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我将要失去你了，永远
此时我发现澜清也是愣愣地在那里，见我看了她一眼，马上回过神来一样，帮腔着说：“没错，就是她，我早就说了是她，你们偏不相信我！”
唯有叹息了。
我摇摇头，阿轩绝对不行，他是我认定的哥们了，如果失去了三少，我不想连最后的哥们也没有了。况且，我不爱他，我不能给他一个不值得的婚姻。
三少笑了，说：“你还能做比天还大的错事？说来听听，看来咱们的江暖长能耐了啊！”
阿轩拉住了我，问我说：“江暖，你说的是真的吗？”
“恐怕是因为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才不舒服的吧！”杨枫突然在这个时候说了这样的话。
“我是爱他……但，那即将是曾经的事了。”我挣开阿轩，说，“我要回去了。”
杨枫说完就挂了电话，我一个人愣在原地，心乱如麻。
听杨枫这样说，我无话好说了，他说的是对的。不是他自私，而是我自私，我不该只想着自己逃开，这样会对三少造成伤害的。
原来都是这样的，为什么我当时就没有想到呢？那么熟悉的感觉，那样心动的感觉，怎么就没让我想到三少呢？
杨枫，果然是个聪明人！这样一来，对三少的伤害是最小的。
尤啸天见我如此坚决，叹了口气，说：“江暖，谁都听的出来你为了谁要嫁人，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身了。”
嫁给谁呢？
我用力地让自己对三少微笑，我说：“三少，我今天真开心，这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你给我的礼物我会好好珍藏的！”
我明白，杨枫说的对，我欠了三少这么多，不能就这样在他身上划了一道伤口就兀自离开，我应该为他做些什么。
我也笑了，笑着笑着，却流了泪出来。
我真的从心里感谢他们说这样的话，至少他们相信我江暖不会做这么低级的事。
三少说：“暖，我想了很久，这是一个玩笑，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告诉我实话，如果你现在不能说，我也不强求你，等到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多么可悲的一条路！
我一听，心都要跳出来了，杨枫向来是懂分寸的人，他会在这样的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我和他的关系吗？
三少一听，站住了，转身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三少奇怪地看着我，说：“暖，你怎么了？我发现你今天很不对劲。发生什么了？你告诉我，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那你回答我，娶还是不娶！”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疼的滴血！
我赶紧说：“三少，是真的！是你喝醉了吧？我江暖一直就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我讨厌澜清，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且她也讨厌我，每次她都那么对我大呼小叫，我从来没多跟她说过什么，其实我心里都记着呢，我是要一起跟她算帐！本来想一直隐瞒着，可是既然被发现了我也就不在乎了。”
就在我忙着收拾的时候，电话响了，一看是杨枫打来的，我心惊胆颤，迟疑了半天，才接了电话。
“打澜清的那几个人我都认识，我可以找来，让他们跟江暖见个面，你们自然就相信了。”杨枫对三少说着，说完眼睛看着我。
三少一听我提起他爸爸，表情马上就变了，低声说：“他十年前从家里出来，以前在家里做点小官，他说不喜欢那样的生活，结果一出来就不想回家了。他开始的时候一年还能回趟家，后来就两年回一次，现在已经有三年都没回去过了。他只是给家里钱，偶尔也会给家里打电话，我妈妈就是守着他的电话过日子的。我考上大学之后他来看过我几次，他只是来看我，并没有告诉我他在这里，而且我也不想问，对于他，我已经死心了，我瞧不起对家庭不负责任的男人，他以为他给家里用不完的钱就够了，他实在是幼稚。”
三少看我看他，抬头，对我轻轻笑笑。
我笑了，说：“阿轩，你看我像是说假话的吗？”
太可怕了！
没想那么多，我竟然给尤啸天打了电话。
我坚持问他：“你就说，娶还是不娶！”
我看着三少离我那么近的脸，他的眼睛，鼻子，嘴巴，我都想要好好地记起来，把它们的样子放在脑海里，刻在心里，我要记着，永远记着，这辈子，下辈子都记着。
杨枫迎头就说：“你不要想着离开，你现在不能走。”
三少愣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一般。
“好吧！”杨枫忽然也站了起来，说，“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如果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叫那几个打澜清的人过来。”
但是，有时候，活着比死去，需要更大的勇气。
我心里一惊，他竟然知道我要离开。
我又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会恨他的女人吗？或者说，如果他有很多女人，你都恨吗？”
