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多宁走了，周燿也没有多泡一会。因为中途接了一个电话，等他回到酒店套房，多宁已经吹干了长发，正双腿交叠地靠着沙发而坐。
有时候周燿这人真的很龟毛，多宁看向周燿，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要不你别穿好了。”
从温泉池到现在，他就像是一头饿得快要发疯的老狼，终于逮回了他的小羊羔，就在他要拆骨卸肉吃掉怀里的小羊羔——
周燿解开了浴巾，大大方方露出了原本遮挡的风光，偏小的平角泳裤紧绷地贴着结实的大腿，晦暗不清的光线里，画面感撩人又充满力量。他已经是一个进化完全成熟的男人，身材早已经不再是男孩时期那样瘦弱，就算不是典型夸张的肌肉男，也是拥有一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衣架子好身躯。
“我呢。”周燿又问她，“你觉得我变化多吗？”
等下。周燿继续上前一步，声音有些哑，低低开口：“再聊会，好吗？”
多宁想了想，好像是这样没错。然后，她又喝了一口果酒，唇齿间，全是果酒的芳香。
“如果小了，穿着不太舒服。”回酒店房间的路上，周燿还在纠结泳裤会小的问题。
“多宁，你看那只猪好好笑。”收起男人的心思，周燿抬手指着前方一只不停操地的小猪说，帅气狭长眉眼里堆着满满的笑意。
酒店是日系风的套间，里面有两个相对的房间。上午确定房间类型的时候，她抢着对前台人员说：“我们要一个套间。”
然后，自己戴了上去。
“别小气，给我戴一会。”周燿按着多宁的肩膀，然后对上多宁乌黑乌黑的漂亮眸子，实话实说，“你不戴墨镜好看。”
大灰狼·燿立马恢复了精明周老板面孔，握着手机对那边提出的新方案给予了无情的否定：“不行，这样的盈利点根本不够。”
面上笑意未散。
对面，周燿早睁开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完多宁脱掉睡袍到下水的整个画面。然后，他眨了眨打湿的睫毛，仿佛被水汽熏红了眼。
小猪赛跑基本是年轻的父母带着小孩在玩。多宁和周燿一块杵在栅栏外面观望战况， 周燿一身牛仔白t站在她旁边， 笑了笑说：“多宁，今天我带你出来玩， 是不是帮你找灵感了？”
“好喝么？”周燿忍不住靠近，语气有些温柔。
泉池边，多宁已经弯腰从地上捡回睡袍，背对着周燿系上腰带。
淡淡薄荷气，贴着脖颈而下。多宁歪了歪头，任由周燿贴着她脖子。然后，僵硬的身体动了动，她低低发问将她抵在墙的男人：“周燿，你要做什么……”
泻火两字因为被颜艺分析得多了另一层意思，多宁说出来不小心停顿了下。也因为这不自然的停顿， 周燿心跳跟着加快了一下，差点以为多宁听懂了泻火两字真正含义。
喝酒壮胆……
……结果反锁了。
气氛热闹，又轻松。
池水里，周燿半躺着靠在池边，告诉她说：“水温很好。”然后，他伸出了一只手，眼眸润着水汽，看起来真诚十足。
下水之前，周燿又特意绕到裹着睡袍的多宁跟前，垂了垂眸光说：“那我先下了。”
“对……”周燿点头回她，“不过吃着泻火药呢，没事。”
“嗯……”周燿回她，一本正经地说起来，“泡温泉一定要晚上更好，一方面皮肤更容易吸收水里的矿物质，美容养颜；同时晚上泡完结束，加快身体里血液循环，有助于睡眠。”
手里，捏着一只酒杯。
多宁瞧了周燿一眼，默不作声地进了酒店的套间。
多宁说的都是实话，起初她有被他穿brioni的样子骗到，现在越是接触越觉得周燿变化并不大。不管是招她喜欢的地方，还是惹她讨厌的地方，基本还是老样子。
路过酒店大堂的超市，周燿看到里面挂着的七彩泳衣，问旁边人：“带泳衣了么？如果没有，先买一身。”
“聊……我们以前。”周燿越靠越近，放大的俊脸几乎贴在了多宁的眼前。然后，他将手放在了多宁的腰身。
“不行。”一小羊羔坚定地拒绝了他。
