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不敢确定
肖老没好气的瞪了刘明翰一眼，这才苦笑着说道：“不敢确定啊。虽然我心里百分之百的敢说这五字题跋还有那个双龙小印就是宋徽宗赵佶的真迹，可光我自己一个人确定还不行啊，这牵扯的事情太大了……老黄，要不你也过来看看？”
其他几位老爷子也开始发疯，一个个不是晃脑袋就是揉眼睛，黄老更是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在屋里一圈圈的乱转悠……
但可以肯定的是，能让赵令穰不惜自晦做出这等低水平的画来掩藏这卷绢本，这足以证明这卷绢本绝对不是平常之物。
过了好大一会儿，黄老也是一头汗水的站直了身子说道：“我的看法和老肖是一样的，这五字题跋还有那个双龙小印，应该是真迹。”
再加上这瘦金体的“清明上河图”五字题跋以及下面那方双龙小印的钤印，这足以证明这卷刚刚发现的绢本，有着九成以上的可能性是《清明上河图》的真迹。
杨靖一手抱着依旧有些癫狂的肖老，一手拍了拍大师兄刘明翰，把大师兄从发呆中拍醒之后，这才大声地说道：“四位师父，咱们能否镇静一点？这画还没有确定是不是真的呢！”
肖老没好气的把郭老扒拉到了一边，一边戴上白手套和老花镜，拿起了放大镜，一边说道：“要是名垂千史也不是你，是小靖好吧？不管从哪方面来讲，这幅画都是小靖淘来的。”
还别说，或许是因为这幅绢本一直被藏在画轴中，所以保存的非常好，除了绢本的颜色因为时间的关系有些褪色了，其他方面这幅画都非常好。
几位老爷子都慢慢的安静了下来，脸上都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唯独肖老，扭头瞪着杨靖说道：“你小子还不赶紧把老子放开？这可是清明上河图啊！你让老子怎么镇静？”
说着，肖老就举着放大镜凑了上去，其他几位老爷子也全都围了上去，搞得刘明翰不得不出声提醒道：“几位叔叔，还请给我留个空隙，我得拍下来啊。”
这卷绢本全部打开之后，长度达到了七米半，比故宫博物院收藏的那卷残本多出来两米多，同时也证明了史料上所说的“后佚五尺”的说法。最关键的是，眼前的这卷绢本极为完整，而且整体风格布局以及绘画手法，显然要比故宫博物院中的那卷残本更好。
一屋子人就属杨靖冷静，毕竟他早就知道这个绢本是什么东西了。
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
“当当当……”寂静无声的大厅中忽然响起了落地钟的钟声，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晚上的十点了。
几位老爷子根本就不理会刘明翰的话，还是杨靖无奈之下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接过了刘明翰手里的摄像机，自己拿着摄像机站在了椅子上面，居高临下的拍摄肖老鉴定那个五字题跋和双龙小印的过程。
虽说现在故宫博物院中珍藏的那卷残缺的绢本《清明上河图》是现在公认的张择端的真迹，可实际上这些老专家谁都明白，即便是那卷残缺的绢本，谁也不能百分之百证明就是张择端的真迹。
是字？还是画？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在场的五位老爷子在心里已经确定这卷绢本就是《清明上河图》的真迹了……
一直扛着摄像机录像的刘明翰开口说道：“这好像也是一副绢本呢。”
黄老嘴里说的穆老，就是故宫博物院专精古代字画的一位老一辈的大师，她虽然是一名女性，但在古代字画这一块中，却是最顶级的大师级人物。
杨靖的话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郭老继续小心翼翼的打开这幅绢本。
毕竟从北宋到现代这九百来年的历史中，《清明上河图》的各种版本可是多达三四十种，虽说有些版本已经确认是谁仿的了，可更多的版本还没有确定是谁仿的。既然如此，谁又能百分之百的肯定故宫博物院中收藏的那卷残本就是张择端的真迹呢？
刘老扭头瞪了儿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用不着你说话，好好的摄像就成，要是少了什么镜头的话，家法伺候！”
“清明上河图”，五个瘦金体的题跋，在这个题跋下面还有一个双龙小印……
而眼圈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绢本，而且还是从北宋著名画家赵令穰的画作的画轴中取出来的，虽然仅仅只是打开了一小部分，可开头部分的那五字题跋以及双龙小印，无一都不在证明着这卷绢本的真实身份。
肖老抬起头，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苦笑着说道：“太紧张了，我这辈子恐怕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他酿的，临老了临老了，竟然有点麻爪了。”
这幅画的开头果然是一段远郊山水，这和众多专家推断的情况差不多。接着往下打开之后，就是众人所熟悉的那幅《清明上河图》的内容了。不过在这卷绢本的最后，还多了大约15米的长度，上面画的正是那一行出行的主仆最终来到河边的情景。