我要怎么耍赖？坚决不承认我和杨枫的一切？那么三少一定会相信我，他会站在我的一边好好地和我在一起，说不定会结婚，会生子，会相扶到老。
我看着三少，心里这么想的时候，吓得拿筷子的手都在抖。
“暖，你怎么什么都不吃啊？”三少一边给我夹菜一边问我。
我很平静地挂了尤啸天的电话，心里没有失落，没有失望，只是觉得合情合理。
欣辛遗憾地说：“这丫头，人家高兴的时候呢，她怎么不舒服了？那你就先送她回去吧！”
三少冷笑一声，说：“那不可能！就算没有家，至少有女人！”
那么，我就说分手吧！
我一听，回尤啸天的话说：“怎么？我发现自从上次破产以后你胆子越来越小了啊，当初那个能说出那么多理由要和我结婚的人到哪里去了？”
我气愤地转身，瞪着杨枫，这件事我是冤枉的，他应该清楚，可是他却这么说！
天那，我真的无路可退了，我江暖，也有五路可走的时候，我不能耍赖吗？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样，一没有路走就耍赖，不管是被别人欺负，还是我欺负别人，耍赖总是我最管用的一招。
可是，为什么我喝了这么多我还是不醉呢？我好想醉倒，也许我明天清醒之后就有人告诉我，我做了好长一个梦，什么都消失了，三少还是原来的三少，杨枫也只管做他的杨枫！
于是三少站起来对欣辛说：“不好意思，暖她不舒服了，我先送她回去。”
尤啸天好像还在睡梦里，我直接问他：“如果我要嫁给你，你娶我吗？”
我点点头，说：“是的，比天还大的错事。”
三少见我愣愣地听着，不说话，又笑着对我说：“暖，你放心，我决不会做他那样的男人，我知道我妈受的什么样的苦。谁心里都有数，他外面肯定有家有女人了。”
我江暖，竟然把自己逼到这样的路上了。
但是，随即，有人追了出来，不是三少，是阿轩。
于是整顿烦，我都在考虑这些问题，考虑清楚了自己该怎么做的时候，又开始考虑我该用什么办法离开三少。
只有杨枫还在自如地喝酒，他瞥了我一眼，眼睛里有放心，大概是因为我对他的做法的理解吧！看来，我也是个聪明的人了！
然后我听到阿轩的声音，他说：“江暖，你现在没必要再背什么担子了，更没必要给别人背担子，我也相信，这不可能！”
此刻，三少说越体贴的话，我心口的刀子就划的越深！
就在四周一片黑暗的时候，我想到了甄浩，那个真正地为了爱奋不顾身的男孩，那个过早离开人世的男孩，他会想要我此时去陪他吗？
我能这么做吗？我每天看见三少，然后想起杨枫，然后想起我的谎言，我会被这谎言折磨地终日不得安宁的，那样的话，我会疯吧？
三少赶紧说：“你什么都没吃就喝酒，会醉的！”
是的，尤啸天说的对，连三少的事在一起，他知道的太多了，这些都会成为以后的不定时炸弹，我怎么会要这样想？可是为了三少，我炸自己几回也没什么吧？
但是我越喝越清醒，我终于明白，我现在能做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想办法离开三少！
“你在说什么呢？”欣辛也是一头雾水。
三少一听，说：“好，我送你回去，你今天喝了不少，回去休息吧！”
“那我要怎么办？”我已经六神无主了，只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我从此将要失去三少了，永远。
忽然想到了死亡，我摇摇头，不管发生什么，我还是想要活着，哪怕是卑微的，哪怕还是像原来一样被人耻笑的，但是我依然想要活着。因为我手里有美好的不忍丢弃的东西，即使都会成为回忆，我依然愿意活着。
“澜清是怎么受的伤？我正巧从一个朋友那里听到的消息，江暖找人去打了澜清。”杨枫说完，还转口问我，“江暖，我没说错吧？”
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他还在跟我开玩笑，我不忍心告诉他真相，假如他知道了，他会受多大的伤！他是那么地爱我，我不管离他多远都能感受到他的爱，他死心塌地义无反顾地爱我，他把我当成他生命里的一部分，他把对我的爱当成一生的责任，我能告诉他这些都是不值得的吗？这样的伤害一定比我直接对他说分手来的更大。
也许我找个人嫁了，三少就会忘记我了。
尤啸天？难道转了一圈，我还是要和尤啸天结婚吗？
我宁愿三少说恨，这样至少以后他会因为恨而记着我，我实在不愿意到了最后，自己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和三少分手，我不想他以后回忆我的时候，想到的只有肮脏这两个字。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杨枫接着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今天，谢谢你能理解我，也要谢谢你的配合。如果你爱三少，就要继续把这戏演下去，直到他死心为止。”
可是，我不得不使得他们相信这是我做的。
我忍不住地问三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你有这么一个爸爸？还和你在一个城市。”
我趁他发愣，提着包，就出门了，对谁都没有说再见。
三少笑了，说：“真是个傻瓜，看你说这个话，像个醉话！”
于是我放声冷笑，我装作一副无情无义的样子，冷冷地对三少说：“为什么不可能？凭什么她就可以什么时候都占着你？你三少是我的，我不允许她来碰！她这么不要脸，不该打吗？我就打了，怎么了？现在知道我是个不可理喻的人了吗？现在知道还来得及！”