“我替你挡。”周燿安抚说，然后将人拉到他投在地面的影子里站着，用自己身体替她挡着现在的午后阳光。
……
泳裤，绷得越来越厉害。
“难道你喜欢宽松款的？”多宁将视线扫向另一边适合老大爷穿的大裤衩堆里，看看有没有好看的。周燿不再挑剔，直接拿走了她刚刚选的黑色平角泳裤，付了钱。
池边，周燿系着一条白色的浴巾。挡不住长腿和阔背的好身材。
晚上依旧是自助餐，但样式变成了自助烧烤，露天bbq，白色餐椅颇具风情地摆放在花丛之间，戴着高高帽子的厨师位于一角反转着整只烤全羊。
看起来，格外像一只准备洗澡的小猫咪。
多宁：……她又不是为了好看！
周燿下水了，多宁也脱掉了木屐坐在池水边，将小腿放在温泉里。没有立马下水的打算。
“……但不是重男轻女。”周燿解释，想了想说，“主要小女孩太娇滴滴了，我应付不了。小时候我和我哥，一直是你和我哥相处得比较好。”
两间相对的卧室都是木质的推门，多宁走进了左边这间。她的大包放在类似榻榻米的床榻，麻质的米色落地窗帘轻轻垂落地面，窗户半开，山风吹拂着窗帘挂珠，清脆作响。
周燿：……
“对，你陪我……不是我陪你。”周燿妥协说，刚刚他心跳加快的反应， 从生理学上说完全是肾上素分泌加快导致。因为眼前人看着太过神气， 随手， 周燿摘掉了多宁一直戴着的墨镜。
精虫上身是什么感觉，就是现在这样。
房间外面，周燿接完了电话，见多宁已经回了房，走到左边房间，习惯伸手推门。
这是继续诱惑么？周燿看向沙发处披散着长发的多宁，走上前，瞧了瞧实木茶几放着的两杯酒，多宁朝着他晃了下酒杯解释：“刚刚服务生送的。”
两秒后，里面传来客气的道谢声。
“嗯……”多宁转了个身，露出大片白|嫩后背；将自己背对着周燿后，她才出声发问，“哪儿不一样了？”
周燿点头，那就好。顿了下，“我没带，陪我买一件吧。” 周燿说。
太明显了，周燿没做声。
多宁给周燿选了一件纯黑的平角泳裤，周燿不太满意，仔细瞧了一番提醒了她说：“……这件可能有些小。”
找灵感……确实，刚刚多宁脑里浮现一头小猪疯狂奔跑的可爱画面。但是对于周燿这种末本倒置的说法，多宁表示不接受；她转了个身，仰了仰头， 看着周燿认真反问：“不是我陪你过来泡温泉……泻火么？”
墨镜就这样被抢了……多宁伸手试着抢回来。
温泉山庄不只有温泉， 除了温泉，其他玩乐的项目也有很多。骑马、划船、滑草，还有丧心病狂的赶猪， 游戏名称小猪赛跑。
多宁脸小，她的墨镜给他有些夹耳朵，但是周燿一点都不嫌弃。戴上后，对着多宁扬了扬唇， 展示了一个标准的露齿笑。
夜里8点，夜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温泉池热气缭绕，灌木花草里亮着灯光像是染上了一层暖暖雾气；双人池里飘着片片玫瑰花瓣，浮在乳白色的天然泉池里，鲜艳动人。
这个时候，周燿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他已经越来越燥，只想把身体里所有的燥气分给怀里人一半。
“周燿，你喜欢小男孩还是小女孩？”多宁开口问眼前人。
“哈……”多宁配合地笑了下，然后默默地，将嘴角耷拉下来。
多宁知道周燿最爱吃的就是羊肉，只是看到他餐盘里放着的两串碳烤羊腰子，还是忍不住发问：“你不是上火吗？”
“噢……”
没有泡多久，多宁出水了，对后面的周燿说：“我有些头晕，先回房了。”
周燿蓦地扯了下嘴，笑了笑，一副没必要的样子。然后，他还是闭上了眼睛。多宁这才解开了睡袍，站起来，只穿着比基尼走到了温泉池的另一端。
“带了。”多宁微微一笑，比基尼呢。
周燿也点头：“就是这样。”随即，笑了笑，露了露一排大白牙。最重要是今夜他可不是正人君子周燿，而是大灰狼·燿；一头打算生吞掉小羊羔的大灰狼。
怎么突然就变成他陪她出来玩了？
怎么那么快……周燿有些猝不及防，目光直直地看着多宁出水芙蓉的画面，感觉像是一场湿身诱惑。只是就算是一场湿身诱惑，诱惑时间是不是有些短？
