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唱得挺难听的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裴柚觉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这首歌的旋律她哼了一下午。
越唱越上头。
晚自习的课间，她拿上下午吃饭时买的可乐去理一找许惟，边下楼边哼上了魔性的小曲。
一班的门口，她吸取之前的教训，没有再随便拉一个人帮忙。扫了一眼，她把目标锁定在走廊上晾风的周辞一身上。
因为上次那事，裴柚对他彻底改观，这哥外冷内热，所以她下意识觉得他会帮自己。
她朝周辞一走过去，壮着胆子和他打招呼：“周同学，你好。”
周辞一偏头看到裴柚的那一刻明显地怔了怔，但表情仍旧严肃，话也问得直接：“又找许惟？”
裴柚两眼放光地点点头。
她都不用说就知道，看来是找对人了，她在心里沾沾自喜。
然而事情似乎并没有裴柚设想的那么顺利，看到裴柚点头后，周辞一这个冷哥直接把脑袋扭开，语气冷漠，“不帮。”
拒绝得那叫一个干脆。
裴柚愣了几秒，没再继续纠缠。
“不好意思。”她抿了抿唇，往后门走去，打算重新找一个人帮忙。
她前脚刚走，周辞一后脚就在教室前门吼了一嗓子，“许狗，后门有人找。”
裴柚闻声脚步顿住，往周辞一方向望去，四目相对时，周辞一忽然冲她笑了一下。
裴柚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我勒个娘嘞，他居然会笑。
就在她以为周辞一是在对自己笑的时候，校长忽然从她身边走过，她连忙笑着和校长打了招呼。
校长走后，周辞一立马收住笑，淡淡瞥了一眼裴柚，回了教室。
“谁找我？”许惟嘴里含着棒棒糖，四下看了一眼，看到傻站着的裴柚，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裴呦呦，你找我？”
突然被拍，裴柚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思绪，点了点头，“找你。”
站在中间拦路，许惟把她拉到走廊的阳台旁边，一只手放在阳台上耷拉着脑袋看裴柚，“找我有什么事吗？要来帮我抄琵琶行？”
他就这样毫不避讳地盯着自己看，裴柚没办法，强装镇定地把自己有些乱的心跳压了下去。
她笑了笑，直接拒绝：“不帮。”
说着把可乐递给许惟，幸灾乐祸的表情：“还剩多少遍没抄？说出来我帮你听一听。”
许惟撇撇嘴：“抄大半天才抄了5遍，我的手差点儿废掉。”
裴柚歪头笑了笑，“慢慢抄，记得牢。”
许惟：“真不考虑帮一次？”
裴柚：“帮，我给你抄。”
许惟：“那还是算了，我开玩笑的。”
两人站在走廊上聊了会儿天，裴柚还是没忍住问他唱歌的事情。
她偏头看许惟，许惟两只手放在阳台上，迎面吹来晚风，轻轻撩起他额前的碎发。走廊灯光打在少年的侧脸上，映衬出他清晰的轮廓。
看着他，裴柚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青春里的少年，他好像什么也不用做，只用这样静静地站着，就能让她的心掀起一阵狂潮。
“听说你唱琵琶行了？”裴柚问他。
许惟不假思索：“唱了。”
“感觉怎么样？”
“还行，就是歌词有些烫嘴。”说完许惟转头看裴柚，“你想听吗？我觉得我唱得还挺难听的。”
这么有自知之明？
裴柚忍不住笑出声，“有多难听？”
许惟想了想，“就挺难听的。我姐是搞声乐的，她老早以前就说过，我唱歌都是平的，老难听了。就因为这事，她老说我不是他们老许家的。”
姐姐好幽默。
裴柚缓了好一会才终于忍住不笑，刚才许惟说话的语气乍一听居然有一丝委屈，实在可爱得有些过分。
裴柚其实挺想听他唱一两句的，但怕伤到他的自尊心就没再提这件事。
当然，他是谁，他可是许惟，似乎总能轻而易举地窥探到她的心事。
他拿起裴柚给的可乐晃了晃，冲她挑了挑眉，“为了感谢你大老远来给我送可乐，等我回家唱一段给你发过去，让你也高兴高兴。”
“好……”
“裴呦呦，你是不知道早上那些人笑得多猖狂，我都感觉他们笑得快要晕厥了……”
许惟开始分享他的光荣事迹，换做旁人大概会羞愧难当，但他却还讲得津津有味。
有时候，真不得不佩服他这个心态，好得有点让人嫉妒。
“许狗，你刚抄的琵琶行掉地上了，地上有水。”周辞一站在前门喊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许惟皱了皱眉，无动于衷，“那你帮我扔了。”
他还打算继续讲，耳边又传来周辞一的声音：“许狗，自己去扔。”
许惟点头，“好的，我自己扔，你可以走了。”
“许狗，你的课本也湿了。”
许惟顺了顺气，没再理周辞一，“没关系，不用理他。”
“许狗，你的书包也湿了。”
许惟：“……”
裴柚回头看了一眼周辞一，他就双手环胸靠在门边一动不动，通知的话断断续续，让人听得心痒。
周辞一回望了她一眼，冲她挑了挑眉后低头轻笑一声。
裴柚直接瞳孔地震，往后瞧了一眼，确认周辞一是在和自己眼神交流后，心底不由发怵。
这哥这反差可真不是一般大……
眼看着没几分钟就上课了，两人也没再继续说，裴柚回了自己班级。
下课回到家后，裴柚才点开手机，就看到许惟发来的微信。
xw：【语音】3’32”
她点开语音听，声音钻进耳朵的那一刻，眉头轻皱了皱。
刚开始——还行。
过了一会儿——不算难听。
又过了一会——有点瑕疵。
高潮部分——……
唱到高潮部分，裴柚感觉许惟提着一口气在唱，有种下一秒就要唱断气的死感。
裴柚憋了一会儿，终究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有点过分好笑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课上他是怎么坚持唱完的，那女生说的真的一点不夸张，真笑拉了。
不敢想象现场版得有多精彩。
笑归笑，听着听着，裴柚却莫名地有点难过。
她能明显地听出来许惟并没有很认真地在唱，有点故意把它唱那么难听的意味。
他说过他唱歌是平的，也就是说在唱歌时声音缺乏变化，没有抑扬顿挫的感觉。但这段语音里他唱的乱七八糟的，唱的很用力，声音一会高，一会低，一会又扯着嗓子吼，很像在努力搞笑。
裴柚真的会忍不住多想，她想，他是否也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
【xw：怎么样？】
【西柚冰美式：两言难尽。】
【xw：笑了吗？】
【西柚冰美式：笑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