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她等风雪又一年
“放心，大家长一定也会同意保护西西丽女士的，毕竟能为唐延怀报仇是我们整个下层区意愿。”
“麻烦了，也是该要终结上层区和下层区居民一直维持的矛盾了。”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北国？虽说没有封城，但卫兵警戒比往常要严格太多了，另外还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吩咐。”
“在离开北国前，我准备去拜访弗洛吉冯·雪女士，人多反倒复杂，我和安蔻姬娜两个人足够了，特乌西珂先生就留下来保护西西丽女士吧。”
“好！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带走这位女士的。”
—— ——
把西西丽留在下层区，颜织和安蔻姬娜重新回到上层区，就如特乌西珂说的那样，整个北国进入全民皆兵模式，甚至就连路边无辜的狗都莫名其妙被踹了一脚。
但在北国这块冻土修筑着一栋奇伟景观，外界再如何吵闹也影响不到它的宁静和谐，那片净土就是北国教堂。
据说北国教堂最初是由雪女神的信徒修建，那个时候教堂很小，可随着信仰者数量扩大，如今成为了北国城市最有艺术感也是最大的地面建筑设施。
中央地带的宽阔干道向其中一条道路延伸，就能看到北国教堂外被柱廊环绕的广场，从外延伸的三条放射干道汇合点的正中央，摆放一座巨大女神像。
传闻这座女神石像是由北国赫赫有名的大师雕刻的，据说那位大师在雕刻女神面容时犯了难，因为传说故事并没有书写女神面容，导致自己无从下手，后来一次喝醉突发奇想，既然自己不知道女神面容那不妨就不雕刻相貌了，于是大师对外宣称，每个人心中的雪女神都或许是雪女神真正容貌，而自己只是一介凡人无法雕刻出雪的女神应有也最为天人的容貌，那不如就让北国子民在敬仰石像时看到的容貌是自己想象的女神容貌吧。然后大师这番说辞得到信徒认同，于是啊，这座雪的女神石像从几千年前开始就没有雕刻面貌的置放在此处供信徒敬仰，石像面容也由信徒自由想象心中女神的模样。
老妇人佝偻身子敬仰地抬头朝女神石像看去，石像典雅和恬静姿态似乎是给了这位老人信念，她用力垂握手上拐杖扶手，缓缓朝着教堂走去。
简洁雅致地北国教堂正中是三个复古大门存在，中间是主要通道，两边则是通往内部一些小祈祷室的通道。正门雕刻蔷薇纹样，门上的玻璃采用不透明蓝宝石镶嵌而成，但又不会让人感到华丽。
站在门外的老妇人推开眼前正门，教堂内部也呈现在眼前，明亮地空间内部带着清香，墙壁装饰也契合教堂，让里面看上去更柔和典雅。
这个时辰正是信徒们祈祷地时候，基于这个原因，教堂有很多人，但却都很安静的站在原地闭起眼向信仰的女神祈祷。
“哎呀，对不起，是我在想其他事分心了，您没事吗？”
刚踏入教堂里面的老妇人就迎面被一位贵妇碰撞，万幸的是老人并没有受到影响。
老人和蔼轻笑，向眼前那位道歉的贵妇说：“不打紧，我骨头还硬朗呢，不过你啊身为雪的女神信徒，要学习女神品质，再忙也要沉着啊。”
然后那位有着端庄气质的贵妇立刻浮现忧愁和歉意表情，“抱歉，您说的对，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冷静，是我太紧张了，谢谢您的教诲，不过奶奶我好像没有在教堂遇见过您，您是第一次来吗？”
贵妇优美的嗓音足以让众多男性心中荡漾，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有过明显地痕迹，只会为她添上一层不可理喻的成熟魅力，眼尾微微下垂的双眼蕴含着热情，给人留有很深印象。
“年轻时候经常来，祈望收获一段美好的热恋，可后来结婚了，有了家庭，忘记了女神对老身的偏爱，如今老身是来向雪的女神赎罪的。”
“怎么能是赎罪呢，雪的女神对每一个虔诚信徒一视同仁，就像母亲对孩子偏爱，就算孩子到了叛逆期反抗母亲，母亲也仅仅一笑，怎么会跟自己孩子计较。”
“你可真是会说话，呵呵，老身都快被你治愈了啊。”
“不是我治愈的您，而是您身处教堂感受到女神视线，治愈您的正是女神啊。”贵妇用手掌尖遮住嘴唇端庄的轻轻笑着说道。
“看得出来你是一位不输给年轻时的我的虔诚信徒啊。”
贵妇半眯起眼睛，含笑的对老妇人开起玩笑说：“要比对雪的女神虔诚之心，我可不输给任何人哟。”
