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第六街区的对面就是钟荩居住的小区,钟荩进去时,特地看了看小区大门,没有一个熟悉的人。
花蓓给她发来一条短信:荩,做个祸害吧。好人不长久,祸害可以活千年。那样子我就可以向你说一千次“生日快乐”。
“我们这里不供应套餐的。”酒保皮肤黑黑的,笑起来,显得牙齿很白。
凌瀚大笑:“我把自己忘了都不会忘掉这事。”
凌瀚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嗯!”
“这是?”钟荩抬起脚。
“我吃过了!”钟荩笑笑,“我在等人。”
她并不害怕,相反,从她在法庭上说出那番话时,她就在等待对方下一步的回应。想不到是以这样的方式,她笑。他应该比她紧张。
“欢迎光临!”门从里面被服务生拉开了。
钟荩眼睛骨碌碌转了几转,伸出小拇指,“不准食言。”心跳如歌!
钟荩推开酒吧大门,没发现门上挂着个硕大的铜制风铃。铃声脆脆落了一地,震得钟荩僵着不敢动弹。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钟荩非常意外。
凌瀚点点头。
寄件人有点懒,只填了收件人那处的信息。字东倒西歪,像出自刚学写字的小学生之手。钟荩捏捏信封,很薄,最多就是一张纸。钟荩拆开来一看,没猜错,就一张纸条。
“自己多保重,记得吃饭。”凌瀚果真没有多问。
钟荩一口汤含在嘴中,噗地声喷了一桌。“不怕嘴酸?”钟荩回过去。
第六街区装修得像个大型厨房,吧台就是灶台,酒保是大厨,在里面忙个不停。
酒吧受不了的耸耸肩,转身忙去了。
可惜生日这天还要上班,钟荩向凌瀚抱怨了又抱怨,极不情愿地换衣出门。今晚,凌瀚订了餐厅,两人约好晚上七点在餐厅会合。
凌瀚在司法部门呆过,知道任务急如火,会非常理解的。
电梯门打开时,与牧涛打了个照面。他刚从外面办案回来,彼此点了下头。
“还好么?”这不是一句随意的问候,他是特迫切地想知道。
她又等了一小时,差不多办公室的门都关了,她才下楼。
接下来的时间突地变得无比漫长,钟荩过十分钟就看下时间。听到外面咚咚地关门声,心突地提到了嗓子眼。她去洗手间洗手,镜子里的自己板着个脸,看着就非常紧张。她托起脸颊,笑得很艰难。
这又不是一件难事,常昊叹气。他想给她打电话都很久了,就是一直没有理由。他一遍遍嘲笑自己的多情,却又甘愿陷在这份没有结果的情感之中。
钟荩戴过的唯一饰物就是手表。
这天的时光过得非常快,好像才忙了一会,就午休了。
“呃,那明天还有正式礼物?”
“你要把礼物带上哦!”钟荩叮嘱了又叮嘱。
凌瀚从外面进来,带进刮胡水的清爽气息。
钟荩在资料室坐了很久,她给凌瀚打了通电话,说晚上来了个新任务,得出去一趟。生日晚餐挪到明天吧!
“热!”钟荩脖子里都是汗。
钟荩沉默半晌,避重就轻地回道:“慢慢都会好起来的。你的工作顺利吗?”
来得太早,里面就酒保和几个服务生。钟荩瞪大一双眼,他们也把眼瞪得溜圆,怀疑钟荩是不是走错地方。
“加班了?”牧涛问。
凌瀚啄吻下他的唇,“预祝你生日的礼物。”
“想听我的故事么,晚上第六街区酒吧见!”字是打印的楷体字,小四号,落款处是手绘的一对翅膀。
“什么?”她提了嗓门问。
暮色还不太浓郁,一丝风都没有,炽烤了一日的灰尘飞进鼻中,气息也变得烫烫的。
“哦,凌瀚!”钟荩呼吸逐渐均匀地放缓,又偎进了他的怀中。
天亮,睁开眼睛,一床的凌乱,羞赧不由地泛上脸颊。探身拿过睡裙,看到右脚踝上系了根白金链子,链子上吊着三粒蓝钻镶成的星星。
酒保歪歪嘴角,给钟荩端上一杯柠檬水,“要来点什么?”另一只手按下了音响。如急雨般的音符轰炸在室内,钟荩的耳朵嗡地一下塞住了,只看见酒保嘴巴张张合合。
一粒粒星星摸过去,心情有点复杂。
常昊无力地逸出一声苦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距离拉远了,她对他的依赖也轻了。
凌瀚往床边挪了挪,摸到遥控器,把空调打开。不一会,凉气溢满了室内。
钟荩尽力装作自然的在吧椅上坐下。
钟荩回办公室,保安喊住她,递给她一封快递,刚送过来的。
就这么随意讲了几句,钟荩去餐厅吃饭。
花蓓呵呵回了个笑脸。她今天去疗养院采访戚博远,好不容易得到远方公司的允许,但是给她限制了无数的条条框框。她大概最多就和戚博远拍张照,说声你好,就要打道回府了。
钟荩笑笑,电梯门合上了。
她把车留在了办公室,打车过去。很巧,今天没穿制服,不会引人注目。
常昊的电话是午休时打来的。“生日快乐!”他的声音平实呆板,没有任何高低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