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生而为蝼蚁,却不自知
近了!
天赐宗的元婴大惊,刚欲逃走。
伴随着一道天摇地动的巨响,在远处的天赐城内,那尊比城门还高,被人们当做信仰去膜拜的掌门雕塑,桑然坍塌。
前一个小时还好好的,阳光明媚,所有人充满希望的期待着未来。
“沉府升,你好深的心机。”
随后,还有不少元婴振臂一挥,满脸的无畏。
一个元婴境的青年,哪怕你再强,又能有多强。
可人群之中,还有一些人浑身颤抖,手掌狠狠捏在一起。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相信!
每个强者身上,都杀气翻滚,人人如刀,人人如剑。
听错了吗?
大袖一甩!
解散宗门?
当初来天赐宗,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一个年轻的元婴,公然挑战半步天择。
随后,他大袖一甩。
那刀芒瞬间坍塌,消融,沦为一场笑话。
为什么!
虽然少年不足25岁,当聂尘熙的重孙都显小。
随后,沉府升转头,表情史无前例的沉重。
他青袍飞扬,正瑶瑶眺望着天穹,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抹杀?”
这一刻,大地陷入了诡异的死寂中。
“掌门,我不走!”
……
元婴强者。
“很简单,因为你们是蝼蚁,你们弱,你们无知,你们就该被抹杀。”
只要斩了此人,一定能解决问题。
什么?
“没人会走!”
一场地震,一片黑云,竟然会摧毁了这一切。
聂尘熙蔑视着一笑。
区区一个元婴初期,修炼着一柄低阶元器,在临鹿圣地,充其量是个守城军。
可那剑芒,早已在前方等着他。
“我来告诉你们!”
天赐宗不少元婴,也目露轻蔑。
……
他们天生如龙。
轰!
挑战!
可夏闲生也太沮丧。
一招落下,元婴长老愣在原地,不可置信。
这种货色,也想轰破天择法宝?
天赐黑袍的庇佑灵力,乃是天赐宗祥瑞所聚。
掌门多虑了,一个元婴初期,哪怕他拥有少宗的天赋,也毕竟只是个元婴。
“你胡说八道什么,沉府升如今是半步天择,再大的劫难,我也会渡过去。”
李九川长枪一甩,枪尖狠狠刺入地面。
没错,别人出生龙穴,你望尘莫及。
“掌门,您刚才说什么,我们是不是听错了。”
“我也不走,没有天赐宗,就没有我今日的成就,我早已在金丹境坐化,我不走!”
不可以质疑道心。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这时候,一个元婴忍不住,终于是开口问道。
这是心血损耗过去的恶果,夏闲生强行推演,效果类似。
……
这时候,沉府升悠悠开口,空荡荡的声音,似乎是漂浮在深山老林里的一只孤魂野鬼,远远扩散开来。
在聂尘熙的身前,出现了一个衣着华丽,器宇轩昂的青年。
一道足以震碎山川河流的巨响落下,百里大地,一道道裂缝,如蜘蛛网一般扩散开来。
消失了。
……
吕休命也上前一步。
数不清屠夫,今日要来羊圈挖金山。
“天都救不了我们。”
苦一书,吕休命和井青苏他们,也凝重的望着沉府升。
“嗯?”
听错了。
轰隆隆!
崩碎山河,毁天灭地。
“省着点精力,一会用来磕头求饶吧!”
沉府升的身躯,从虚空中出现,矗立在祭祀台之上。
“解散宗门,让你天赐宗这些余孽四散逃窜,然后全身而退。你一个人,承担所有罪孽,可保留一些火种,日后再复兴宗门?”
“拜见前辈!”
中央域强者降临,总要杀一些强者立威,这是必然。
不少人摇摇头,一定是听错了。
“来得好!”
随后,他的元器,再次如豆腐一般,被轻而易举的穿透,剑芒掀起的波纹,将元器,彻底荡碎成了齑粉。
“没错,当初入宗,我发过血誓,与宗门同生死!”
