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多宁和周燿已经离婚了？那两人什么时候结的婚……颜艺将手指向多宁，愤愤说：“许多宁，你今晚不把事情全部交代清楚……别想睡！”
这样的狗血戏份，怎么能少了可爱的男二号出来推波助澜呢。所以昨晚夜里，颜艺立马花“巨资”替多宁请了一个男二号，刚从电影学院毕业的远方表弟。妥妥的颜值小鲜肉，虽然现在还在跑各种龙套，但是据说演技还不错。
多宁把话说完：“我离过婚，和周燿。”
好在，饺子周燿还是吃到了，吃了两大碗。颜艺都震惊了：“周总，你胃口好好噢。”
没错，从小到大，周燿对小孩兴趣不大；在他概念里，小孩分三种，讨厌的，不讨厌的，以及自己的。刚刚视频里alice虽然很可爱，对他来说也只属于第二种，不讨厌的。
颜艺是敏锐的，立马恢复一半的严肃，直直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发问：“……alice不会真是周燿的吧？”
视频里，闪闪听到了周燿发问，眨着眼睛开始思考，像是陷入小孩子的思绪里。跟着一块陷入思绪的还有视频外的多宁，她看着视频里的闪闪，好想到里面摸摸她的头。经过一番思考，闪闪抬起手，对着周燿比划了一个ok手势，弯着三根小小指头。
“她不去。”周燿替多宁回答。
过了会，闪闪还是听话地点了下头，然后朝着她拜拜手，接着biubiubiu发射飞吻。最后表达了自己开心和兴奋。
闪闪抿着小嘴巴，因为害羞， 叫不出来。
她妈是用请求的口吻问周燿。
不得不说，小时候的多宁那脸皮可比现在厚多了。
看着被翘了车窗，周燿烦躁地踢了踢车门。偷电脑就偷电脑，还偷他的猪干什么？！
多宁笑了笑，开着玩笑说：“所以，离婚也没什么大不了，是不是？”
多宁真的想用面粉糊周燿一脸，是谁昨晚说要睡懒觉，下午再见面？
至少不尴尬的那种。
多宁：“那明天下午见。”
“谢什么。”周燿低了低头，笑着开口说，“从小到大欺负你，也要给你做点事啊。”
事实，并不好。alice从小在双语环境生活，现在四岁了但语言表达比同龄小朋友要差很多，但是她基本能听懂，就是不太会表述，偶尔冒一些金句。
同样，表弟也很乐意帮忙，演绎现实中的男二角色，因为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从男五男六变成男二，可以提前练习练习。最重要表弟外形非常符合现在流行的萌系男二号设定。
安装好，插上电，周燿试了试加湿功能，里面冒出了咕噜咕噜水汽声；对面卧室，多宁终于走了出来。周燿站了起来：“既然东西送到了，我先回了。”
颜艺过了好一会，才平复了心情，然后对她说：“好了，我不怪你……多宁……我不怪你对我的隐瞒……”
“多宁，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说呢！”颜艺出声质问。
多宁忍不住，碰了下自己的额头。
“现在男女在一起，根本不需要太多感情。”颜艺摊摊手，以自己打了一个比方，“不提我和王烨相亲结婚，我们这代人社会压力大，很多人并没有那么浪漫……”
“alice和你有些像啊。”周燿侧过头，突然来了这样一句。
怎么卸的……颜艺摸了摸凉飕飕的脖子，还是提了提胆子，开始问副驾驶地的多宁：“宁宁，我表弟想约你晚上看电影，可以吗？”
“我用中文问问她。”周燿说，第一个问题便是最常见的，“alice，你今年几岁了？”
多宁：……戏怎么来得那么快！
然后没想到，颜艺那么快就有了一个主意，并且付诸了行动。
什么！颜艺觉得自己要倒在沙发了，难以置信地抓了抓头皮，继续不可思议地回视多宁。但多宁完全不像骗她的样子，而是又认真又艰难地告诉了她这个事实。
