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场离别
出了工作室，我给杨枫打了个电话。
阿蕴一走，欣辛忽然开口说话了，她仿佛很不在意般地问道：“你找的人是谁？”
子燕眨巴眨巴眼睛说：“想跟你开玩笑呢！”
阿蕴灭了手上吸了一半的香烟，说：“我也不拐弯。找你是因为前几天你和子燕发生的事，后来子燕跟我说了这事后，我就没打算袖手旁观，都是自己的姐妹，这事我怎么可能不管？可能子燕她还没有跟你说我的想法，所以，你又找了其他人，我是完全理解的。你看，现在这事你能不能信我一次，给你圆满解决了，不要闹的太大，那样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完全是为你着想才来跟你这么说的。”
阿蕴又看了看我，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
阿蕴一下子就愣了，笑容瞬时僵在了脸上，问我：“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听到阿蕴说到五万块的时候，差点直接就骂出口了。
我说：“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告诉我的人收手，然后你来帮我出气？”
我说：“真不用费心了，我保证这事也不会和你们有什么牵扯。”
欣辛低了下头，然后又抬起头冲我微微一笑，说：“我们分手了。”
忽然，尤啸天看着我背后的远处，说：“美女就是好，到哪都有人关注。你瞧，那边有个人正在看你。”
我在意，我在意他会不会误会！
我和子燕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尤啸天的车上。
我假装糊涂地解释：“现在领养孩子很容易啊，那他兄弟以后不是有着落了吗？省的老来没人送终。”
但是，五万块，跟打我一巴掌一样。
我坐了下来，跟阿蕴离的很近，她身上的烟味很浓，混着香水的味道，让我觉得有种距离感。一般涂香水的女人雅致，抽烟的女人妖冶，而这两种混合起来，味道就不伦不类了。
阿蕴看了看我，说：“也可以这么说。”
我笑笑，说：“子燕跟着你做，我知道你照顾了她很多。这件事也谢谢你这样给我着想。不过，水我既然已经泼出去了，就没打算收回来！如果你要是觉得这事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我可以把这事完全和子燕拉开关系，我是为了我自己才这么做的，决不给你惹一点事儿！”
见我回来，赶紧拉我到她身旁坐下，说：“今天阿蕴找我了，问我你找的是什么高人，把嗜龙都制住了，嗜龙还不肯告诉她是谁。”
我见到阿蕴的时候她坐在欣辛对面抽着烟。
我想了想，说：“其实，也没有必要那么狠，我就是想教训一下，你看着办吧！”
我承认，我说这话是狠了点，但是真亏他们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他们不要脸，我还顾什么面子？
我说：“没多少东西，明天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子燕说这话，真叫我寒心，我为她都做了什么啊？她这样说我，因为一个男人她这样说我。别说有我，就算没有我，杨枫也不会跟子燕这样的人继续多久的！
我瞪了她一眼，说：“你放心吧，绝对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天塌了，也只砸死我一个！”
我笑笑，冷冷地问阿蕴：“依你看，什么样的价是合适的价？”
欣辛抬头看我，我也看着她。
阿轩走到我面前，看了看尤啸天，又看了看我，说：“看来我来的又不巧，搬家呢？”
“去欣辛那？房子怎么样？租金怎么说？”子燕看起来不是很乐意。
那么他会如何对待这十年的感情呢？
子燕说：“应该是杨枫吧！那天你跟我要他的电话，你说是不是他？”
我笑笑，对阿蕴说：“说实话，五万块，真不少了。”
我说：“这就客气了，正好我们过去收拾。”
我笑笑，说：“没什么好考虑的！”
夏天，一个穿着讲究的男人，还好我住三楼，但是他这样上上下下的几趟一爬，大汗淋漓。
尤啸天上楼来帮我们搬行李。
杨枫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底。大概再过两三天就会解决了，这种事我从来不拖泥带水。”
电话接通了，我说：“我说的事你已经开始做了吗？”
我说：“嗯，搬家呢，这地方不想住了。你，有什么事吗？”