邓官楼先一步抵达北界域,刚要看看这个传递大消息的罪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谁知道他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了远处的训斥。
轰隆隆!
沉府升深吸一口气,又强调了一次。
如果祥瑞没了,那这黑袍,也就成了最普通的灵袍。
笼罩在天赐城之上的祥云,彻底烟消云散。
但这一声前辈,聂尘熙叫的心甘情愿,甚至那样谄媚。
震耳欲聋的声浪,此起彼伏。
元婴歇斯底里的一击,别说轰破护罩,哪怕连一道卑微的涟漪,都没有轰出来。
……
“逃吧,朝着四面八方逃,逃的越散越好,最好躲在深山老林,死死的藏起来。这是老夫作为最后的宗主,最后一个命令!”
“说起来,处在蚂蚁洞穴里太久,我都快记不起那个强者林立的中央域了。”
他们大部分即将在金丹境寿元枯竭坐化。
……
笼罩在聂尘熙身上的透明护罩,根本就无坚不摧。
“沉府升之所以解散宗门,是因为他比你们看的远,他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与不堪。”
见状,沉府升一声怒吼,头发被罡风高高掀起,满脸焦急。
天赐宗刚刚灭了神威皇庭,正是烈火烹油,如日中天之时,怎么可能莫名其妙解散宗门。
如今的北界域,是一座出现了金山的羊圈,而守护金山的,正是这一群肥羊。
轰隆!
他知道天赐宗这些人的脾气。
聂尘熙说的很对。
哪怕你是掌门,也不可以没有理由,随随便便摧毁所有人的家。
又有几个元婴气不过,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出言问道。
“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论是凶妖,还是长老或者弟子,都回归自由身,可选择任何势力加入。”
自信满满的一击,足以轰穿山脉,为什么连聂尘熙的衣角都沾不到。
但还有一些人,却寒着脸,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好好的,这个家为什么说散就散。
所有人抬头,目视着沉府升。
“你问我,为什么抹杀?”
“沉府升这个迂腐的老匹夫,是在保护你们。”
“掌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地坍塌,这一道神通,掀起十丈飓风,如一条恶龙出世,要撕裂天地。
一切都晚了。
毕竟,远处青天易和聂尘熙,那样的诡异,再加上盖世的乌云,还是沉府升莫名其妙解散宗门。
这一瞬间,沉府升的双鬓,瞬间花白。
他脚掌虚空一踏,歇斯底里的轰出去一招。
可惜!
天赐宗是他的家。
“你天赐宗夺走了我青天易的一切,我让你们,血债血偿,一个都逃不了!”
“为什么!”
那礼节,将卑微诠释到了极致。
随手一击,斩杀元婴,邓官楼微微一笑。
丧命!
之后,他抬起倨傲的头颅,双目如星辰闪烁,翻滚着昂扬的战意。
轰隆隆!
天赐宗那元婴狞笑一声,不退反应,他手捏神通,竟然是施展出了一道十丈之长的战刀虚影。
……
“你的大限,到了。”
为什么!
“三分钟后,无论你天赐宗是否解散,但被抹杀,已经是定局。”
话音落下。
突然,远处的聂尘熙冷笑一声,打破了诡异的死寂。
如星辰,如陨石,流光璀璨,从天而降。
果然!
也就在青天易话音刚刚落下,漆黑的天际深处,一道炽热的流光,如开天战斧的匹练,直接是撕裂了一切。
“蠢货,回来!”
和苍龙战刀比起来,邓官楼的剑芒,就显得有些弱小与可笑,就如用一根绣花针,要去穿透一座堡垒。
“哼,我以为是什么天外高人到访,原来也不过是元婴初期而已!”
“区区低阶元器,简直可笑之极,生而为蝼蚁,却不自知,当真可悲!”
“唐君蓬,相信我!我们会死,全部都会死!”
或许!