周燿不想回答，过了会：“卸了。”
到底是什么鬼……周燿睨了旁边人一眼。
谁说她不去，多宁也自己开口了，回答颜艺：“我去……”
周燿点头，转身下了楼。
多宁呵了呵气：“……”
谢这台空气净化器。
带闪闪回来吗？多宁笑了又笑。
但事情要从哪儿说起，从她毕业妈妈检查出癌症开始吧。那段时间，她和颜艺她们几乎失联，因为她没有时间上网，也不想上网。
不然，还不如不知道。
多宁一块回过身，对着莫名被关上的门，犹豫一下，抬起手敲了两下：“颜颜，可以帮我开个门吗？”
多宁眨了眨眼睛，其实她现在也不确定，但五年前她是信了周燿的话。后面她去了多伦多，好几次给周燿打了电话，问他在干嘛，周燿都回答她约会啊。
周燿有些无语：“男人不都这样么？”
但是朋友两字也够让周燿冷嗤出声，直接问了出来：“朋友是男朋友吗？”
闪闪点头，模样很认真，也很确定。
多宁一时没接话，顿了下：“alice比我好看多了。”
“因为……”多宁看着颜艺，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什么都不说不是真的要遵守周燿提出的约定，不对他人谈及两人短暂的婚姻，而是不想让别人过多地议论她和周燿。
但这个事……简直，比顾嘉瑞出家当和尚还来得震惊。
约会啊。三个字，让她怎么把事情告诉他……
很快， 周燿也明白了闪闪捂脸的原因，脸上笑容更胜，他再次勾了勾唇， 对闪闪说了一句英文：“小可爱……你也可以给我一些飞吻吗？”
“下午吧。”周燿有些倦地斜靠在楼梯扶手边，“最近太累，明天我想睡个懒觉。”
倒是多宁，一直很喜欢小孩，六七岁就有神奇的母爱了。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亲戚朋友带着比她更小的小不点过来，她居然同他大哥提出：“周哥哥，我们过家家好不好，你当爸爸，我当妈妈，然后一起照顾他。”
“不用，客气。”周燿特意走到某人面前回话，然后再往门口走，走了两步，还是回过头问，“不送一下啊？”
她妈妈就是那天晚上走的，她趴着周燿怀里痛哭流涕，觉得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后来在她妈妈的丧礼，周妈周爸包括周大哥才知道，她和周燿已经领了结婚证。
“因为叶思思？”颜艺猜了出来。
周燿满意了，又勾了勾唇，正要看向多宁，多宁已经抬起头看他：“周燿，你能不能先出去。”
“那我呢？”他上前一步。他不屑玩这种过家家，也不希望被落单。
周燿会嫌他们吵，烦，甚至……丑。
卧室出来，多宁情绪有点不在线，导致说话声音也干巴巴：“周燿，谢谢你。”
不小心，多宁眼泪掉了下来。
闪闪也是：……
她信了，真信了……信八百多年那种狗血小说的情节，真的发生在了她最好的朋友这里。甚至情节还要更带感一点，
“开玩笑。”周燿继续笑了，换了话，“是你从小到大欺负我。”
他车里有两样重要东西，一台笔记本，一只粉皮猪。笔记本电脑里面资料很重要，但是他设计了特别保护程序，只要有人破解密码，里面资料全部清空。
阿——嚏！
办丧事，周燿戴着白帽，以女婿的身份和她一块送别她妈妈，让她妈妈放心地去另一个世界……对此，她一直很感激周燿。
alice只是闪闪的英文名字，中文名字是闪闪；闪闪惹人爱的闪，也是闪耀明亮的闪……
周燿出去了，安分地坐在客厅等着。今晚他是特意过来送空气净化器，没想到被一个不是人工的小孩抢了戏。
……
“还好……”多宁回答。
“表弟是我给多宁介绍的朋友。”颜艺主动交代说，尽量笑吟吟，但还是没胆量把朋友改成原先的相亲对象。
不管如何，多宁先接受颜艺的好意。的确，颜艺也说出了她的想法，她之所以提前回来，就是想给再她和周燿一次机会，让事情多一个更好的可能。当然没有那个更好的可能出现，那也不需要改变什么了。
