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咦，它们生过了呀！”尤瑞比亚疑惑的闷闷说。
夏意语塞，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凝视着海水深处鱿鱼的影子，这个意思难道是那些企鹅肚子里有蛋？所以保护它们算是一种资源的可持续发展，海怪的逻辑有这么先进？
正常七月中旬开始，小企鹅就会破壳而出，而六月开始就远远游到靠近西风带温度稍高一点地方捕猎养身的雌企鹅，会在一个多月后带着食物回来。因为雄企鹅跟小企鹅都一直饿着等，孵蛋的漫长时间里，雄企鹅什么也不吃。
企鹅群已经完成了一次捕猎，它们的主食是磷虾，个别好运的伸着脖子叼着鱼，很干脆的吞下去，再次上浮来换气。
当然它不可能咬到，别说隔着水层，有塞壬在，海豹也只咬到海水与碎冰，它闷闷不乐的重新扎进海水里，盘旋着试图寻找别的食物。
“……”夏意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有事’？”夏意有点晕。
“啊，雄企鹅去哪里了？它们在陆地上孵蛋呢！”
今年的天气没有那么糟，但是末世来临磁场颠倒，而企鹅是鸟。
“是啊。”塞壬还是想不通哪里不对，疑惑的看夏意，“如果帝企鹅的数量太少，虎鲸就只能吃海豹，但海豹的数量比企鹅少多了，而且海豹只待在浅海，鲸会搁浅或困在冰面附近的。”
夏意无声的抽了下嘴角。
这，跟大馍很管饱是一个理论？
没错，就是顶着这样的暴风雪，零下几十度的气温。
可是都快生了的企鹅在这么冷的海水里横冲直撞什么呀！
它们完全不惧怕尤瑞比亚恐怖的模样，有一些直接从它身上踩踏过去。
“到那个时候，它们的孩子也破壳而出了，正好可以赶回去。”
海龟也是感应磁场在海洋中无边无际漫游的，灾难来临后，几乎所有海龟都找不到北，包括陶玛斯在内。如果不是海怪的彪悍属性跟它实在活得够久经验丰富，估计现在还持续迷路。
等到寒冷的冬季过去，一切都会变好。
“尤瑞比亚就是要让这群企鹅更快的回家？所以来为它们带路？”夏意好不容易理解了塞壬的意思，但仍然觉得难以置信。
“什么？”
如果尤瑞比亚不在七月初等在西风带附近的话，漫天风雪之中，拼命想往回赶的雌企鹅连家都找不到。
豹海豹天性凶猛，它扭头，尖锐的牙齿露出来，猛地往夏意身上一扑。
在气候特别糟糕的年份，会出现一个种群，繁衍期连百分之一的存活率都没有。
“不管天气多么糟糕，它们也会拼命回去的。如果它死了，孩子与伴侣也无法活下去。因为它们只有一个伴侣，一个孩子。那是最重要的，绝对不会遗忘的事情！”
——那蛋能孵得出来吗？
夏意想，尤瑞比亚要充当向导加保镖，估计要等这些企鹅重新将自己吃成圆滚滚的状态，有了足够的脂肪才能游回陆地去找孩子跟伴侣。难怪是雄企鹅孵蛋，毕竟要刚刚生产完的雌企鹅站在南极零下四五十度的暴风雪里，能活？
现在海水里的企鹅确实全部都是雌的，生过蛋的雌企鹅。
有人说，绝对不能因为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到海怪这里就是绝对不能贪吃磷虾而放弃整座海洋吗？
尤瑞比亚用触手阻拦那些走错方向帝企鹅，一边嘟哝，“磷虾很好吃，可是要吃好多才能饱，虎鲸一条可以吃两天，吃完就能半个月不吃东西。”
“它们不会认错吗？”
南极的冬季严寒可怖，长时间待在陆地上必须要积累出厚厚的脂肪。
“走吧，尤瑞比亚至少还要在这里忙上半个月。”
“这些帝企鹅死一只，就可能同时丢掉三条命。”
夏意默默想，就算是母鸡孵蛋也找比较暖和的地方，暴风雪都能被刮得与地面平行的南极有那种地方？（有，真的有，就是把蛋放到肚皮下脚背上的位置，然后再把肥嘟嘟的肚子放回去压着，密不透风暖洋洋）。
如果尤瑞比亚吃掉了大量的磷虾，那么企鹅就会因为缺乏主要食物而死去，恶性循环，吃企鹅的生物也没办法繁衍。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尤瑞比亚只有磷虾可以吃了，企鹅海豹虎鲸统统都不能继续在罗斯海生存。
原来是吃货逻辑，为了留住南极的虎鲸群，必须保证企鹅的数量——海怪认真做的每件事情最终都是为了吃，这毋庸置疑。
“生完之后，它们就到海里来，要把身体恢复到生产之前……”
夏意默默看着庞大的鱿鱼继续守着帝企鹅群捕食，为了维持的食物的多样性，还要时不时照顾下企鹅群，当海怪真不容易。
他想得太入神，一不小心想法就变成次声波冒出来了。
“……暴风雪这么大，原来靠近海面的地方早就不是岸边了吧。”夏意出神的想，按照海水结冰的速度，企鹅就是游回去，估计也要走很久才有可能找到原来的栖息地，这种能见度就算是人类在外面也找不到方向。
之前还认为可持续发展这种理念太先进海怪不可能知道，现在看来，理念策略是人类总结出来的，但在人类出现前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就存在了。
夏意看着那层薄冰逐渐增厚，再也看不到外面肆掠的暴风雪，忽然喃喃问：
——它们千百年来，记忆基因传承的磁场方向感已经被破坏了。
“尤瑞比亚并没有让它受伤。”塞壬低声说，“除了企鹅它们还可以吃别的东西。”
游得慢或者年老的企鹅就会被虎鲸吃掉，而离群或者逃得不快的虎鲸就是寒海巨鱿的大餐。
“为什么不让它吃企鹅？”
浮冰轻轻撞击，没多长时间尤瑞比亚先前撞出来的大窟窿已经出现一层薄冰。雪花飘落上去，逐渐堆积，冰层也开始慢慢变厚，不出一个小时大概又会重新冰封。
“咕，对啊，虎鲸是最重要的。”
而海怪竟然知道想要吃得更多，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护食物链最下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