“看不出来你还有不小的胜负心呢。”老妇人笑了，冲贵妇打趣，然后张开没有握拐杖的另一只手，“那么这位比我还虔诚的信徒，能不能带老身重新熟知教堂呢？毕竟很多年没有来，很多地方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啊。”
听到老妇人诚恳地请求，贵妇露出难为情的苦笑，当笑容停歇时，贵妇困扰地说：“当然可以，我很想这样回答，不过我的工作出了纰漏，这也是为什么刚才我着急离开的原因。”
“哎哟原来是这样，真是耽误你了，让你陪我聊这么久。”
“不会，就像您说的，再忙也要沉着啊，而且是我撞到您，奶奶您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呀，老身不能再耽误你了，再见啊。”
“您谬赞了，也容我告辞，回见。”
“可是啊。”
似乎老人还有其他的话想要叙说，贵妇也只能停住脚步，回头看向那位正和蔼笑着的老人。
“可是啊，我手里有一份能制裁蒂亚瑟的证据，同样也能制裁到汉罗德里，只要这两个人被制裁，你目前生意发生的纰漏应该会解决吧。”
听到老人的话，贵妇一脸错愕，然后在对方和蔼笑容面前一时说不出话语。
“您到底是谁？”
面对贵妇质问，老妇人收起笑容表情严肃，然后挺直脊骨，改变了声线，在对方更为惊讶表情下，年轻男人的声音从老人喉咙发出。
“尊敬的弗洛吉冯·雪女士，我是颜织，为了唐延怀未完成的工作前来拜访。”
对这话有反应的是贵妇本人，或者说是对名字有反应，瞳孔中浮现动摇。
—— ——
“请坐颜织先生，您可以畅所欲言，忏悔室是教堂隔音最好的地方，无须担心他人窃听。”
“您是？”
“失礼了，我是雪的女神教会大主教花地玛，也是雪的丈夫。”
花地玛身着白和红基色的长袍，头顶主教帽，容貌温厚，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充满知性的双眼，然后他亲和地朝颜织露出笑容，轻轻握住身旁弗洛吉冯·雪的手掌，借此来表明自己涉入这场会谈的原因。
看到丈夫站出来想保护自己的表现，弗洛吉冯温和地笑了，接着向颜织说：“回归正题，你是叫颜织是吗？我应该是听说过这个名字，感觉非常地很耳熟，就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身打扮来接近我。”
“抱歉了啊，容我解释，首先您应该是在通缉令听到的名字，没错，如今在北国贴满的通缉令上的颜织就是我，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扮成老人前来找您原因。”
扮成老妇人的颜织露出苦笑，诚恳道歉。
听到这个回答的弗洛吉冯稍微露出惊讶表情，“背叛北国的罪名啊，我有些好奇你做了什么？”
“我已经说过答案了尊敬的女士，无非就是拿到了可以裁决蒂亚瑟的罪证，甚至也能裁决汉罗德里，如果这两个人被制裁，您的b2商会想必能重新运作吧。”
“呵呵，在北国引发这么大的闹剧，你说的真实性我心里有了答案，不过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我手里筹码有你需要的吗？”
“是的，我需要几支冰蔷薇，您应该有门路，这就是我来找您的原因。”
“噢～我是有门路购买冰蔷薇，不过我为什么要帮助你呢？你现在干的事可是在越过北国禁线，很危险，我为什么非要去赌你的可能性？”
“我在路上想了很多答案，比如我是关联人，可以帮助您的生意复燃，比如承诺下层区那个买卖等一切结束继续由你主持，但直到刚才我说出的那个名字，我心里有了答案，发现一切承诺都无法比重那个人。”
“说说看。”
“我是最能为唐延怀报仇的人，我能完成他未完成的意愿，一个让你等了一年又一年的意愿。”
听到记忆中的名字，弗洛吉冯张开了一直紧抿地嘴唇，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
“真是败给你了，尤其你这个说法，好像是想当我的新丈夫一样。”
“请不要说玩笑话了，您身旁的花地玛主教会生气的。”
被打趣到自己身上的花地玛一愣，然后故作吃醋向自己妻子抱怨：“我可不能当没有听见哦。”
“抱歉啦，抱歉啦～”
