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三十年，白学了？！
张稚楚略带欣慰的声音从李玄脑海中响起。
虽然他领悟的不是丹道上的东西，可听后还是笑着点头。
或许在其他方面，他本身并没什么悟性。
但在耳力上，他似乎真算得上是天赋异禀！
……
不出一个时辰，郑克也缓缓睁开双眼。
从其依旧若有所思的眼神中，不难看出，这次观摩师父炼丹的过程，他收获很多。
张稚楚见二人都醒来，便轻笑着看向二人，
“现在可以提出你们的疑惑了。”
“郑克，你是师兄，你先说吧。”
郑克闻言顿了一下，
“还是让师弟先开口吧。”
说实话，还是对李玄可能讲出的事情更感兴趣。
如果他真的看出了四品丹方的投药顺序有误，那他真是心服口服了。
不知情的张稚楚以为郑克在谦让师弟，李玄作为他的新弟子，第一次观摩他炼丹，也确实应该关照一些，
“李玄，就由你来先提出疑惑吧。”
李玄闻言没有多想，无论是郑克，还是自己这师父，都是宽容开明之人，所以他也就直言不讳道，
“是师父。”
“师父的炼丹手法，出神入化，弟子观摩时受益无穷。”
“但弟子的疑惑，曾向师兄提过，那便是有关灵药投放顺序，先前一品丹方，我熟知其中灵药，所以能讲的透彻一些。”
“这四品丹方内的灵药，我尚未掌握，但，我有另一种方法，推演其中不适宜之处。”
张稚楚闻言诧异地看向郑克，这算是哪门子疑惑？
这是在挑战香云山数千年传承的权威！
而先前李玄便曾向郑克提出此等问题，为什么他没告诉自己？！
而郑克见师父疑惑地看过来，且李玄的疑惑也正是相同的，这他就不觉得丢脸了。
因为有师父在上顶着，丢脸也轮不到他。
所以便将当日实情一一道来。
张稚楚越听越心惊。
李玄一个刚接触丹道几个月的人，竟能有如此见解？
他所说利用阳冲的方法。
细想过后更是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这是何等的妖孽天赋？！
而凝气二层的他，又如何能知晓丹炉之中灵药的变化？！
这个时候本应该是他回答弟子问题的时间，可现在，他却要向弟子询问自己的疑惑了。
张稚楚深吸一口气，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失态了，
“且不说这利用阳冲听起来匪夷所思，可却在理论上是没有问题，”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能知晓炉内的灵药的变化？”
师父的这个问题，郑克也很想知道。
李玄不过区区凝气二层，连神识都没有，按理说不可能得知炉内灵药变化的。
可他偏偏就对炉内灵药变化，了如指掌。
看着二人带些疑惑的目光，李玄轻笑一声指了指耳朵道，
“我听出来的。”
“听出来的？！”
张稚楚与郑克听到这个答案，不约而同地不约而同地惊疑出声。
用耳朵听丹炉内的灵药变化，能有如此奇效。
这种天赋，他们闻所未闻！
即便天下事千奇百态，想李玄这种用耳朵听的天赋，想也应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你就是用耳朵听出来我控火问题的？！”
郑克至今不敢相信，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玄。
李玄点了点头道，
“是的，控火的声音，灵药杂质被剔除的声音，药液流动的声音，融合的声音，我都能听出来。”
听着李玄确定的回答，就连张稚楚都不禁瞠目结舌道，
“此等另类天赋，竟有如此神效，使你本就远超常人的丹道天赋，更是如虎添翼。”
说着张稚楚神色有些复杂，
“停滞千年的香云山，或许真要再进一步了。”
世人只知丹药，有上中下极品四种品质。
可这四种丹药，其实都有缺陷，随着服用数量，药效也会逐渐衰弱。
一些药效强大的丹药，甚至服用一枚过后，就会无用。
而传闻中极品之上，亦有完美丹药。
那种丹药浑然天成。
完全没有任何杂质存在，除了逆天品级的丹药，根本不存在有什么数量的限制。
炼出一枚完美丹药，是所有炼丹师梦寐以求的事。
可数千年来从未听说有人能够做到。
即便是香云山开创者都无法做到。
它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传说。
鞭策着无数炼丹师在这条路上坚持。
更像一个精神的图腾。
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可香云山无数代人的积累，已经触摸到了这层桎梏，自此停滞不前。
如今李玄的出现，带来利用阳冲的方法，在理论上能使丹药品质更进一步。
可这一步的距离，是萤火与日月的差距。
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跨过去，则是另一番世界了……
这很难不让人为之动容。
也很难不让张稚楚感到些许失落。
因为，这不是他想出来的。
郑克对此深有同感，但相比于张稚楚，他还是比较容易接受的。
因为已经被震惊过一次，且入丹道也不过七八年，能更轻易地接受这个事实。
“本次炼丹，你可还有其他疑问？”
张稚楚平复过后，不死心地开口询问。
观摩他的炼丹，李玄总不能连一个疑问也没有吧？
李玄沉吟片刻，说出鸡皮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观摩师父炼丹，受益匪浅不假，可对于御灵丹解的第一句话：草木皆有灵，御灵自成丹；却越来越不懂了。”
“以弟子目前愚见，认为其中蕴含的道理是为：炼丹是激发灵药药性，药性相合折便能一切水到渠成，相融为一；
但据我近日苦心钻研的结果来看，若有新领悟，此道理便会被颠覆。
这种情况，着实让弟子有些忐忑不安。”
张稚楚闻言暗自叹了口气，同时也不得不佩服李玄了。
讲来讲去，又绕到了原本的话题上去。
“这御灵丹解来源，比之我御灵宗还要古老，分为上下两篇。”
“其中一切，皆因第一句而始，又以此为终。”
“上篇精妙，你已经窥得门径，只需继续走下去便可，不需要我解惑。”
“它的答案就在下篇之中，等你成为三品炼丹师，自然能获得下篇。”
“当然，如果你在药师阁九碑上，任意一碑留下前十之名，亦能从中获得。”
“人教，远不如己学。”
一番话说完，张稚楚突然有些语塞。
因为他好像没什么能够教李玄的……
三十年丹道，在此刻，白学了？！
“多谢师父点拨，那弟子就按照这个方向学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