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万窟山脉作矿奴
万窟山脉位于群山边缘与妖族地界的交界处，是一座废弃的宗门遗迹所在地。
上古之时曾有大量修士在此活动，只因山脉地下发现了一条极品灵脉。
矿脉中蕴含大量灵石，更有庚金、秘银、玄铁等炼器原材料的矿石无数。
不过随着修仙者千百年的持续挖掘、消耗，即使是极品灵脉也有消耗殆尽的一天。
之后，所有修士们纷纷迁徙离去，原本建立在此的宗门也全面搬迁。
只遗留下废墟般的断壁残垣，以及挖空灵脉后未填补的上万个地下洞窟。
……
楚歌没想到，自己竟然来到了此处。
一座地表浅层的深坑洞窟内，上百名炼气修士被禁锢在此处，楚歌也是其中一员。
“今日之后，你们便是我手下的矿奴！”不远处的山羊胡笑眯眯对着众人说道。
“以后你们得叫我——赤墨道人！”他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名号。
楚歌将之牢牢记住，心里默默分析自己的处境。
“矿奴，难道自己要在赤墨手底下挖矿？”
“自己堂堂修士，竟然有一天沦为了猪狗奴隶？”
楚歌有些难以置信，本来自己在坊市购买功法、灵植，正努力的钻研修炼提升境界，今日却落得如此处境。
有这样想法的不止楚歌一人，特别是几名宗门弟子，他们难以接受自己此时的境况。
“你这妖人，修的什么奇门诡术，竟敢绑架我们烈阳宗弟子！”有一名年轻的圆脸修士怒骂道。
“妖人？”赤墨道人面有愠色。
“想我堂堂符画道传人，到了你们这十万大山的犄角旮旯处，竟然被当做了旁门左道！”
“却不想想，真真正孤陋寡闻的是你们！”赤墨冷笑道。
“按部就班的炼气修行，却不识得道法精妙！”赤墨反手一枚符印打出，又将那出言不逊的圆脸修士化作了纸片人。
随后，将那纸片放在火上炙烤，隐隐有凄厉惨叫声从人型纸片上传出。
但是很快，那纸片燃烧起来，化成了一捧黑灰。
赤墨道人将黑灰化入身前的一只酒杯中，很快里面的酒液变得漆黑如墨。
众人见他执笔蘸墨，又取出一幅画纸在上面奋书疾笔，那圆脸修士的形象复活在了画纸上。
随后赤墨一道符印打出，圆脸修士又从画中走了出来，不过此时他一脸呆滞，神情僵硬。
众人看得出来，他已经不是活人，而是如同那些仕女图一样被炼成了画偶傀儡。
想到前几日，他们还在山羊胡赤墨道人的摊位前，聚精会神看着那些仕女图中出来的美人画偶，以及被召唤出来的一名壮汉傀儡在赤墨操控下宛若提现木偶般展现各种杂技动作。
此时人们才终于明白，那些傀儡不是道具，而是凡人修士等等被活生生绘制成了画偶。
这样的场面，远比当场用刀剑砍杀几人造成的血肉横飞更有冲击力。
楚歌明白圆脸修士被赤墨道人当成了杀鸡儆猴的典型，不过他杀鸡的方式更有威慑力。
在场众人皆是炼气期修士，个个身怀法力，术法通玄。
身为修仙者早已经不像凡人那般无力，面对阴煞恶鬼都能坦然处置，心中无惧。
如今，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山羊胡道人，却觉得莫名诡异全身鸡皮疙瘩泛起。
楚歌也感觉直冒冷汗，但还是将情绪控制了下来。
脑海中不断回忆前世接收的各种信息画面，不断暗示自己才将心态平复下来。
赤墨的法术虽然诡异，但是在这个修仙界其实也解释得通。
现在就算他浑身上下皆冒出黏液触手，他也不会再觉得诡异。
不过，在场的其余修士们可没有楚歌这样的信息接受与适应能力。
赤墨超出他们认知的手段只会愈发让他们觉得对方是邪门妖道。
但是此时他们已经不敢再生反抗之心，即使言语也得小心翼翼。
那名被绘制成画傀的圆脸修士面色惨白，丝毫没有血色，在赤墨道人一个眼神的指挥下，他就一言不发，默默回到了修士群体中，在他原本所待的位置坐下。
不过坐在他身旁的几人可就惨了，强行忍受着心里的那股恶寒，尽力向远处挪了挪位置。
楚歌与众人皆被一股股白色绳索捆绑在洞窟内的地面，洞口在头顶距离几十丈的位置，抬头看连阳光都晒不到了。
楚歌感应着四周地脉的气场，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哪里，是否还在群山区域。
不过看着地窟内人工开凿的痕迹，他意识到这里曾经是一处被开挖的灵脉矿坑。
“矿奴？”想到刚才赤墨说的话，楚歌想：“难道自己以后真的就得被奴役着替他挖掘灵石？”
想到此处，楚歌只觉得未来一片昏暗。
这片修仙界自古便存在“矿奴”这一群体。
修仙者们吐纳天地灵气，远不如将灵石捧在手心吸收修炼来得便捷，甚至将灵石发展成了一般等价物作为货币交换。