我一听，心下一惊，十年的感情过程，说分就分了？是这么容易分的掉的吗？这么说，上次杨枫和我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和欣辛分手了，可是他看起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样想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好笑了，杨枫那样的人，就算有什么，也不是我能看的出来的。
“嗯？”我很诧异，难道他们很久没见了吗？
“杨枫，他还好吗？”欣辛没有回答我，而是问了这句话。
欣辛说：“那好，要不要人帮忙？明天我带你们过去。”
他这么一说，我便想起了当初他拿着本《读者》站在我门外等我模样了，心里微微有些发酸。
杨枫大概是想问欣辛，毕竟，那是他爱的女人。
我走过去，给他递纸巾，然后说：“果然是劳动人民才可爱！”
“搬家？搬哪里去？跟谁住？我怎么办？”子燕吃惊地问一连串的问题。
阿蕴笑了，说：“就喜欢跟痛快的人说话！”
我在等他说下去，他忽然又说：“没什么了，过两天解决了我和你联系。”
我知道估计是阿蕴放子燕的假，专门回来问我话的。
欣辛没有看我，看着自己的手指，说：“不然怎么办？我已经等了十年，不能再等了。这男人是不会给我想要的了。对了，我交了新男朋友，就是上次来的那个，我想着什么时候结婚。”
当然，钱也不是不可以，给到他们倾家荡产，给到他们要饭都买不起碗，那样，我想我兴许还会接受。
我对阿蕴说：“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我知道，既然她这么问，就是心里有数了。
我刚起身想走，欣辛忽然又说：“三少，好像以前和你关系不错嘛！”
欣辛笑笑，说：“你找对人了，他会处理的很好的。”
重要的是，来的那个人竟是阿轩！
真是个狡猾的男人。
我终于明白原来这是场离别。
我很不在意般，说：“是吗？没想到这么厉害。”
我也笑笑，说：“你自己觉得好就好。”
尤啸天在手机里开心地问：“今天有时间见我吗？你一直不给我打电话，我只好自己主动了，这应该也是追女人技巧中的一条吧？”
她见我进来了，对我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说：“坐吧！”
我笑说：“今天还真没空，不巧，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我不知道她是为我，还是为我没有同意她的解决方案。
我想骂：“你当我是高级娼妓呢？”
我一听，问道：“你来了？”
“什么就这两天啊，我今天晚上正好在家，可以休息，就明天搬吧！”子燕摩拳擦掌地说。
阿蕴看了我几秒，用一种很不理解的眼神。最后，她拍拍我的肩膀，说：“我明白了，姐妹，这事，我不管了，你自己扛吧！希望你请的那位神能给你处理的好好的，没有后顾之忧的！”
阿蕴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凑近我说：“我个人觉得，五万块，这事情就这么了了，大家都好。”
尤啸天说：“嗯，来了，开车到你楼下才给你打的电话。”
欣辛听说我明天就搬，说：“这倒没什么问题，只是房间都没收拾。”
欣辛一定是辛苦的，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我看了眼兴高采烈的子燕，拿出了电话，给欣辛打了过去。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
我一转头，看见了尤啸天说的那个看我的男人，确实是在看我，并且还朝我走过来了。
她会这么问也不奇怪，年轻人的心思容易从眼睛里或者言语里或是小动作里不经意地泄露出来。我眨了眨眼睛，说：“还好，是相当不错的朋友。”
“就这两天吧！”
她只是看我，良久，都不说话。
我想了想，说：“好吧！我明天去跟欣辛说。”
子燕看我情绪不好，赶紧说好话：“只是担心你而已，你看看，一说就上脾气，这么倔，万一吃亏了怎么办？”
第二天早上，我和子燕正在收拾东西，手机响了。
她叹了口气，说：“你现在刺还硬着呢，等吃两年苦头就知道遇事该怎么做了。”
我接着说：“他那兄弟买两个孩子都够了！”
“也没什么，我毕业了，明天是毕业典礼，毕业典礼结束后，我就走了，工作的地方……很远。”阿轩缓缓说着。
我微微叹息一声，若杨枫不是现在的杨枫，而欣辛也不是现在的欣辛，若他们二人有一人肯为爱让一个步，也许两人的结果又会不同了吧？