看到自己丈夫在配合玩闹，弗洛吉冯发出咯咯轻笑，等收起笑容重新跟颜织继续交流。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唐延怀是我初恋的呢？要知道当年我爱慕他的心情可是一直隐藏的呢。”
“诶？”听到弗洛吉冯这么说，颜织发出傻眼的低吟。
“嗯？”
弗洛吉冯看到颜织态度也愣住，然后瞪大双眼，随即脸颊蓦地红了起来
“这个我也是头一次知道啊。”一旁的花地玛发出感慨，不过并没有表露出类似不高兴的神情。
“看来还是有偏差，我以为您想为唐延怀报仇是因为他是您志同道合的挚友。”
“其实你这么想也没错，我正是被他的意愿吸引，让他得到了我的爱慕之心，虽然他临死也不知道。”在重新恢复正常神色的弗洛吉冯手掩嘴角笑着说道。
“啊，那个意愿确实很伟大也吸引人。”
“是吧是吧，只是一个刚来北国的毛头小子就敢大言不惭要缓解上层区和下层区矛盾，这个野心可是连每任城主都没有做到呢。”
“但正是因为他在做，还做出效果，才能从您这里得到您的爱慕呢。”
“能把天大功勋舍弃，这样的人值得我去追逐，也愿意为他复仇，也愿意为他完成未完成的意愿，而且……你总不会吃一个逝者的醋吧？”
说完，弗洛吉冯伸出修长手指贴在自己如今丈夫花地玛手腕上。
看到妻子在照顾自己情绪，花地玛露出没办法的笑容，“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吃什么醋呢？”但接着又用严肃语气继续说：“而且身为大主教也不允许有人来颠倒北国的公平，这是雪的女神的国度，不是蒂亚瑟的国度。”
“您这个说法也同样有问题，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们达成了共识。”颜织夹杂着由衷感慨叹息的说道。
这个时候弗洛吉冯看向颜织，轻声说：“我有自己的联络手段，所以请放心刚才我们的交谈并没有让花地玛以外的人知晓，你需要的冰蔷薇，我已经叫人去取，不过很遗憾只得到了五朵。”
“不需要太多，只要一朵就足够了，我是要用冰蔷薇作为模板，制作永恒之冰花。”
“传说故事中的花吗？感觉颜织先生比北国人还要熟知北国的小故事啊。”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弗洛吉冯说：“除了冰蔷薇，我还可以提供一份情报。”
“情报？”
“对的，是蒂亚瑟还没有当上代理城主的情报，内容发生的时间没过多久就发生了上一任城主死亡。”
“真是意料外的惊喜，那让我来听听吧。”
“是这样的，那个时候并没有雪狼，通往雪域外的生灵是驯鹿，也正是那个时候，蒂亚瑟也才在北国站稳，谈不上如今掌控北国的水准。”
“这些我都听说过，驯鹿失踪我也知道。”
“因为颜织你不是北国人，不知道这里佣兵地位很高吧，那个时候在北国有地位或者需要贸易的商会都会养一支佣兵团，其中实力最强的佣兵团还会有一项驻守北国大正门的职责。”
“现在也是吗？”
“当然咯，现在北国最强的佣兵团叫做白麟之牙，团长是汉罗德里，虽说是现在第一佣兵团，可却也是历届佣兵团里最弱一届噢。”
“这我就不明白了，按理说汉罗德里自己垄断了贸易线，手里有大量资金，怎么可能招募不到强者效力？”
这个时候一直保持沉默地花地玛开口：“正因为他垄断了雪路，让北国子民生活受到了影响，才让他招募不到护卫，北国人崇尚武力，绝不会崇尚金钱，哪怕最喜欢的美酒限量也不能折断北国人傲骨。”
“就是我丈夫说的原因，哪怕是汉罗德里背后是蒂亚瑟，哪怕他垄断雪域道路，北国的武者也不会选择他，去向他屈服。”
“原来是这样，我还奇怪为什么在北国有如此地位的汉罗德里，手下护卫大多数仅仅只是启蒙实力。”
弗洛吉冯露出笑意然后将视线聚集在颜织身上，说：“和白麟之牙有过会面？”
“和对方一个叫堤利雅纳的人有过冲突。”
听到颜织给出的答案，弗洛吉冯点头表示理解。
“这个堤利雅纳是白麟之牙的人，但更多工作是跟着汉罗德里行动，充当一只称职的看门狗，很多人都不喜欢那只乱咬人的疯狗。”
颜织双手抱胸沉吟，然后说：“既然汉罗德里不得人心，没有得到北国强者效力，那么那些强大的武者如今都在哪？”
听到颜织的问题，弗洛吉冯反倒有些开心，接着回复答案。
“如果把北国武者视作金字塔，最上面的武者如今效力在其他的商会，或者隐居不再工作，而商会有了强大武者的帮助，汉罗德里和蒂亚瑟也不敢太过于压迫商会生存，中基层武者也是一样，多数效力其他商会，但无法像强者隐居，因为他们需要工作，所以另一部分加入北国卫兵。”