同时，灵石也可以作为能量源，作为核心运转阵法以及各类炼器造物。
例如有些宗门作为运载工具的飞舟，便是在船型载具上铭刻飞行阵法，以灵石驱动载人或者运输货物。
储物袋、储物戒指毕竟珍贵，修士们长期在固定线路运输物资其实还是驾驭飞舟更加合算。
灵石不可能凭空得来，只能不断探索大地深处的灵脉矿脉，并派人挖掘。
修仙者们高高在上，不可能每一颗灵石都亲力亲为去泥土岩石中挖掘。
这个时候凡人便派上了用场，有时候地表浅层的矿脉，修士们广撒世俗的金银钱财便能让凡人们趋之若鹜的去替他们挖掘。
在修士们眼中宛若粪土一样的金银，发挥了极大的用处。
一颗灵石便价值成百上千的银两，而千百银两能驱使凡人替他们挖出更多的灵石以及各种伴生的灵矿。
庚金、秘银。玄铁这些灵能金属矿物的发现，促进了修仙界炼器技艺的繁茂。
不过，更多的灵脉隐藏在地脉深处，还有的存在各种火山熔岩或是极寒冰雪之地，甚至有些地方煞气横生、烟瘴弥漫。
如此，对于凡人而言的绝地，难以踏足。
有时候就连修仙者在那些地方待久了也得受伤获病，被恶煞气息侵蚀经脉。断绝仙途。
如此一来，没人愿意去挖掘灵石，即使是宗门强迫命令杂役弟子们也会遭到拒绝与反抗。
后来，有魔道宗门，直接在凡人中广收弟子，哪怕是最差的灵根也会强行掳走收入门下。
传授他们残缺简陋修仙法，只是为了强化身体素质帮助他们在苦寒绝地再多坚持一段时间。
定期赐予他们一些有副作用的丹药，例如“燃血丹”之类的，能够燃烧气血，壮大活力，不过副作用是损伤经脉，消耗寿元。
表面上称呼他们为杂役弟子，鼓励他们多挖灵石，勤奋修炼，准时服用丹药，未来仙道可期。
实际上，这些人在矿洞中连一年都活不过去。
久而久之，外界称呼他们为矿奴。
同时，魔道宗门鼎盛。
不过，正道宗门不会坐以待毙，也纷纷效仿。
只不过，他们对待矿窟中的杂役弟子们稍显温和一些。
不仅按月发放几颗灵石给他们作为酬劳，还允许他们兑换修炼资源与各种功法。
不过，千百年来，正道宗门手下的灵脉矿窟在管理制度上也逐渐走样。
即使宗门掌门与长老们三令五申，但是基层矿窟的管理修士们，其实手段也与魔宗无异。
极限的压榨，使每一颗灵石上面或许都沾着底层矿奴的血！
楚歌回忆着多年前读过的一本杂记，此时却觉得同样的命运降临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行，得想办法逃出去！”楚歌心里这样想着，明面上却不敢轻举妄动。
目前反抗只会被炼制成画傀，那样的话和死亡无异。
只能先顺从一段时间再寻找机会，楚歌心里计划。
这时候赤墨道人打开身上一直背着的圆竹画筒，取出一幅长卷。
楚歌看到卷上画着密密麻麻的披甲军士，杀气腾腾。
很快赤墨道人施展法术，从画卷中唤出了上百名铁甲士兵，他们从头到脚都包裹着厚厚的铁甲，只露出一双双呆滞无神的眼睛。
一名名铁甲傀儡将楚歌与所有炼气修士们包围了起来，随后赤墨道人一挥手解开了捆绑众人的绳子。
绳索脱身，但是没有人敢妄动。
这些铁甲傀儡浑身杀气腾腾，每一名都释放出炼气巅峰的实力气息。
这便是修仙每一个大境界的差距，一名筑基能敌千百名练气期的修士，无论他们是练气初期还是练气巅峰。
即使赤墨道人只身面对在场所有人，他们也不敢一拥而上，更何况此时被上百名炼气巅峰的傀儡包围。
赤墨道人将一幅二尺长三尺宽的画卷挂在岩壁上，画面上一座临湖的小山，一座茅庐依山而建。
众人只见他一个闪身便化作一道墨色浓烟，钻入了画幅中，随后画面上出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人影，正坐在湖边小船上垂钓。
“跟我走，进到前面那条通道里去！”这时候那名被绘制成画傀的圆脸修士开口说话了。
只不过语气僵硬，一字一顿挫的念诵。
随后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四周的披甲傀儡也一拥而上，以手中长枪驱赶着众人上前，跟随在那圆脸傀儡的身后。
所有人不自主的只能一个个排队走进了前方通道中。
通道狭窄而蜿蜒曲折，越来越向地底更深处延伸，众人不知道走了多久，依旧没有达到目的地。
不过沿途中路过一个又一个岔路口，楚歌发现岔路通往的是一座又一座洞窟。
只不过，这些洞窟距离地面越来越远。
看着这一座座洞窟，楚歌回忆起来，自己曾经遍览群山地理图志，有一座靠近妖界的万窟山脉符合此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