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陈坤是谁？”
“我……明天的火车回北京。”宁檬站在台阶上折着包带，心底抑制不住的无力。
她对他呢，欲擒故纵而已？
“我什么都听你的。”成功去拉宁檬的手臂。宁檬轻轻挣脱了。
“诸航，不要贪凉，把衣服穿上。你的头发也没擦。”
又近黄昏。
成功微笑着闭了下眼睛，看着宁檬进了酒店的大堂，才上车离开。
成玮翻了个白眼：“一联系就是催着我回北京，要不然就催着我结婚。烦死老太太了。哥……绍华他好吗？”
成功忽然感到无边的寂寞。
成功半倾嘴角：“我们名份定了，我就事事向你汇报。”
成功讥笑道：“问猪去。”
成玮也没挽留，分别时，笑笑说，巴黎春天、大洋百货最近的活动多，机会难得，多去逛逛，买几件打折的衣服。
“我又……不是生不出来，有什么好羡慕的。”
“路上注意安全，我回去后再和你联系。”
“不是吧，成流氓是陈坤的脑残粉？哈哈，他大概瞄上哪位高中妹妹，寻找共同语言呢！”
“早点休息。”成功正正经经地替她打开车门。
“如果喜欢，你刚才怎么没出手帮忙？她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你。这个晚上，她急于讨好我多于关注你。一个陷在爱情里的女人，是不会这样的。你于她来讲，一个阶梯而已。你饥不择食？”
矜持了这么久，或者说伪装了这么久，成功于她，无疑是颗流星，划过她的夜空，只留下一缕自嘲的回忆？幸好他们并没有戳破，此刻，才没那么难堪。因为诸航，他们有可能还会遇到。那时，彼此还能装没事人似的招呼。宁檬自我安慰道。可是，真的无法做到死心，她已经陷得很深、很深！
那边沉默了下，卓绍华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最近来我家是不是太勤了？”
他们在一起，从来没有心灵震颤的感觉。当成玮羞辱她时，他只想看戏，毫无怜惜。
一路上，宁檬不时扭头看成功，仿佛有许多话要问，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有儿子！”
“你真想要个名份？”
走廊的窗户对着一个酒吧，他看见有两个男人在拼啤酒，其中一个连气都没喘，一口喝完一瓶啤酒，围观的人鼓掌叫好。
“我想我的儿子呀……哈哈，是干儿子，让他来接电话。”
“没有妻子也生得出来？”卓绍华很是怀疑。
“不，是成功想知道。”
“我的事你少管，你把自己管管好。有多久没和妈联系了？”成功端起长兄的架势。
“陈坤也没妻子，人家儿子不是好几岁了。”
成功没有接话。这些在他眼中，算不了什么，那只猪吸引人的地方，太多太多。心突然烦了，很想抽烟。他走向走廊。
“卓绍华，你诬蔑我。”成功抬臂抗议。
手机响了，成功摁灭烟头，笑了。“绍华，找我有事？”
成功嘴巴微张着，皱着眉头，不敢想象电话那端的画面。
卓绍华轻声叹息：“成功，没想到你对我羡慕到这种份上。”
“你以为我做不到……最多，学你，也找只蠢猪代孕……”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卓绍华挂了电话。成功气得牙痒痒的，恨恨地回头，吓了一跳。宁檬不声不响地站在后面。
“我羡慕你什么？”成功眉头拧了起来。
“那……再见！”宁檬挥挥手，慢慢转过身去。
“你知道陈坤吗？”
“谁的电话？”宁檬盯着他。
读大学的时候，他也这么玩过。几个朋友在暑假里约在一起，有时也会叫上绍华。绍华那时在军校里，不常碰到。剪着个平头，衣服穿得齐齐整整，举止也是一板一眼。可是同去的女生，个个都会喜欢他。从家世和外表、学历上比，他绝不比绍华差。但是绍华给人一种安全感，是他没有的。女人不管表现如何强大，内心总是柔弱的。可诸航不是一般的女人呀！
他没有回头。也许宁檬还在旋转门里看着他，也许没有。这些都不重要了。和宁檬这么久以来，戏来戏去，他始终不肯跨前一步，看来他潜意识里明白，他们是画不上句号的。
“那个诸航设计的《俪人行》在网上火爆了。我们杂志上月搞了个调查，现在百分之六十的白领爱玩游戏，在这里面，百分之八十的最爱《俪人行》。以这个游戏改编的同名时尚剧马上就要开机了。现在不知多少家公司想找她合作呢！”成玮深吸一口气，神情黯然。这样的女子，绍华怎会不喜欢呢？
“嗯，我该去看帆帆了，回来带你儿子来我家玩。”
夜，戴着面具，看不清它真实的面貌。车一直往前开着，好像还有一部分思维在脑中绕转着，成功想理清楚。
诸航回道：“我不仅知道陈坤，我还知道杨坤呢！咋了，你也好奇他孩子的妈是谁？”
宁檬无精打采地笑了笑：“你送我回酒店，我有点累。”
成功不是不出手帮忙，他知道宁檬有口才有爪子，别人欺负不了。不过，宁檬今晚的表现是让他有点意外。
“想呀，这样我们就不会辜负这不夜城的良宵了。”成功一脸情意绵绵。
成功酸酸地咂嘴：“他有什么不好的！”
爱一个人会这样吗？
夜间音乐台正播放着一首猫王的老歌：今晚你寂寞吗？
成功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