听到给出的答案，颜织忍不住发笑：“这么说起来你的b2商会也吸纳不少强者效力吧？而且汉罗德里的白麟之牙也只是北国明面最强佣兵团，实际其他商会隐藏的武者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要比白麟之牙要强太多吧。”
弗洛吉冯只是笑并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不过颜织心里已经知道了大概，甚至产生了一个猜想，这帮商会把自己全部隐藏武者合在一处，是可以把蒂亚瑟撵下台的，只是苦于没有理由，也害怕被裁决之地认定为叛乱，才一直积累力量，而蒂亚瑟也实际清楚北国这帮商会实力，一直也不敢将他们生存完全挤压，互相留有一条禁线。
“我这样说，颜织先生是不是重新稍微认识北国了呢？那么就回到主题吧，其实在上一任城主还活着的时候，我们b2商会的佣兵团是北国最强佣兵团。”
听到弗洛吉冯这么说，颜织露出恍然大悟表情，“那个时候你们有了驻守北国大正门的职责，甚至利用这个工作可以合理搜查其他商会的雪橇货车，就是这个原因你发现了其他人没发现的东西。”
被颜织挑明，弗洛吉冯露出窘态笑意，伸出手掌轻轻摆动的说：“不要说的我好像是个坏人一样，我们当时的职责就是驻守北国正门，当然有义务保护北国咯，同样仔细搜查货车藏着的违禁物是我们工作。”
“还是说说你们当年发现了什么。”
“蒂亚瑟私人雪橇货车装载了大量的灵草，丹药，还都是不常见的那种。”
颜织有些失望，“就这样？”
“就这样，但是……丹药是高阶破镜丹，大部分灵草是火属性的炎参还有红叶，这么说你有没有感觉不对劲呢？”
“一方水土养一方武者，上一任城主是北国原住民，一直接触的是雪域寒冷的灵气，如果冒然吸收火属性的地宝，平常倒是无事，但要是在战斗前吸收很容易导致冰火两股灵气在体内碰撞交织，最后形成灵气乍变，整个人气息紊乱，不过身为城主应该不会不知道这种常识吧？”
“如果是不得不自愿服用呢？”
这时弗洛吉冯伸出食指点在自己高挺鼻梁，然后惊人地反问，同时这番言论让颜织说不出话。
就这样沉默持续十秒左右，颜织发出叹息。
“是太过于巧合，可确实无法成为证据，仅仅是你的猜想。”
弗洛吉冯略微摇头表示不认同颜织观点的说：“让我说完吧。”
“您说。”
“我的猜想是蒂亚瑟有预谋的给上一任城主火灵气地宝，在暴雪天气城主失联，这个时候出现强大凶兽不得已战斗，当体内没有灵气后只能服用火灵气地宝进行殊死一搏。”
听到对方推论，颜织蹙起眉骨回应：“太巧合化了，难不成蒂亚瑟能指使凶兽袭击老城主？”
但接着，弗洛吉冯闭起一只眼睛，用神秘口吻对颜织说：“有哦，这世界有太多操控凶兽的办法了，何况还是贵族出身的蒂亚瑟，另外我还想告诉你，袭击上一任城主的凶兽最大可能是雪狼。”
“雪狼？等一下！汉罗德里是什么时候在北国崛起的？”
“颜织先生恭喜你发现了北国最有趣的秘闻了，首先由我来解释为什么说袭击上一任城主可能是雪狼，这个是联药商会的医师发现的，他证实老城主尸身上造成的伤痕在雪域所有凶兽里最符合的就是雪狼。”
然后弗洛吉冯笑着继续说：“我再回答您另一个问题，汉罗德里在蒂亚瑟没当上北国代理城主之前，所有北国人从未听说过这个人，他就像凭空出现在北国一样，至今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能让蒂亚瑟成为他的后台，更不知道缘由的手里有了雪狼存在，总之他就是这么神秘。”
“假如真如你所说，那的确汉罗德里背后似乎还隐藏着天大秘闻。”
“当然一切都只是猜想，并没有能证实的证据。”弗洛吉冯将视线放在忏悔室的窗户上，然后用手指尖指去，惊喜地说：“小五取来冰蔷薇了。”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静观全局的花地玛突然说道：“既然颜织先生有了能制裁蒂亚瑟的罪证，您之后有什么计划？”
“取到冰蔷薇我准备暂时离开北国。”
“这我就不理解了？您这是什么想法。”
“其实我给一位家世实力都不弱于蒂亚瑟的人写了一封信，让他来到北国充当见证人，也由他制裁蒂亚瑟，现在估计快到了吧。”
听到颜织的计划，弗洛吉冯和花地玛才松了口气，然后弗洛吉冯敬佩地说：“那就按您想法开始进展，祝我们都能得到雪的女神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