尤啸天笑笑，说：“看来今天发生的事叫你乱了阵脚了，不然你不会说出这么不理智的话了。你想想，如果你现在还很清醒的话，你会想到要嫁给一个知道你那么多过去的男人吗？你先自己清醒了再说这个事。”
好像是大家都吃饱了，开始讨论接下来的活动了。我有些晕晕的，不想玩了，也完全没心思玩了。于是我对三少说：“我想回去了。”
那我要怎么办？
一路上我什么都没说，阿轩也没再多问。
没办法了，我知道我走投无路了。
于是三少扶我站起来，准备离开。
一想到走，我疯狂般地收拾起来，想一下子就离开，从此再不回来，那这些就都与我无关了。
“你走了就能解决了吗？我看了三少给你的礼物，你们之间怎么回事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他是我儿子，我了解，既然你走了三年他都不能忘了你，你这样走了，就算一辈子不见他，他也会一样固执。你只能把这事解决了，叫他愿意离开你，你才能走！你就当我自私吧！”
我想起了第一次看见杨枫时候的心动，我看见他的眼睛，觉得亲切，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不是因为杨枫，而是因为三少我才心动。杨枫是三少的爸爸，他们之间必然会有某些相似的地方，而三年未见三少的我，却猛然间看见了杨枫，他眼睛里与三少相似的东西捉住了我。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
杨枫半天没出声，张口却说了句：“委屈你了！”
我一直在喝酒，三少还一直在给我夹菜，我面前的菜越来越多，我却一口也吃不下。
尤啸天？阿轩？
三少无可奈何地看着我，说：“暖，你冷静点，你疯了吗？你是不是喝太多了？你别这么作贱自己了，我会不了解你吗？如果说你眼睛转两下我不能知道你哪疼，但我至少能知道你江暖是个什么会做什么不会做的人，别考验我了好不好？好了，我送你回去！”
可是，此时的尤啸天会不会娶我？
回到欣辛的房子里，站在屋内的时候，我心里只想着赶快离开，这也是杨枫的房子，我不能在这里，这里有太多和杨枫三少牵扯的东西了。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会有一个这样的三少！而且，那时候我还年轻，虽说这中间没有多少时间，但是破产之后，我看透了很多问题，爱情和冲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我闭着眼睛，用力地点头，说：“是真的，千真万确的！我其实不是在乎你，只是不想别人抢了我的东西！”
杨枫不紧不慢地说：“她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有数。”
可是，三少会不会更痛？他能接受我这样的离开吗？他一定痛不欲生了。
可是我该怎么说分手？三年的距离都没能割舍的感情，怎么分的掉？上一次的分开不也是什么都没有解决吗？我该怎么做？
三少又是一声冷笑，说：“不值得，那些女人还没有资格让我恨！”
半夜，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手机竟然有短信的声音传来，是三少发来的，估计他也同我一样，难以入睡。
三少赶紧给我擦了，说：“这么多人，你就算这么感动也留着到没人的时候吧！”
那就破罐子破摔吧！这也是我一贯的作风。
对，嫁人吧！
全场静默，忽然三少一声大喊：“这不可能！”
我嘴巴很苦，苦到我张口说话都想要吐出来，我实在是什么都吃不下。我拿起酒杯，哗地喝了一口酒。
看到三少的短信，我更加慌乱了，杨枫还是不了解这个儿子的，如果真的了解，就应该知道，这样的谎言骗不了他。可是，我能对他实话实说吗？不能！我难以想象他知道事情真相后会怎么样。
“可是，你那么爱三少！你刚才说的话分明句句都是伤害他的。”阿轩不解地问。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愣了，我想，澜清也该是愣了，因为她比谁都清楚，我没有做过这件事。
我叹了口气，说：“如果他外面没有家呢？你会怎么看他？”
脑中空白了，我再也想不到其他的退路了。
阿轩跟了上来，说：“一起回去吧！”
“可是，不走的话，我要怎么办？我怎么面对三少？还有你？”我不安地说。
原来是这样！难怪三少对他有怨气。
三少摇摇头，说：“暖，你说的，这可能是真的吗？”
三少瞪着澜清，喊道：“住口！”然后指着杨枫说，“你有证据吗？你凭什么这么诬陷暖？”
三少说：“什么样的错事啊？比天还大的错事？”
就在杨枫看我的时候，我恍然明白了，若不是三少出来这样为我说话也许我还不能明白，杨枫在给我找机会，让我离开三少。
我不得不苦笑一声，对三少说：“不要说了，那件事确实是我做的！”
我说：“三少，我做了错事了，我做了一个很大的错事，你能原谅我吗？”
可是我一点感动也没有，我甚是有些报怨，我说：“你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为什么会这样？你早怎么不告诉我？”
我想杀了我自己，我想，我消失的话，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地解决的。
我摇摇头，我说：“你什么都不要说了。”
尤啸天漫不经心地说：“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一次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