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感慨万千

    胡老沉稳地坐在中堂那把椅子上，屋内一片静谧，静得令人心生不安。月色如水，透过窗户，倾洒在地面，形成一片片支离破碎的光影。这几日，他整夜未眠，始终坐在店里，苦苦等候李凡的归来。可今晚却有所不同，明日他就要踏入深山，必须要休息好，于是他强迫自己去歇息片刻“秀云，祈求你保佑我，也保佑那个孩子吧。”这位佝背的老人，轻声呢喃着。屋外漆黑夜晚，万籁俱寂，仅有那轻柔微风，徐徐拂过，树叶沙沙作响，虽然有传来一些异样的声响，然而，皆非他所期待的。

    胡老定睛凝视着身旁收拾好的工具，自顾自地低语：“老伙计们，已经许久未曾动用你们了，但愿都还能派上用场吧。”他眼神中那丝死寂，似乎已然昭示了他最终的归宿。他只是不想在离世前，心中还留存着那个孩子的愧疚，否则，他会死不瞑目。“哎……”又是一声悠长而深沉的叹息，在屋内回荡不息，与那清冷的月色交织在一起。

    就在胡老陷入思绪当中，‘咚，咚，咚’，突然有敲门声传来，一下子惊醒老人，但是不敢确定，迟疑了一下，‘咚，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随之外面传来小声的询问，“胡老，在吗？我是李凡，我回来，您没睡吧，开一下门”，李凡在店门边轻声的说，像个小偷一样，还时不时的往四周观望，“不应该啊，店内的灯还是开着的，胡老应该没睡才对”，就在他想继续敲门的时候，终于里面的有回应了，胡老急迫的踉跄着冲到前面，“是你吗？小凡？”里面传出带着哽咽的声音，李凡惊喜，“是我，胡老，我回来了”，连忙回应。

    胡老颤抖着双手，缓缓地打开了门。在那一瞬间，他的双眼湿润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眼前的李凡身上。李凡的身影在门口略显疲惫，但眼神中透露出对胡老的关切和愧疚。胡老的脸上先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逐渐被喜悦所取代。他迈着略显蹒跚的步子，迎上前去，紧紧地握住了李凡的手，仿佛生怕他再次消失。两人的目光交汇，胡老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小凡啊，你终于回来了……”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胡老和李凡，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李凡看着胡老，眼中满是愧疚和感动，他轻声说道：“胡老，对不起，让您担心了。”胡老摇了摇头，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着好好打量了李凡，才发现问题，“胡老，要不，我们先进屋？”李凡被胡老这么一打量，马上就开始扭捏了起来，胡老也连忙反应了过来，一身破乱装的李凡，都有点光屁股，“哦，对，快进来，快进来”，连忙带李凡进到堂前，给他拿了件衣服，“你先把这个换上”，说着递过来一件衣服。

    李凡连忙谢过，拿着衣服就在门后换了起来，期间还不忘把门关上，这时小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胡老一看到小家伙，脸上露出笑容，抱起它，“这几天你去哪里了，我都没找到你”，小灵也没反抗，任由被老人抱起。李凡换好衣服后，来到老人面前，老人看着地上的破衣服，久久没有说话，这一路，李凡肯定吃了不少的苦，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为了自己这个和他莫不相关的人，他就这么拼命，眼睛模糊了起来。“胡老，胡老，没事吧，胡老，”李凡打断了胡老，从包里拿出4株草药，递给老人，“胡老，你看一下，这些应该都是，应该可以用来救出你儿子吧，”真挚的眼神不带有一点杂念。

    老人看着面前的草药，再看李凡，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可声音却不由的哽咽了起来，“小凡，你，，，，，这一路辛苦你了”，终究还是没说的出来，最后都化为一句辛苦，李凡微笑了起来，“胡老，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你看我这不是安全的回来了吗？”李凡扶着老人坐到位置上，轻拍老人的后背，让老人情绪恢复平缓，然后和老人讲述了这一路发生的事，当然关于胡之鸣和巨蛇的都没提，自身这么狼狈的样子，归结为自己不小心脚踩滑摔下坡导致的。

    听着李凡的述说，胡老时而皱眉，时而担忧，尤其是最后听到他说留下了几株年份短的药材的时候，胡老很是欣慰，眼前这个年轻人，实在是给了他太多的惊讶，在这个年纪里本该有的莽撞、自大，却在他身上一点都没有体现，有的是诚实，稳住，不得不感慨老天还是有眼，在自己这种时候，将这么好的孩子送到自己面前，“哎”，又是一声长叹。面对这一声莫名其妙的叹息，李凡也不懂是自己露馅了，还是胡老看出了什么，没敢再说下去。“你啊，不是说好了，有危险就回来吗？怎么还是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胡老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面庞，黝黑善良，“这不是没事吗？我运气一向很好，您就别担心了”，发现胡老没发现什么，李凡心里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连忙安抚老人的情绪，也扯开话题。

    “您先看看这些药，是不是之前您发现的，”李凡在此把药推到老人面前。胡老也反应过来，之前一直都担心李凡的安危，确实还没仔细观察他采回来的药材，“好，我来看看”，借着灯光，翻开着这4株药，越看越心惊，这几株最差的都有20年份以上的，最大的那株都快到40年份了，吞咽了一下，定了定心神，抬头看了看认真模样的李凡，“你这些最少都有20年份以上，你就这么拿出来？”胡老盯着他的眼睛问，“为什么不敢？如果不是胡老您给的地图，我也采不到”，李凡毫不在乎的回答，眼神清澈明亮，恍惚之前，胡老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只是自己当初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从中拿了一株最小的，胡老将其他的都推给李凡，“这株算我欠你的，以后我按市场价还你，也算我欠你个人情，其他的你都收起来，它们都是你辛苦得来的。”“您说哪里的话，这段时间我一直受您的恩惠和教导，谈不上人情和价钱，我都把您当作是我的长辈，那有小辈找长辈收钱的，”李凡直接拒绝了老人，“您就收着吧，学生我还要向您老学习呢”。胡老握着能救他儿子命的药草，老眼婆娑，不知说什么好，自己欠他的太多了，根本就还不起，之所以那么说，是为了自己那一尊严，想不到这个年轻人，完全不在乎，一时之间，在一次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