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章 左懋第驾临福州
一艘艘载满粮食蔬菜和清水的船只从闽江驶入大海，向着海港内的大船驶去，为船队进行着补给。
钱枫林把左懋第一行迎入福州城内，准备把他安置在馆驿之内，还没有交接总督的权责，左懋第不好现在便入住督师行辕。
“那钱巡抚你呢？为何没有随同横山公上船？”左懋第淡淡的问道。
钱枫林微笑着摇摇头：“横山公以大学士的身份督师东南，自然会听从朝廷的圣旨。不过海上风浪甚大，左督师您派出的追赶的船只能不能追上就不好说了。”
一切的一切，都意味着这背后有着很深的阴谋。可是钱枫林不肯说什么，左懋第也无可奈何。
第二天，东南督师王寅上了海船，船队重新拔锚起航，顺着海岸向泉州方向而去。福建巡抚钱枫林则带人乘船返回了福州。
一百多艘大型海船已经是吴平的山东水师，崇明的长江水师，以及舟山水师的大部，悉数调遣到了此处。
钱枫林道：“叛军气势汹汹，正在攻城略地。横山公身为督师，有着剿匪之责，而下官身为巡抚，在督师率军出征的时候要坐镇后方，保证军需供应。”
“愿唯督师大人马首是瞻！”
“艾能奇原本已经接受招抚，却突然又叛乱，短短时间竟然能够打下延平全府，兵进泉州，有席卷整个福建之势，而福建的官兵却接连战败，任由叛军攻城略地，钱巡抚，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钱巡抚，你认为横山公会否接旨返回福州？”左懋第问道。
“一百五十艘海船，其中盖伦战船五艘，三桅海船三十八艘，自吕泰以下两万将士，皆听从督师大人调遣！”吕泰向着王寅郑重道。
时间往前推数日。
见钱枫林回答的滴水不漏，左懋第心中郁闷着，他受命前来，为的是能够接替王寅，迅速镇压艾能奇。可是一路行来，接到的消息却太过诡异。艾能奇叛变的诡异，攻城略地这么迅速更是诡异，还有王寅钱枫林等人的举动，在叛军叛乱之后，福建的官兵根本没有采取什么有效的镇压措施，王寅甚至连调动兵力抵挡都没有做，就任由叛军一路攻城略地，所过之处根本没有什么抵抗。
见终于逼迫的叛军不得不蚁附攻城，进入自己的节奏，郑芝龙大喜。为了对付叛军的攻城，他下令搜集全城的菜油桐油数十口铁锅，城墙上大锅架起，烈焰燃烧，锅内的油沸腾着。
一艘破浪艇排众而出，向着码头迅速驶来，靠着远远伸入海内的码头栈桥停了下来，当先下来的是一个身穿总兵服饰的军官，正是舟山水师总兵吕泰。
福州外海，一支庞大的船队从北方碧海连天驶来，渐渐接近闽安镇海港。
等众官员拜见之后，左懋第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派人往海上去追赶船队，命令王寅立刻返回福州。
左懋第微微点头，心中自然清楚钱枫林话里的意思，王寅率领船队在大海之中，若是他不想，自己派出的船只自然无法“追上”，海中风浪大，派出的船只覆没了也无话可说。
这还是那个调集四省军队围剿二十多万西贼，把艾能奇逼的不得不投降的王寅吗？他如何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而在自己快要到达福州之时，却上了海船离开福州，分明是要畏罪潜逃。
“钱巡抚，不知王督师何在？”左懋第看了看迎接的人群，向着钱枫林问道。
“吕总兵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王寅微笑着道。
钱枫林闻报匆匆带着福州的文武官员迎出了城门，迎接新任督师左大人的到来。
港口海岸上，东南总督王寅、福建巡抚钱枫林带着一帮人正翘首以盼，当看到终于出现的船队时，二人相顾而笑。
“先进城吧！”左懋第淡淡的道。
明知道自己要过来，王寅却躲了出去，这让左懋第很是蛋疼。他奉崇祯的命令前来接替王寅督师东南，并有崇祯圣旨把王寅锁拿回京问罪。现在王寅躲到了船上，别说拿下王寅，连正常交接督师的职责都不好进行。
“去督师行辕！”左懋第深深看了钱枫林一眼，吩咐道。
云梯攻城往往是最惨烈的战斗，攻城方会付出很大的牺牲往往还不能破城。
顷刻间，无数的铁片在城墙上纷飞，硝烟弥漫了城头，铁锅被炸翻，滚烫的油液四处飞溅，城头的守军发出一声声的惨叫。
然后，左懋第把钱枫林单独请入密室，进行交谈。
“见过督师大人！”吕泰带着几个手下走过栈桥，上了海岸，向着王寅抱拳行礼。
“叛贼肆虐，艾能奇率领叛军攻城略地正在进攻泉州，我们的任务是封锁住福建外海，防止艾能奇渡海攻打两广，配合陆上明军把叛军悉数消灭！”王寅义正词严地说道。
然而就在他到达福州的第三天，突然有信使从泉州快马来到福州，带来了郑芝龙的密信，左懋第看过书信大吃一惊！
很多士兵拿着铁叉长枪，就等着叛军从云梯上露头的时刻。
钱枫林抬头看了左懋第一眼，又垂下了头：“大人您一路行来也看到了，朝廷命令各省官军撤回，福建官军原本就受到重创正是虚弱的时候，艾能奇又是突然叛乱，官兵抵不住也是正常。”
无奈之下，钱枫林只能把左懋第迎入督师行辕。眼看着福州城内官员悉数在场，左懋第立刻开始宣读圣旨，罢免了王寅督师的官职，宣布由自己接替王寅为东南总督。
……
“回左大人，艾能奇叛贼攻打泉州，王督师他忧心如焚，亲带船队救援泉州去了。”钱枫林面色平静的道。
一队人马风尘仆仆的行到福州城外，向城上报告新任督师到来的消息。
一艘艘海船先后驶入海港，在远离海岸处降下船帆，扔下铁锚，宽阔的海港内的船只越来越多。
……
然而还未等城上布置的防御手段施展起来，无数的黑点从城下被扔了上来，在城墙上滚动着，发出了剧烈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