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许立东
于浩躺在一张简陋的病床上，秃顶医生开始处理他的伤口。医生揭开纱布，仔细检查感染情况，然后转身准备手术所需的物品。尽管于浩内心有些紧张，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小伙子，我这里没有麻药，手术可能会很痛。”秃顶医生语气中透露着歉意，他知道这对年轻的于浩来说将是一次考验。
于浩紧咬牙关，坚定地要求：“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咬住？”
秃顶医生递给他一大团纱布：“只有这个，你将就一下吧。”
于浩将纱布叠得更厚实，然后塞进嘴里，示意可以开始手术。
“刚开始会是最痛的时候，我需要切除伤口周围的坏死组织。”秃顶医生严肃地提醒，“记住，绝对不能动。”
于浩点头，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
秃顶医生再次提醒：“要开始了。”随即开始了手术。
手术开始的瞬间，于浩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本能地想要叫喊，但想起医生的警告，便强忍了下来。他紧咬着纱布，脸部因极度疼痛而扭曲，额头上的青筋凸起，脸上因充血变得通红，汗水从鼻尖和脸颊滑落。
他的全身肌肉紧绷，双拳紧握，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发出响声。疼痛如同地狱的煎熬，持续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时间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对于浩来说都像是永恒。他甚至有一瞬间想要放弃，但他清楚地知道，手术不能中断，否则后果将更加严重。
于浩在手术过程中，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熟悉女孩的面容。她的笑脸是如此清澈甜美，仿佛能驱散一切痛苦。然而，在他的想象中，女孩的面容也开始扭曲，呈现出痛苦的表情，双唇紧抿，额头上的汗珠滑落，嘴角甚至渗出了鲜血。尽管如此，她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在这时，女孩再次对他微笑，那笑容依旧清新，让人感到舒适和安心。
这个微笑让于浩感到身上的痛苦似乎减轻了许多。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切除手术终于接近结束。除了刚开始的剧烈反应外，于浩在整个手术过程中的表现令秃顶医生感到满意。
手术顺利完成后，秃顶医生松了一口气，手术过程虽然紧张，但最终是有惊无险。当疼痛感消失，于浩睁开眼睛，看向秃顶医生。
“小伙子，我现在开始给你消毒，这次也很疼，但会比较快。你还是要忍着点。”秃顶医生拿起药水，边拧开边说。
消毒药水喷洒在于浩的伤口上，疼痛只持续了数秒，虽然仍然痛苦，但比之前要轻一些。两种痛感有所不同，第一次是剧烈难忍，第二次虽然依然痛苦，却更加短暂。
当秃顶医生将于浩的伤口包扎好，并清理完手术相关物品后，他走到于浩面前，用赞赏的眼神看着他。
“大叔，是不是对我手术期间的表现很满意？”于浩坐起身，笑着问道。
“确实不错，小伙子你的意志力很坚强，在这世道也就更容易活下去。”秃顶医生感慨地说。
“大叔，老看你在感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于浩关心地询问。
“呵呵，心事人人都有，只不过我的比较多！”秃顶医生换成了苦笑。
“大叔，虽然你的长相一般，但你其他方面确实很优秀！”
秃顶医生，对于浩的直白评价先是一愣，随后又笑了起来，尽管这次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尴尬：“呵呵，你说话还真是直接。我确实希望别人能夸夸我的外貌，但你第一句话就打击到我了。不过，后面的话我很乐意听。那你说说，我还有什么优点？”
于浩认真地回答：“大叔你身手敏捷、幽默风趣、待人亲切、行事谨慎、知识渊博，我相信还有更多优点，只是我暂时没发现。”
听到这些话，许立东的笑容恢复了灿烂：“小伙子，你这样夸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他并没有因为夸奖而失去理智，而是直接问出了心中所想。
于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了个话题：“大叔，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虽然来到这家医院的初衷已经改变，但他还是需要考虑更长远的计划。
秃顶医生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说：“我不知道啊。”
于浩心中一喜，但表面上依旧保持平静：“大叔，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这家医院？”
秃顶大叔摇了摇头，回答得很坚决：“如果我想走，十天前就离开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于浩的好奇心被勾起：“大叔，十天前的事情，我稍微了解一点。你们去了负二层后，发生了什么？”
秃顶大叔看了看表，指针停在0点30分：“哦，对了，我都忘了问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事情的。现在离天亮还早，你仔细给我讲讲。”
于浩趁机自我介绍：“大叔，我叫于浩，今年18岁，来自沪市。”
秃顶大叔笑着道歉，同时伸出手：“不好意思，于浩，刚才时间紧，忘了问你。我叫许立东，今年五十五岁，土生土长的姑苏人。你叫我许叔、大叔或者直接叫我名字都行，我对称呼比较随意。”
于浩和许立东互相介绍后，他们握了握手，正式成为了朋友。于浩开始讲述自己离开沪市后的经历，包括小镇上的事件、张莎拉的遭遇、小村庄里的速度怪物，以及在姑苏市的所有经历和他在日记本里读到的内容。他略去了与张莎拉之间的私人细节。
许立东在听的过程中，表情丰富，情绪自然。听到他们途中的危险时，他露出担忧；听到张莎拉的不幸时，他愤怒地破口大骂那些人；当听到那些人被手雷炸飞时，他激动地拍手叫好。他完全是一个情感丰富、直接表达自己感受的人。
讲述结束后，于浩感到口渴，他向许立东请求：“大叔，我有点渴，能给我瓶水吗？”
许立东从口袋中拿出自己先前喝过的水递给于浩，但于浩没有去接。许立东开玩笑地责怪道：“你这小子，还嫌弃我喝过的水？告诉你，以前我喝过的水，想喝的人多着呢！”他说着，走向药柜。
许立东从柜子里拿出新的矿泉水，扔给了于浩：“给！”
于浩笑着接住，打开瓶盖，大口喝水。
许立东看着于浩喝水，回忆道：“你说的日记本的主人，我有点印象。”
于浩好奇地问：“因为他胆小吗？”
许立东自嘲地笑了笑，摇头道：“不，恰恰相反。如果说他胆小，那我简直就是胆怯。”
“和负二层的事情有关？”于浩继续追问。
许立东肯定地说：“确实有关。”
“许叔，你能告诉我负二层发生了什么吗？”于浩对负二层的故事越来越感兴趣。
许立东没有立刻回答于浩的问题，而是走到他面前，低头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钱包，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于浩。
于浩对许立东的许多行为都感到困惑，这次也不例外。既然无法理解，他决定按照许立东的节奏来。
“好漂亮。”于浩看着照片中的两个人，忍不住赞叹。
他问：“许叔，这是你的女儿吗？”
从照片上的人物来看，这个猜测似乎是合理的。
许立东笑着解释：“呵呵，很多人都这么认为，但你只猜对了一半。看起来成熟的那位是我妻子，旁边那个才是我女儿。”
“她们看起来就像姐妹。”于浩内心在这一晚上经历了种种冲击。
比较了照片中的妻子和许立东本人后，于浩忍不住说：“许大叔，你真是幸运，娶到了这么漂亮的妻子。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老牛吃嫩草！”
许立东并不介意于浩的吐槽，又笑着说：“告诉你，你阿姨看中了我的才华，她很爱我。”
“许叔，我也相信你配得上阿姨。虽然我认识你的时间不长，但我已经感受到了你的魅力。阿姨一定也感受到了。老男人就像陈年的酒，越陈越香。”
听到于浩的夸奖，许立东感到很高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赞美。
但是于浩的话很快又让许立东回到了现实：“许大叔，你为什么要把阿姨和女儿的照片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