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平静如风，水之大善
沉默着。
前一息，如混世魔王降临，令无数筑基大妖肝胆俱裂，就连筑基后期的大妖都不敢正视其眼眸。
但赵楚已经经历过9000次的剧痛，此刻熟悉了这股剧痛，宛如呼吸一般自然。
“哈哈，雪狐皇说笑了，你若自戳双目，那我岂不是该自尽了，哈哈！”
可惜！
万粒晶尘，已经抵达顶峰。
灵药如山。
看着那宛如一滴清水的蝰九末，雪狐皇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种种迹象表明，蝰九末就是那个天选之子。
雪狐皇口中喃喃自语，手掌都在微微颤抖。
时而又如滂沱暴雨，火点狠狠砸在基台之上，歇斯底里。
外界！
赵楚抬头看了看。
宛如一股曾经吹散过云层的清风，因为它上过天穹，再去轻抚枯草，看似毫不经意，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平凡。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灵力波动，举手投足间，虽然没有什么卑躬屈膝，但也没有什么嚣张跋扈。
嘶！
滚滚火蛇，时而燎原天下，将基台连同九狮吞没。
狐媚心，第一轮，800粒天运晶尘！
但这滴水若震怒，整片沧海都要陪葬。
世间最柔是水，最寻常是水。
赵楚神念矗立在丹田内的虚空世界，冷眼俯瞰着3000粒天运晶尘与啸天九狮厮杀。
原地只留下一具骷髅。
半晌之后，赵楚丹田之内，1000粒天运晶尘焚烧完毕。
随着第四次的3000粒天运晶尘焚烧，赵楚沐浴在滔天的火焰飓风之下，宛如火神降世，要怒焚苍天。
有生、有景！
“以我如今对妖域的重要性，蝰蛇皇一定会下令，命众妖王奉献精血，霸占妖穴池不成问题。”
“苍天之巅，九为极致。九之极，返璞归一，乃真之意。”
黑狐族看台。
全场肝胆俱裂！
这时候，不少大妖，又寻来小山一般堆积的灵药，也幸好妖域山清水秀，灵药生长环境得天独厚。
他已矗立在乾坤之巅，第四轮的剧痛，不过是再回首，一场追忆罢了。
那股惊心动魄，隐藏在一股风淡云轻之下。
可是，跑步的人变了。
这时候，大帝天基台之上，第二轮的筑基，已经火热开启。
“匪夷所思！”
九狮啸天。
但水之怒，可毁天下，水之韧，刀剑不得斩。
随后，又如天外陨石，汇聚成一尊赤色之拳，悍然轰落，紫霞基台嗡嗡作响。
而筑基之后前三天，赵楚能感觉到基台内的饥饿，这是最佳的修炼时机，错过了一定会后悔终生。
……
……
当你成长为足够大的巨人之后，一念之间，便可将疲惫踏碎，又有何惧哉。
哪怕在蝰蛇皇的威压下，他们也最多奉献一滴而已。
剩下2000粒，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火河流淌，基台悬挂，九只虚影啸天狮不知疲倦，互相撕咬，仿佛永远玩耍不够。
“如果蝰九末不是天选之子，老夫戳瞎自己双目。”
突然间。
可一息之后，那个混世魔王轰然消散，那恐怖的面具下，原来还是那个卑微的末妖族。
丹田内的世界，看似渺小如尘埃，可仔细感悟而去，又大如浩瀚宇宙，给人一种迷失的苍凉。
蝰九末在众目睽睽下，面无表情的走下天基台。
此刻的蝰九末，给人一种街坊邻居的感觉。
然而！
之前的蝰九末，宛如一柄绝世凶剑，滔天锋芒的阴影下，是木秀于林的威胁，当他举世皆敌之时，风必摧之。
我是一块毫无棱角的顽石。
他不敢和蝰九末比。
痛！
这狐尾又有点痛，该死的东西。
只见一个黑狐族的金妖不甘示弱，挥手就是2000粒天运晶尘。
远远望去，紫芒温和，如漆黑中的一块紫色瑰宝。没有惊心动魄的璀璨光芒，但那淡淡的氤氲，似有似无，仔细看去，才能品味到那内敛中的绚丽。
赵楚正在沉思。
三大妖皇一阵苦笑。
依旧那那么痛，甚至比第一次痛了万倍。
此时再看那剩余的2000粒晶尘的火焰，赵楚宛看着另一个世界的火焰，没有一丝温度，就仿佛他在前世，隔着电视屏幕看火焰，哪怕你焚毁了全世界，也烧不断我一根发丝。
平日里，蝰蛇族妖皇殿的存储也不少，这才得以瞬间拿出来这么多。
他读懂了每一瞬间的痛楚，体验过了每一个毛孔的奇痒。
又宛如一个学士，被无数晦涩繁复的知识，充斥大脑，头痛欲裂，甚至恶心想吐。可当他念头通达，一念百通之时，就连吃饭都顾不得，沉浸在书的世界。
你根基是超过了别人一百倍，突破所需要的灵力，当然也是别人的一百倍。
他大袖一甩，无数灵药顿时消失在他乾坤戒内。
筑基之巅。
“说起来也怪，我与那蝰九末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心中会生出一股恨意呢？”
当火焰落下。
就像在跑步，跑过去最痛苦的阶段，身轻如燕，疲惫还在，但我已经不在乎。