沉府升抬头。
一切的一切,必然是聂尘熙在搞鬼。
“你们的掌门,你们的信仰,那个不堪一击的半步天择,早已经轰了无数次。”
青天易讥笑一声。
那战刀,如一条开天苍龙,气吞一切。
……
他大袖一甩,根本不顾自己已披头散发,身躯再次冲杀出去。
苦笑一声,沉府升说是命令,其实他的语气,更多的是祈求。
“谁是这里的最强者,滚出来……领死!”
“聂尘熙和青天易,到底在酝酿着什么?”
“我不走,我与宗门,共存亡!”
……
“其实你想多了,哪怕中央域的强者不屑杀你们,但还有我!”
沉府升的雕塑,碎成了最原始的沙尘,连同着天赐宗好不容易积累下的气运,彻底粉碎。
轰隆隆!
“这块天元瑰宝矿脉,再也不属于天赐宗,它是无主之物,有德者居之。”
聂尘熙嘴角一动,宛如在看一个小丑在表演。
如果是没有危机,那才是怪事。
生而为人,当知恩图报。
“聂尘熙说的没错,天赐宗不存在了。”
随后,天赐城震动,似乎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咆哮。
特别是夏闲生,他颤抖的最厉害。
在剑芒面前,那苍龙刀芒,如虚浮的白雪,遭遇了最炽热的钢铁。
没错。
就像一只野兔妄图去震碎一堵城墙,除了头破血流,得到的只有愚蠢的讥笑。
他们的天赐黑袍,彻底失去了庇佑灵力。
这时候,一个天赐宗的元婴手足无措的失声问道。
当空之中,前几天还意气风发的半步天择,此刻却如一个走投无路的倔强慈父,不得已弯曲了膝盖。
闻言,一个元婴长老怒气冲冲呵斥。
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一切无济于事。
……
绵羊根本没有蜕变成狼。
“没有听错,从此刻开始,北界域再无天赐宗。”
这一瞬间,天赐宗所有人震惊。
闻言,那元婴狠狠摇摇头。
不光他,无数人都在瞳孔猩红的盯着沉府升。
在场这么多元婴,怎么可能全部被杀。
“有什么危机,我们一起去面对。”
“井青苏,立刻撤去矿脉所有守军。”
听错了。
“我说过,晚了!”
那些绵羊的路只有一条,就是毫不犹豫的放弃金山,立刻逃走,逃的越远越好。
这道护盾,乃是临鹿圣地的天择长老,亲自破开虚空,赐下的防御法宝,就怕有人阻止自己沟通大传送坐标。
谁知道天赐宗一视同仁,不惜赐下元器,才有了他们的今天。
他老了不止20岁。
不行。
他们在等待一个答案。
……
“区区放逐界域,竟然有半步天择的气息。”
青天易早已看透了沉府升的计划。
“凭什么?你聂尘熙,一个丧家之犬,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一道剑气破空而去。
在黑云的另一面,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无穷无尽的大军,正在气势恢宏的赶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那眼神纷纷在询问着别人。
“饶舌!”
可能多活一个,总比全死了强。
轰隆隆!
当少年出现的刹那,他彻底放下了心。
简直是开玩笑。
这些人,都是天赐宗后来招募的元婴。
无数人矗立在原地,面面相觑,久久回不过神来。
可惜。
震撼!
见到青年之后,聂尘熙后退一小步,连忙弯腰一拜。
“那个半步天择,提着脑袋,滚下来,领死吧!”
沉府升已经是必死的结局,他想用自己的死,换来不少人的生,可谓高明妙计。
如果没有天大的事情,掌门绝对不可能解散宗门。
豆腐一样。
这时候,天赐宗一个元婴冷笑一声。
“停下吧!”
他们还不放手,还贪恋金山,那就是蠢货,纯粹是给屠夫送肉,送自己的肉。
死寂!
这时候,夏闲生再次开口,他的话音里,充斥着绝望。
唐君蓬也感觉到了危机。
那元婴歇斯底里,还在不停不歇的轰杀着聂尘熙的护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