真是要了老命。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嘭——”
几声礼炮过后，运动会开幕式正式开始。
先进场的是高三年级，然后是高二，最后是高一。
入场的时候高二理科一班和文科一班一前一后进场。裴柚站在后边聚精会神地看理科一班的入场式表演，找了一大圈连许惟的鬼影都没见着。
这是临阵脱逃搞学习去了？
入场结束的班级被有序安排在草坪上坐着看接下来的班级的表演。
尽管是挨着许惟他们班坐，裴柚还是没看到许惟。
去哪了呢？
她坐在草坪上耷拉着脑袋，兴致缺缺地看着表演，一点儿也没看进去。
“想什么呢？”有人戳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裴柚偏头望去，见许惟坐到了自己旁边。
看到许惟，她的眼底划过难掩的喜色，凑过去压低声音问他刚才去哪了。
“没去哪啊。”许惟皱了皱眉，疑问，“你没看到我吗？”
“没有。”裴柚回答得干脆。就是没有看到他，要是他在，自己绝对不可能认不出。
许惟笑问：“你确定没看到？”
“确定。”
许惟轻笑了下，“小熊人偶。”
小熊人偶？
裴柚反应过来，语气又惊又喜，“你们班那个人偶是你扮的？”
许惟朝她挑了挑眉，得意地点点头，“我扮的，怎么样，帅吗？”
裴柚一顿，笑道：“可爱。”
小熊哪里有帅的，都是可爱的。
许惟又问：“小熊更可爱还是米老鼠更可爱？”
他们班的人偶有两个，一个小熊一个米老鼠。
这都要比？
“当然是……小熊。”她笑着应声。
上一秒她还笑着，下一秒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许惟凑到她耳边说米老鼠是周辞一扮的，而周辞一就坐在许惟前面。
裴柚视线落在周辞一身上，他就一动不动地坐着，很正常的姿势，裴柚却心慌得要命。
她这是正常点评，应该没事吧，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很小，应该没听见。嗯，应该没听见，她试图安慰自己。
收回视线，她故作不悦地把许惟凑过来的脑袋给推了回去，“许惟，你过分了。”
“有吗？没有吧，你那是正常点评，小熊确实比米老鼠可爱啊。”许惟笑得肩膀颤抖，话落，坐姿变成蹲姿，凑近周辞一用手戳了戳他的脊梁骨，“你说是不是？”
裴柚：……
真害人害到底。
她伸手拽许惟的校服外套，想让他适可而止。谁料一紧张手劲可能大了点，许惟猝不及防地躺倒在了草坪上。
周围人地目光迅速集结而来，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笑声。
裴柚脸色一秒垮下去，边道歉边连忙把许惟给扶起来。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许惟拍了拍校服上的草，偏头看紧张无措的女生，“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这么紧张干嘛？不会真以为是你轻轻扒拉那一下把我拉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