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羞辱
李大贵虽然是大李庄的村长，但他所居住的地方着实不算大，拢共就两间屋子。
除了一间主屋供人居住休息外，剩下的一间屋子里堆满了杂物，院子里还搭建有一个棚子，看样子是李大贵平时做饭的地方。
院子也不算大，就七八十个平方大小，容纳不了几十名海盗同时进入，因此此时待在院子里的只有七八名海盗，他们都是贺麻子的心腹。
剩余的海盗则待在了院子外的巷子里，霍明华也在其中。
等李大贵离开院子后，看到院外两侧蹲着的海盗，脸上立刻挤出了笑容，对着两侧的海盗连连低头哈腰，口称好汉。
“老头儿，你们村子里怎么都是些妇人？”
“那些年轻女人呢？”
“是不是被你们藏起来了？”
见到李大贵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立时就有几名海盗站了起来，走上前堵住了李大贵的去路。
“唉～”
李大贵看着面前的几名海盗，先是叹了口气，紧接着就愁眉苦脸了起来。
“不瞒各位好汉，自从村子里的大部分青壮被官府征发去往西北以后，已经三年没音信了。”
“他们中有很多人的媳妇儿坚持不了，都回去了自己娘家。”
“我们村里的女娃，也在这三年里陆陆续续的嫁了出去。”
“现在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年轻女人了…”
说完，李大贵又接连摇头叹气，似乎也在为村子里没有年轻女人感到发愁。
几名海盗听完李大贵的解释面面相觑。
他们本以为今天可以好好的快活一下，谁能想到这个村子里连一个年轻女人都没有见到。
虽然村子里也有几名妇人，但看着那几名妇人苍老的面孔，满脸的沟壑，这些海盗哪怕再饥渴，他们也实在下不去口啊。
“老头儿，你可不要骗我，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一个年轻女人都没有啊。”
一名海盗不甘心的上前一把抓起李大贵的衣领，威胁道：
“要是你敢说谎欺骗爷爷们，爷爷们就让你们村子鸡犬不留。”
“好汉爷爷，小老儿哪敢说谎啊…”
李大贵被这名海盗的突然举动，吓的冷汗直流，急忙开口说道。
“老头儿，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海盗恶狠狠的将李大贵惯在了地上，年纪颇高的李大贵如何承受的了一名大汉的力气，瞬间就倒在了地上，口中发出了一声痛呼。
看着这名年纪和自己父亲相仿的村长被这名海盗摔倒在地，霍明华心中霎时间涌出一股怒意。
但还好，他的理智尚存，知道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只能强压心头的那股怒气。
然后，霍明华默默的站起身，走到李大贵身旁将他小心扶了起来：“老人家，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多谢这位好汉的关心。”
李大贵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腰间，对着霍明华连声感谢。
“打杂的，你给我过来。”
将李大贵摔倒的海盗看到霍明华将李大贵扶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仿佛是要将心头那股怨气发泄出来一般，对着霍明华大声喝道。
“老人家，你快离开这里。”
听到海盗的喊声，霍明华赶忙低声提醒李大贵，让他快点离开。
李大贵看着面前劝自己离开的霍明华，眼神中露出一丝担忧。
他知道要是自己离开后，恐怕这会好心帮助自己的海盗就要受到欺负了，这让一向心善的李大贵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霍明华看到面前老人眼中透出的关切，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李大贵的手背，低声安慰道。
“没听到我说话吗？”
见到霍明华还在那和李大贵交头接耳，这名海盗脸色变的更加阴沉，语气也重了起来。
“疤爷，什么事啊。”
目送着李大贵离开后，霍明华这才走上前。
“啪！”
可谁知，霍明华刚走到他的面前，当头迎来的就是一记重重的巴掌。
