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不管是韩式料理还是日式料理,钟荩都不感兴趣。主要是不习惯盘腿而坐,太别扭。坐一会,就觉得腰酸。花蓓柔韧性强,到是很自在。常昊仍然是一脸不满全世界的欠扁表情。
“没有人是常胜将军,但我赢得起,也输得起。检察官,你不是我,你太脆弱。”
“麻烦你换个房间喝杯茶,我和钟检察官有点事聊聊。”
店小妹踩着小碎步,领着三人上了二楼。淡雅的日式壁纸,从桌椅到门窗都用的是原木色,精致的竹帘低垂着,一进来就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常昊一言不发地用餐巾拭了拭手,起身,拉开门。
钟荩气还没消,脸一阵青一阵白。在花蓓发问前,她摆摆手,“蓓,你要是敢提那只大脑袋一个字,我和你断交。”
“我没习惯吃饭让女人掏钱。”常昊撂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他们已经快一周没有任何联系了,花蓓能感到他在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对此,她除了接受,好像没有其他办法。
料理店离四s店挺远,花蓓绕了大半个城。路上,接了好几通报社的电话,花蓓准备把钟荩送到那,就立刻走人。
花蓓眨巴眨巴眼,“我和荩是好友。”
“你的结论还是之前的吗?”常昊律师的口吻出现了。
“那需要换个地方享受下?”既然银子没流失,花蓓想着去泡个玫瑰浴或者做做脸。
花蓓倚在收银台上发呆,看到常昊,“荩呢?”
钟荩哦了一声,不愿意深谈。
钟荩忍不住把背直了直,她准备应战。
又是这番自大的调调,钟荩冷冷地一笑,“我是不如你有经验,但你必须尊重事实。那天在戚博远女儿那里,你……听得不清楚吗?难道你要说戚博远在说谎?那他为谁作这么大的牺牲?”
“我不会教你怎么做,但我肯定地说,我会让你怎么输。”要不是看过检察官哭的样子很令人――心疼,常昊真想把她给吼醒。
再心疼,花蓓还是咬牙点了三文鱼、鲷鱼,还有天妇罗和治部煮。常昊没有要酒,吃完饭,他还要见个客户。他从不醉醺醺地面对客户,他有他的职业原则。
“我买过单了。”花蓓翻了个白眼。
他说是尊重。
钟荩兀自呆了呆,“我要去趟大众四s店,你送我吧!”
三个人真像为吃饭而吃饭的,谁也不作声,菜上来,就一心一意用餐。
虽说现在上床并不就是三生石上的誓言,但不上床,关系就永远半明半暗。仿佛给了你希望,但那希望看不见、摸不着。让你又恨又无奈。所以他要是消失个几日,并不代表是对你的负心。即使他和别人公然出双入对,也有这个自由!
“有我来衬托你,你不开心?”钟荩语带讥讽。
言下之意,各自领会吧!
她看到一本杂志上这样写道:世界真是太小了,小得像个鱼缸,游着游着就跟旧鱼打个照面,潜水也没用。
“你就是这样,怕欠人情份。”其实,这也是花蓓喜欢钟荩的地方,荩待人很真诚,从来不会利用朋友、为难朋友。
“哦,挺好的。今天戚博远的案子正式起诉,你很快就会接到法院通知。”钟荩尽量把话题往公事上挪,这样子,至少还有点共同语言。
钟荩不耐烦地摆手,“我们是不同的领域,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做。”
花蓓嗔怪道:“你要买车也不和我讲一声,我有熟人的,这里面来去很大。”
花蓓忙捂住嘴,识时务者为俊杰。
“最近好吗?”常昊试图打破尴尬。
那停在四s店前的不是汤少的车吗?
花蓓眼瞪得大大的。
花蓓明白他是怕她给缠上。
常昊一开口,果然是毫不客气,“我很讨厌公检法机构的程式化,思维定格,拒绝接受新鲜事物。夫妻失和,想到的就是第三者插足。大街上行凶,必然是抢劫。你看过皮特演的《七宗罪》吗?同一个罪犯,连续作案,每一次的手法都不同,每一次的目的都不一样。妒忌、暴食、贪婪、淫|荡……。等等,要不是那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官,谁会联想到是同一个人呢?我听说这是你第一次担任公诉人,你可以借鉴从前的一些东西,但必须要有自己的的个人见解。如果这一次就让你输得体无完肤,你以后还有什么信心在法律界立足?”
“退给她!”常昊一字一句地对收银小妹说道。
花蓓正好奇地作壁上观,冷不丁给他吓了一跳,“差不多了。”
收银小妹看看常昊,乖乖地把一叠现金塞给花蓓。
常昊放下筷子,定定地看了钟荩有几秒。
花蓓看看钟荩,钟荩没有挽留她的意思,她撅着嘴,不太情愿地出去了。这算什么世道呀,好歹她还是那个买单的人,竟然给客人赶出来了。
“你也是一位记者。”
“你奶奶的,就不能说得温柔点吗!”花蓓俏皮地在他背后扮了个鬼脸,转身去包间。
常昊呼吸加重了,那头桀骜不驯的卷发一根根僵立着。“花记者,你饱了没有?”他转过头看花蓓。
“每接手一件案子,我要把脑袋放空,从一个崭新的角度,来审查,来分析,然后我才能发现对自己有用的蛛丝马迹。检察官,你真正了解过戚博远吗?”
花蓓腾手捏了钟荩一下,钟荩才会意常昊是在问她。
常昊没理他,掏出钱包,抽出银行卡递给收银小姐。
钟荩面红耳赤,脱口说道:“这是我吃得最糟糕的午饭。”
你有事找他帮忙,他很爽快,说到做到。他陪你吃饭、给你买花、买礼物,出手很大方。他会暧昧地和你调笑,会牵个小手,来个颊吻,但在擦枪走火之际,他会适时不失风度地打住。
汤少那样的男人,已不是聪明两个字能形容得了。进可攻,退可守。
“又不是豪车,犯不着请东托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