然后我琢磨着欣辛得用多少个十年来遗忘杨枫。不是说这份感情真的可贵到要用下半辈子来遗忘，而是杨枫这样的男人，被欣辛碰上了，那就是场劫难。欣辛会在以后和自己丈夫的相处里想到杨枫，想到那个处处都能懂得自己的人。
“不要租金。”
阿蕴叹着气离开了。
尤啸天一听，哈哈大笑，说：“那太好了，我来的真是时候，正好拣了个献殷勤的差。”
我见子燕话软了，也不好意思继续凶了，说：“真没事，天掉不下来！”
我冲他笑笑，又递了一张面纸给他，他脸上的汗怎么就那么多呢？
这话说的真是轻巧，阿蕴一看也是经历过不少风浪的女人，但是现在她在这里这样跟我说话，说明她要么觉得这件事很小，小的挥挥手就能解决了，要么就是太不了解我江暖了。这些年虽说我悔恨过，我自责过，但是我心里也有埋怨，正愁找不到人发泄呢，怎么能就这么放过？
子燕的声音一下子就高了起来，冲着我喊，说：“我就说是高人嘛！你把他从我这里吓跑了，然后自己留着了！原来你还有这一手啊！没看出来啊！”
尤啸天一边擦汗一边说：“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这句夸奖，而是，我在你需要男人的时候出现了！哈哈！”
我刚想挂了电话，杨枫忽然支吾了一下，说：“那个……”
我敲了下她脑袋，说：“当然是我们俩一起搬了，难道我一个人搬走？欣辛说她有房子，让我们搬过去，我也不想再住这里了。”
对这事我心里没有多少底，但是我没想过要圆满，我不管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可以管。
我起身要走，子燕又拉我坐下，说：“阿蕴说，这事不要闹的太大，闹大了对我们也没好处。”
杨枫说：“嗯，你放心吧，会处理妥当的！”
从工作室出来的时候欣辛又嘱咐我搬家的事，我说会尽快。
“别明天了，现在打个电话吧！明天我们直接搬去！”
我看了一眼欣辛，欣辛说：“我去给你们倒杯水。”说着就站了起来。
我依然不在意的态度，说：“不错，是的。”
我牵动了下嘴角，问道：“你，真的就这样放手了吗？”
我直接回答：“杨枫。”
东西都搬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尤啸天满脸汗水地冲我笑。
我先开口说：“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我看了看欣辛，说：“因为上次你有提到过他，我想我能想到的也就是找他帮忙。”
仔细想想，我好像没有资格骂这样的话。首先这五万块污辱了我，五个人，五万块，这生意似乎很赚！但是，在做生意之前没问我同意不同意就做了，就算当我是专门从事性产业的也不能这么不尊重我。其次，这不是钱就能把我收买的事。如果我拿了钱，说不定哪天又遇上他们了，他们说，小妞，跟我们玩吧，又不是不给钱？我算什么？我就是要出口气，这气不出，憋在心里会把我憋出毛病来。
因为尤啸天来了，所以我们就没有再叫车。
我忽然想到搬家的事，于是对子燕说：“这两天抽时间收拾收拾搬家吧！”
杨枫的老婆，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回到住处，子燕竟然在家，我开门的时候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人，愣愣的。
我看了子燕一眼，说：“摸着良心说话！”
子燕一听不要租金，赶紧说：“好！什么时候搬？”
欣辛说到这，看着我笑，她的笑里没有幸福，有的只是为了结婚这件事的轻松。
我忽然莫名地紧张起来，现在我在搬家，东西都装在了尤啸天的车上，后备箱里因为东西太多还没有盖上，而尤啸天现在还跟我站在这里有说有笑的聊天，在别人看来，会是什么样的故事呢？
阿蕴点点头，说：“既然这么说，你也是个明白人，这其中的关系你也清楚。说实话，我不知道你找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嗜龙他来找我，让我来劝劝你放了他下面的兄弟，他说可以咱们私底下解决，或者，你开个价，合适的话他们会考虑的。”
欣辛看着我，说：“你不要和杨枫走的太近，他是高人，你跟他玩不起。另外，对你来说别人玩不起的人，也别走的太近。”
我说：“那谢谢了！”
欣辛端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然后依然坐在我们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