说了为什么结婚，后面就是为什么离婚。没有像结婚说得那么仔细，多宁只是稍微提了一下，离婚是周燿提出来的。
多宁送周燿到了门口，要关门送他下楼，周燿作罢了。楼道太黑，他一个大男人还需要她送啊。回过身，他开口说：“明天周日，一起去园区看看……我给你找了一个地，挺适合做玩偶工作室。”
茶具是海城那边拿回来，上好的骨瓷；茶壶底下点着蜡烛，跳跃着小簇火焰。
颜艺觉得自己真要晕倒了……然后用最后的清醒，想了想多宁说过所有话，以及为什么每天两个视频通话，都可以理解了。
当时校内网还很流行，她偷偷地上了叶思思的校内个人页面，周燿真没有骗她，她在上面看到了叶思思发出来的合影。
“……要不你也当我和周哥哥的小孩。”她想了想，同他商量说。
“先发展发展嘛……”颜艺回周燿，握了握手机，又问多宁，“宁宁，你要去吗？”
颜艺的话， 多宁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
周燿并不是一个喜欢小孩的男人，尤其是不喜欢同小孩互动问答这种幼稚问题；不比周大哥，同样对着亲戚带来的小孩，耐心十足。
多宁不嫌弃地接了过来，擦了擦，然后和颜艺一块破涕而笑。
“对。”颜艺完全同意，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开着玩笑说，“但按照狗血小说安排，你应该带个孩子回来才过瘾，像alice那样可爱……好好虐虐周燿。”
多宁：……
多宁靠着沙发，一时默不作声。颜艺说得婉转，但她能听懂颜艺意思。周燿现在条件好，她应该快点拿下他，怎么说她和周燿也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别矫情地等周燿爱上她。
她去？她要去？！周燿猛地踩住了刹车，因为前面刚好红灯了。速度下来太快，导致没有车窗的后座，颜艺被带进来的肆虐凉风打了一个冷颤。
周燿回答得很快，更快是下午他就拿出了户口本，对她说：“多宁，我们现在就去登记结婚，晚上我们把结婚证给阿姨看，让她开心开心。”
毕竟原先姨妈姨夫做出的安排，她觉得也不差。当然，那时候也是没办法。不然她根本没办法生下闪闪。
两张纸巾，颜艺用来捂住了自己泪奔的眼睛；过了会，将皱巴巴的一团递给了她。
“三岁？”周燿替闪闪回答出来。
回国的时候，她看了一本书，上面有句话——谎言需要用爱去解决它。她觉得很对，最重要，她不能冒险。闪闪像小天使那么可爱，她不能让周燿被动地接受闪闪，而是甘之如饴。
颜艺煮了一些茶，北童寺那里带回的高山茶。今天她送顾嘉瑞一程也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拿到，至少顾嘉瑞为了打发她，送了她好几罐茶。
多宁点头：“好……”顿了下，加了一句：“谢谢。”
那个时候，他们也没有对她和周燿这样说什么。
她不对颜艺她们说，更不想颜艺站在她角度骂周燿。她们没有比她认识周燿时间久，没有比她更了解周燿，那么说出来的话就会有失公道。她不想她们为替她出气，同仇敌忾，从而把周燿推向对立面。
那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太多事情，是周燿一直陪着她。陪她照顾妈妈，陪她爸妈离婚，陪她送别她妈……希望她同周燿结婚是她妈妈的心愿，因为她妈妈偷看过她的日记，知道她喜欢周燿。也因为她妈从许家拿了一半的家产，让奶奶那边对她妈意见很大，加上她外婆这边只有一个姨妈在多伦多，她妈怕她以后一个人。就在病床上，问了问周燿：阿燿，你愿意替阿姨照顾宁宁么？
“周总，你车窗怎么关不上了……”颜艺问。