多宁穿着白色浴袍从更衣室里出来，趿着一双木屐鞋；抬头看了看池边站着的周燿，不禁发问：“你还没下啊？”
周燿实在控制不住，直接抱了上去。他两只手都放在多宁的腰间，一推一退里，多宁已经被他抵在了过道的墙面。他继续低着头，贴近着多宁脖颈，难以自持地嗅了嗅。“多宁……”嘴巴微张，他热得说不出话来，即使嘴里含着一片润喉片，丝毫没有缓解他呼而出的热气。
外面，周燿还在接电话，语气时重时轻。多宁将窗帘拉上，然后从包里拿出了小香风比基尼，心想晚上她可能要喝点酒……
周燿有些受不了，仰了仰头，呼出了一团燥气。
是一通工作电话。周燿先倾过身替多宁拉开酒店房间的推门，然后绷了绷唇角，走到一边接通手机。
多宁点头，保持一脸的平静淡定。她除了裹着白色睡袍出来，脑袋还扎了一条粉色小猫的束发带；长发绑成丸子头，束发带的两只猫耳朵刚好贴在了额头边角。
泉水温度，仿佛一下子热得受不了。
小女孩穿着花裙子很可爱，多宁喝酒的时候一直瞧着，嘴角挂着浅浅笑意。周燿伸手将她眼前挥了挥，她收回视线看向周燿。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周燿提起了陈年往事。
怀里的人瞬间僵硬。
“小男孩。”周燿非常确定地回答，不假思索。
“多宁，我们可不可以……”周燿低哑开口，眼睛泛着丝丝红光。
旁边周燿同样对前台小姐说：“对，我们只要套间。”嘴角微微勾了勾。
“不多……还是老样子吧。”多宁依旧半趴着，声音也像是浸过这温泉里的水，每个发音都是滑溜溜，又滑又软。
大白天的，有必要对他反锁么？周燿无奈回他右边房间，然后又折回来敲了两下左边的木门，对里面要午睡的人说：“……晚饭我叫你。”
“回来了。”她转过头，同他打招呼，面上扬着笑。
“聊什么？”多宁站在了周燿的身前，同样轻轻问。她声音轻，是因为周燿的声音也很轻。但在只有两人的客厅里，也足够了。何况，两人靠得那么近。
多宁淡淡回视了一眼，不为所动。过了会，她对周燿提出要求：“你把眼睛闭上。”
“……”周燿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笑了下，正要回应，手机响了。
“好喝啊。”多宁回答，然后站了起来说，“我睡了，晚安。”
……她特意等他，只是为了跟他说一声晚安么？
两两相对，周燿尽量轻松地笑了笑，开口说话：“多宁，你现在风格好像不一样了。”
多宁点了下头。
多宁点了下头，作出一脸受教的表情：“原来是这样。”
多宁突然不同意：“你先下去试试水温……”
多宁顺手扶了一把。
多宁不管了，自己喝着杯子里的果酒；喝了一杯，又取了第二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一个跌跌撞撞跑来的小女孩。
两人挨着站，周燿用他高个子替她挡了全部阳光，多宁没理由了，转了转话题问周燿说：“泡温泉要等晚上么？”
周燿点点头，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现在还是下午两点不到。
因为多喝了两杯果酒，从酒店到两人温泉池，多宁在更衣室里没有任何压力地换上了比基尼套装。分体性感的小香风，还有小胸聚拢的功能。
椭圆形的双人鸳鸯池，还是有划分，中间隔着一排光洁的石头。
周燿将视线扫了扫那只炭火上反转的烤全羊，翘了翘唇角，样子惬意地靠了靠白色椅背。
“我要挡光。”多宁开口说，神色有些不悦地看向抢她墨镜的男人。
下？下饺子么？周燿回视不远处包裹严实的人说：“等你一起下啊。”
这样的多宁很柔美，周燿注意地看了好一会。
池里的热气熏得多宁像是一条发红的基围虾，她弓着身子，继续慢慢悠悠地回答说：“人都是会变的……我也一样。”
五月的太阳晒得人有些乏，看完了一场小猪赛跑，多宁要回酒店房间午睡一会。周燿自然同意，陪同多宁回酒店。心里打着算盘先午睡一觉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