我是平凡的一滴水。
冷眼旁观！
没错！
这一轮乃黑狐族狐凉瞳与狐媚心，还有几个蝰蛇族的金妖开启。
所有人似乎都忘了具体是哪一个瞬间。
这时候，血淋淋的现实摆在面前，这些小妖才明白，想要出人头地，光靠蛮干是不够的。
一切都未曾改变。
看书的学士变了。
知识还是一样的晦涩繁复。
这漆黑枯寂的空间，总归是有了一些生气。
这就是赵楚的紫霞基台，返璞归真，无华内敛。
其他两大妖皇也沉默不言，这种基台的境界，他们曾经幻想过，但道理谁都懂，真的去实践，才知道天和地之遥远。
“这些灵药，足够炼制不少仙基液了。根据蝰金枯的描述，在妖域秘境内，有一处妖穴池。筑基大妖在里面修炼一天，相当于外界修炼三天，可惜需要祭奠金丹之精血。”
他们身躯坚不可摧，信念如永恒之火，他们已经将痛苦彻底征服，他们踏在疲惫的肩膀之上，他们用晦涩填饱了肚子。
蝰蛇族仅剩下的这些金丹妖王，加起来也刚过了20，不足三分之一。
突然，狐三野被斩的一根狐尾，又隐隐作痛，他看着纪东元，满脸憎恨。
赵楚大袖一甩，那些如无头苍蝇一般的晶尘之火，轰然化作一道火河，安静的在基台下流淌。
这一切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最高处。
他每一个眼神，都令群妖肝胆俱裂。
狐凉瞳，第一轮，800粒天运晶尘！
他体内的痛苦酸楚，骤然消失一空。
蝰九末面对如此恐怖的资源，连眼皮都没有跳动一下。
就宛如你去集市，路过的一个大众脸。
水之大善。
没有之前脚踏大地，山崩地裂的恐怖，那脚步之平静，如闲庭信步，一步一个台阶的迈步，不急不缓。
又如一名禅让了皇位的帝皇，他曾经拳操天下，主宰苍生，可他大隐隐于市之后，看似菜米油盐，与普通百姓无异，但在鸡毛蒜皮中，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气魄。
赵楚此刻的状态，无疑就是那个巨人。
这个人冥冥之中你似乎见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他是谁。
“可惜，想要激活妖穴池的效果，每个小时，都要祭奠一滴金丹精血。每天24滴，三天就是72滴，以这些妖王的吝啬劲，很难凑够这72滴啊！”
但他又不服气木奴那个奴隶。
精血就是寿元，就是修为。
而那虚幻中的啸天九狮虚影，竟然盘旋在火河之内，疯狂打滚，似乎玩耍的很尽兴。
仅仅三个呼吸，这名黑狐族的金妖，直接命陨在熊熊晶尘之火内。
“晶尘过万，据传是大圆满之基台，不知道木奴挑战他一下，会是何等精彩。”
“啊……好痛，我不想死！”
“谁能想到，小小年纪的末妖族，竟然能突破九之极，返璞归真，无怒无我，无神无魔。”
此刻他却如潺潺流水，不怒不悲。
……
“既然我基台已触碰顶峰，你们这些剩余的晶尘之火，就留在我基台之下吧，这片漆黑太枯寂，总归有些生气！”
这时候，人们再看蝰九末，竟然宛如在看一个卑微的末妖族。
但我要光芒万丈，就连夜空都遮挡不了我的璀璨。
仅仅是不经意间掀起的气魄，也令附近筑基大妖胆寒，在所有人的思维中，此刻的蝰九末，就是一柄剑绝世利剑，他剑刃之锋利，连风都不敢惹，更不用说他们这些肉体凡胎。
而那紫霞基台，终大圆满。
“解决了仙基液，又有金丹精血，只等我突破筑基中期了。”
“这三天，如果在妖穴池内修炼，相当于在外界九天，条件也是得天独厚。”
赵楚也有些烦恼。
这一个瞬间，就连他们都有一刹那的恍惚，好像蝰九末才是便衣帝皇，他们只是奉命取回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仿佛这些灵药本来就是我的，也该是我的，我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荒谬！
至刚易折，上善若水！
“原来晶尘破万之后，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那笼罩了整片天基台的滚滚火焰，突然间消散一空。
而之前水火不容的基台，出奇的渗透出丝丝灵力，竟然供养着晶尘，足够他们源源不断的燃烧。仿佛一个辛勤的花匠，仔细呵护着2000朵花蕊。
狐三野身躯矗立在最前方，他目光盯着赵楚平淡无奇的身形，内心却一阵心悸。
蝰蛇皇心情大好。
疲惫，还是那股疲惫。
一瞬间。
一滴金丹精血，相当于损失十年寿元，损失十年修为，谁会愿意！
……
其他金妖也罕见超过1000，他们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况且长辈们也凝重的叮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