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哦?可惜可惜。小桔,你的男朋友怎么不一起来打球呢?”他很自然地叫我小桔,我也不好反驳,只是我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他没空。”
“你有完没完!”我火了,腾一下就站了起来,怒视他。
应鹤鸣露出赞许眼神:“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不多,现在的孩子都是缺乏锻炼,很多运动都不在行,跑几步路就喊累。”
我和应鹤鸣搭档,跳跃腾挪,强扣低挑,竟是打得网对面的李维和王佳芬叫苦连连。王佳芬被我刁钻的扣球逼得气喘吁吁,一张脸都热得通红,叫道:“小桔,你和我们有仇啊!咱们就是打着玩,你怎么和比赛似的。”
我低头看着他抓着我胳膊的手,一下子就挣脱开,说:“我不打,要打你自己打。”
唐锐又说:“陈桔,有没有兴趣一块儿打场球,我来得晚,场地都租完了,只能在我同学那儿蹭着打了会儿,还没打过瘾。你们这儿都空着,不打多浪费。”
唐锐微笑:“哦,你好,我姓唐,也是陈桔的朋友。”
“小桔,别生气别生气!”应鹤鸣也站了起来,拉着我的胳膊说,“不如我们就和他们打一会儿吧,反正阿维他们还没回来,场地空着也是空着。”
我没说话,应鹤鸣开口了:“我姓应,陈桔的朋友。”
我瞪着他,还是想拒绝,应鹤鸣突然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应战,他水平也许不俗,但是他的搭档和你一定差距甚远,我们赢面大。”
没想到,他还不走开,又说:“你怎么一个人?叶思远呢?他怎么没陪你来打羽毛球啊?”
王佳芬说:“小桔,给你介绍下,这是李维的表哥应鹤鸣。鹤鸣哥,这是我的好朋友陈桔。”
“你好。”李维朝我点头微笑,他长得挺好看,一张娃娃脸,和王佳芬很般配。
我笑笑没有说话,拿起水瓶喝着水。这时,有两个人走到我们面前。
这时,另一个男人走到了我们身边,他身高一米七六左右,穿着一身黑色的耐克运动衣裤,肩上背着运动包,手里提着一只羽毛球拍袋。他身材健美,短短的头发,皮肤微黑,脸上戴着一副深蓝色边框的板材眼镜,五官长得挺精神。
我丢下包,看着他们说:“打球吧,别浪费时间了,我已经很久没打了,正想要松松筋骨呢!”
李维也累了,摇着头说:“的确是打不过你们,先休息一下吧,喘口气喝点水,今天这打法,明天腰腿胳膊肯定酸到不行。”
“你们学校的停车场真远啊……哟!美女!”男人看到我,对着王佳芬和李维笑起来,说,“你们可真照顾我,给我分配了这么漂亮一个搭档。”
我看到唐锐就气不打一处来,“嗯”了一声,就不打算再理他。
然后,我就想,我怎么又想起他了啊!没出息!没出息!
我抹了把脸上的汗,说:“来这么好的场地打球,不认真点打都对不起这些钱!你要打着玩,去寝室楼下那空地就行!”
应鹤鸣是接球方,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很冷静,镜片后的目光很锐利,他压低身体,手握球拍,等待着唐锐发球。
“我累了,不想打。”我说。
我立刻挑高眉,大声说:“行!打就打!谁怕谁!要打就打正规点,按混双比赛赛制来,比分减少,每局十一分,每球得分制,三局两胜。”
我抬头瞪他,说:“你管得着吗!”
我摇头回答:“没有,就是一直陪着我弟弟打着玩,打了好多年了。”陈诺是学校羽毛球队的,水平很不赖,陪他打了三四年球,我的技艺也高了许多。
“哎,佳芬,别叫我鹤鸣哥,听着怪老的,我也就比你们大了四五岁,就叫我鹤鸣或阿鹤吧。”应鹤鸣说着就爽朗地笑了起来。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唐锐,身边带着一个挺漂亮的瘦女孩,两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羽毛球拍。
比赛快要开始的时候,李维和王佳芬刚买了饮料回来,两人诧异地望着我们在场上剑拔弩张的气势。
“没问题。”唐锐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陈桔?巧啊,打球呢?”唐锐看着我笑着说,眼睛往我身边的应鹤鸣身上瞟去。
唐锐先发球,瘦女孩拿着拍子紧张兮兮地站在她的位置上。
他哈哈大笑起来:“是怕打输吧,可惜了,叶思远不能和你搭档。”
我受了感染,打得特别猛。
想着他的话,我突然明白了应鹤鸣的意思,我的外表会让唐锐觉得弱不禁风,他一定不知道我真实的羽毛球水平,所以才会下战书。而应鹤鸣,他和我打了半小时球,已对我有所了解,他是想要我在球场上,发泄对唐锐的怒气。
大家都同意了,我们走到场边,喝水休息。
场馆建设高度、地板、灯光、通风设备等都是依省队训练馆标准而建,一共有十二块场地,地板采用与上届奥运会比赛场馆同一品牌的塑胶铺设,所以,在这里打球,感觉很爽。
王佳芬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已经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我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我家叶思远可不是,他隔一天就去跑八千米呢!虽然开学以后,因为同居的关系,他一共才去跑了五六回,但我知道,他还是很喜欢运动的。
一下子见着两个陌生人,我也不能太不给王佳芬面子,只得硬挤出一个笑,说:“你好。”
王佳芬笑着说:“好吧,阿鹤,不过要让你失望了,我们小桔名花有主,早有男朋友啦。”
李维陪着王佳芬去场馆里的小卖部买饮料,应鹤鸣坐在我身边,问:“你打得很好啊,以前练过?”
q大的羽毛球馆设施很先进,是一个华侨校友投资建设的,说起来只对校内学生开放,需要本校学生证才能租场,实际上打球的可不光是我们学校的人。
馆里所有场地全满,灯火通明,吆喝声、跑动声、击球声、鼓掌声不断,都是打球打得热火朝天的年轻人。
应鹤鸣有些尴尬,唐锐看看他,又看看我,说:“陈桔,你就是这么记仇,我没怎么你吧,你用不用这么怕我?”
“靠!老子哪儿怕你啦!”我愤怒地开始飙脏话。唐锐真是一个很恶心的人,比孙耀都要恶心千万倍,我恨不得拿一盆狗屎扣到他脸上去。
“你好。”应鹤鸣平静地回答他,他肯定能察觉出我和唐锐之间的火药味,但是我什么都不想说。
他的话虽然说得有些油滑,但脸上的表情倒挺真诚。
听了我的话,应鹤鸣笑起来,说:“有道理有道理,你们俩打不过我们,不要找借口!”
“不怕就打一场嘛。”他把球拍架到肩上,挑眉看着我。
“你好。”我麻木地对他说,一点也没笑。
他嘴角一牵,说:“这么凶干吗,怎么不给我介绍下,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