黄老也不推辞，戴上手套和老花镜，接过了肖老手里的放大镜，凑了上去。
至于一旁一直在摄像的刘明翰，也像傻了一样。
顿了顿，黄老继续说道：“刚才老肖说的很正确，要是换幅别的画，有老肖的鉴定就足够了，可这幅画，就算是我们俩摞起来，也不敢拍板啊！最好还是组织院里的其他同事看一看，要是能把穆老请过来掌掌眼，那就更稳妥了。”
几位老爷子都点了点头，郭老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始打开这卷绢本。
刘明翰一缩脖子，直接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我打开了啊？”就连郭老的声音中都有点紧张。
几位老爷子这个时候也没人顾得上刘明翰出糗了，他们的全部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卷绢本上。
可怜的堂堂一家大型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总，今天在这里只能干摄像师的活儿。
刘老和蔡易走了过来，两个人抱住了肖老，这才让肖老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听到黄老这么说，几位老爷子都点了点头。在这种大事面前，组织相当数量的专家一块鉴定是非常有必要的。这毕竟牵扯到的是《清明上河图》，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而且许多专家根据各种史书和资料来推断，《清明上河图》的真迹后面应该还有一部分，因为画不应该在刚进入开封城便戛然而止，而应画到金明池为止。很多专家都认为，既然这幅画取名为《清明上河图》，其含义就是清明节去河边，而故宫博物院收藏的那副残本，图尾柳树边正是主仆一行人出行，完全可以看做是遐想的主人公，那么《清明上河图》名字的含义就完全可以诠释了。
刚才一说要取画轴，刘老就让儿子把摄像机拿了出来。这种事情最好是全程摄像，以便档案留存。万一要是在画轴中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的话，拍摄下来的视频资料也可以证明这个稀世珍宝的出处。
伴随着这十声突如其来的钟声，原本凝重的快要滴出水来的气氛，也忽然松弛了一下。
几位老爷子都笑了起来，屋子里的那种紧张的气氛更淡了。
虽说现在还没有看到这幅画的全貌，可这幅画毕竟是从赵令穰亲笔所画的《江宁大江图》的画轴中取出来的，而且刚才郭老在取画轴的时候，已经非常肯定的说过那幅《江宁大江图》自从装裱好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进行过二次或者三次装裱，完全就是原装货。也就是说，光是这时间方面就足以证明这卷绢本是北宋年间就藏进画轴的。
大师兄刘明翰问道：“肖叔，您鉴定的怎么样？这题跋和这钤印是否是真的？”
结果这卷绢本刚刚露出一小部分，几位老爷子就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就化身雕塑。就连郭老也情不自禁的站直了身子，呆呆的看着这露出来的一小部分一动不动。
但不管怎么说，故宫博物院收藏的那卷残本很不完整，史料上也有“后佚五尺”的说法，而且最重要的宋徽宗赵佶的五字题跋以及双龙小印不见了，这就更无法证明那卷残本是张择端的真迹了。
杨靖说道：“四位师父、黄老，咱们要不就先不谈鉴定的事了？咱们先看看这幅画的全貌吧。”
怪不得这几位老爷子会有这样的表现，实在就是因为刚刚露出来的那一小部分绢本上面的那五个字太骇人了。
今天上午的拜师仪式上，穆老也来了，不过她老人家连午宴都没有参加就回去了。
只是这件事虽然很多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没有人敢提出来罢了……
眼前毕竟摆着一卷极有可能是《清明上河图》真迹的画，这个时候，即便是大牌如刘老他们，也如同一个紧张的等待成绩的孩子一样。
待到几位老爷子的情绪都平静了下来之后，郭老这才舔了舔嘴唇问道：“老伙计们，你们说这个题跋和这个双龙小印是不是真的？我的天，要是真的，咱们都可以名垂千史了啊！”
屋子里静悄悄的，在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出声打扰肖老。
杨靖说这话的声音很大，整个大厅中都嗡嗡作响。
而故宫博物院中珍藏的那卷残本也是残缺不全的，根据很多史书推断，《清明上河图》的真迹前面应还有一段绘远郊山水，并有宋徽宗瘦金体字签题和他收藏用的双龙小印印记，而故宫博物院收藏的那卷残本上，这些都已不见。
好嘛，这老爷子看样子是真急了。也难怪，从字画上浸淫了一辈子的大师，现在忽然看到了瘦金体的“清明上河图”题跋，还有下面的双龙小印，他当然冷静不了了。
许久，肖老才和发了疯一样的猛地扑了上去，要不是杨靖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老爷子，说不定这老爷子一脑袋就得磕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