霍明华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蜜蜂在他脑海中振翅飞舞。
过了片刻，他才从晕眩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长相丑陋的疤爷，霍明华心底刚被压下去的怒意，再次涌了上来。
忍住，霍明华，现在还不是动手的好机会。
霍明华紧握双拳，努力的克制住自己想要抽刀的冲动。
十几息后，他才慢慢平复下来，强撑起一个笑容。
“呵，你小子不服？”
疤爷瞅了眼霍明华紧握的双拳，嗤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怎么，还想和我动手？”
“小的不敢。”
听到质问，霍明华顿时低下了头，唯恐自己眼中的恨意被面前的疤爷发现。
“量你小子也不敢。”
见面前的霍明华认怂，疤爷昂着头的环顾四周，满脸的得意。
两侧蹲着的海盗们也意兴阑珊的收回了目光，本以为能看到一场好戏，打发一下时间，结果啥也没能看到。
“小子，给劳资滚远点，看见你劳资就烦。”
疤爷见没有人再关注他之后，也觉得有些了无趣味，于是，怒骂了霍明华一句后，就摆了摆手。
霍明华听到疤爷充满蔑视的骂声，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找了个比较远一点的树下默默的蹲了下去。
将自己嘴角的血渍用衣袖擦干净后，霍明华坐在地上，目光死死的望着疤爷。
————
在天色渐渐暗下之时，村长李大贵和村子里的几名青壮带着食物回来了这里。
“各位好汉，饭来了。”
李大贵哈着腰的对着海盗们一一点头，在他身后的几名青壮则是满脸的紧张。
“村子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就给各位好汉熬了点菜粥，弄了点自家的腌菜。”
李大贵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村里的青壮给众海盗分食。
“老头儿，你那篮子里装的什么？怎么这么香？”
“打开篮子让我看看。”
饿了一天的海盗们无视面前的菜粥，纷纷要求李大贵打开篮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各位好汉，这是给你们大当家的吃的。”
李大贵看着海盗们朝他涌来，一阵手忙脚乱，试图阻止海盗们抓向篮子的大手。
听到李大贵说篮子里的食物是给院子里的贺老大等人，一群海盗瞬时停下了脚步，不再上前。
“去吧，去吧。”
一名海盗眼神中露出怨气，不过也不再敢伸手抢夺。
李大贵趁此机会，赶紧带着两名提着篮子的青壮走进了院子。
刚进院子，李大贵三人就被两名手持单刀的海盗拦下。
“两位好汉，我是来送吃的。”
李大贵连忙开口解释。
一名海盗皱了皱眉头，脸色不善的问道：“怎么这么久才来。”
“那个，刚才来的时候，被外面那群好汉给拦下了，他们…”
说到这，李大贵一脸讪笑的指了指篮子。
“这群王八蛋，连我们的东西都想抢。”
另一名海盗怒骂一声，不过也没有出去找那些人算账，只是对着院子努了努嘴，示意李大贵三人进去。
在棚子下躺着休息的老四也被李大贵几人的说话声吵醒，他伸了个懒腰，随即看了眼天色，起身走向李大贵。
“天都黑了，你这老头儿怎么才来。”
老四打开篮子，看了眼里面的蒸鸡，羊腿，随口问道。
李大贵刚要把刚才对着门口海盗说的话再说了一次，就见老四连连摆手。
“算了算了，先把东西放这吧，你们在一旁候着。”
随即老四走进屋子，不多时，贺老大和老四两人就走了出来。
“把屋里的桌子抬出来，凳子也拿几个过来。”
老四对着院子里的几名海盗一阵招呼。
没多久，桌椅就摆放完毕，篮子里的食物也被一一取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贺老大坐在凳子上，眉头一挑，正要说话，谁料李大贵却主动上前：“各位好汉，我给好汉试菜。”
“你这老头儿，有眼力见儿。”
老四被李大贵的话语说的一愣，然后就露出了一个笑容，口中夸赞道。
等李大贵试完菜后，还是一脸正常，贺老大满意的点了点头：“弟兄们，动手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