如果说周燿同她离婚是为了追叶思思，那么那个时候，周燿是不是已经追到到了……
真的，够无聊的。
周燿倒也没有多想什么，因为没有那种自恋。多宁继续看着视频里闪闪，对闪闪说：“alice，刚刚这位是周燿……哥哥。”
多宁点头，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爱情，太飘忽了。尤其是对现在的年轻男女，房子票子车子，都比爱情要实在。
但猪呢……
甚至让一些过激语言，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因为她自己最清楚，周燿不坏，一点也不坏。
周燿问她：“alice中文怎么样？”
周燿：“……”
多宁：……
空气净化器放在客厅，因为多宁迟迟没有出来看，周燿拆开了包装，简单地组装了一下。那天温泉回来他要送多宁东西，只是想简单地讨好她，没想到她选了这样实用的礼物。
……
周燿没接她这个话。
“其实……多宁，我不知道你在考虑什么……”颜艺盘坐在沙发，抠着脚说，“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就算周总对你只有青梅竹马感情，也够在一起了啊。”
深酒窝，大眼睛，白皮肤。不仔细看还好，仔细看吓一跳，如果把闪闪照片比对比对，比周燿更像爹……
麻痹！周燿又踢了下车门。
好吧，周燿这只狡猾的狐狸肯定是有办法看到闪闪的脸。然后，周燿将脸对着平板电脑摄像头， 认真地打量起闪闪，从鼻子到眼睛， 眼睛再到嘴巴……
手机里，嘟嘟响了响，努力冲刺影帝宝座的表弟已经回复了消息：“姐，你放心。吻戏和床戏我都能接受。”
将小手捂着脸的闪闪， 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捂不住耳朵， 听到周燿的话，她开心地点了点头， 然后天真地放开小手，开始给周燿发射了飞吻：biubiubiu……
好了。
她听周燿的，也拿了户口本，同周燿领了结婚证。
不提王烨了，去园区的路上，颜艺坐在周燿车后座，拿着手机同表弟暗中联系，感觉风有些吹，伸手按了按车窗，发现按不上——
当然可以，里面的颜艺几乎是秒开，因为就贴着门边。两人面面相觑，颜艺扯起一个笑脸：“……进来说。”
多宁吸了吸气，没有隐瞒，告诉了颜艺说：“对，闪闪是我和周燿的。”
但是她和周燿不一样，多宁转了下头，眼睛又水又软地看向颜艺，将话说出来：“颜艺，我也离过婚……”眼里的水是因为泪光，软是因为没办法。
颜艺抽了纸巾，要替她擦眼泪，结果不小心自己先哭出了声：“……但我心疼你啊！”
过了好久，颜艺重新靠在沙发，抿了唇说：“多宁，我真没想到是这样……”
小心翼翼，是完全不敢确认。
椅子后面，颜艺同样看着alice的脸， 笑呵呵地打着插说：“小表妹长得像姐姐不是很正常， 说明多宁家妈妈这边基因优良。”
多宁撇了下眼，开口问：“明天几点？”
中午，周燿提前去了多宁那边，刚好赶上多宁包饺子，有些负气地说：“没良心，包饺子也不叫我。”
所以她要庆幸闪闪长得可爱，没有被周燿第一眼嫌弃？果然，周燿问了闪闪几个问题后，开口说：“alice，欢迎你以后来中国玩，现在你先跟多宁说拜拜，让她下次打给你，好不好？”口吻是亲和的商量，带着一份无耻的欺骗。
“我帮你。”颜艺坐直了身体，恢复了百分百严肃，开口说：“让alice他爸爱上她妈，让alice早点回国。”
颜艺摇头，至少她前夫王烨不是，王烨每顿只吃一碗，比她还少……
第二天，周燿还没有开始睡懒觉，保安一通电话把他叫醒。说他的车窗被人撬了，让他下来确认有没有丢失重要物品。
什么？颜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