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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2章 大军凯旋入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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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等恭迎齐王凯旋!”朝阳门外,钱枫林、单明磊带着山东、北直隶官员将领迎接陈越得胜回京。

    不需要人鼓动,闻听大军今日回京,整个北京城内的百姓都踊跃前来迎接。

    大雨连下了三天,整个辽西成了一片泽国。

    不再理会发呆的顾君恩,陈岩骑马追上了陈越,小心的护卫在身侧。

    陈越叹了口气:“尽量找找吧,咱们现在发达了,那些老伙计要是过得不好,好歹帮一下。”

    陈越道:“不仅我,还有你,以前所有从这院子里出去的,今晚都住在这里,我请大家喝酒!”

    昔日陈越刚刚发迹之时,从人贩子那里买了三个家丁,便是吴平陈岩陈默三人。现在吴平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陈默在东番岛守着基业,陈岩则一直作为陈越的亲卫将领。

    至于吴三桂,陈越上奏朝廷以后,恢复其平西伯爵位,调入南京京营任职,已经带着数个从人前往南京履职。

    关内到辽东沈阳,战线拉长一千多里,千里直驱讨伐满人并非那么容易。

    军队需要的不禁是粮食,更需要火药火铳盔甲各种武器的补充,还得为大军发饷,发放赏银。

    陈岩道:“是,少爷。不过恐怕找不着了,清兵入北京之后,内城所有的百姓都被驱赶,腾出了整个内城用来安置几十万从关外迁移而来的满人。咱们那些老伙计还不知流落到了哪里。”

    经过考虑之后,陈越决定留下金鑫为辽东总兵,负责重建关宁、宁锦防线,守卫整个辽西走廊。觉华岛的十余万关宁军户也重新安置到辽西,所有成年男丁编制入伍,和金鑫麾下的军队混编。

    “就是咱们王爷以前的家啊,宣武门大街槐树胡同,我们当年的家。王爷可是地道的北京人。”陈岩解释道。

    “家?”顾君恩愣了。

    数日的大雨,洪水从群山奔腾而下,经辽西走廊流入渤海,数百里的走廊成了一片泽国,遭遇了很大的洪灾。河水暴涨,沼泽遍地,给接下来的行军造成很大困难。

    饷银足够,粮食应该很快也能从南方运到。不过陈越并没有打算继续攻击下去,而是决定缓一缓。

    陈越点点头:“怪不得。对了,你派人找找,以前和咱们做蜂窝煤生意的那些老伙计还在不在?”

    “还有婉儿姑娘,当初她做的饭好好吃啊!”一个曾经的家丁接着道。

    陈越和昔日的家丁在老宅子里忆苦思甜,而在成国公府现在的大都督行辕,一间静室中,顾君恩、单明磊二人对坐饮茶。

    整个宣武门大街处处戒严,陈家以前所在的槐树胡同更是布满了士兵。

    陈岩道:“是,少爷,今晚您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吴平也微笑着,突然无比想念自己的姐姐来,说起来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姐姐吴婉儿了。

    清军突然从辽西撤退,数十万满清军民过境,关宁一带成了战场。关宁军户们种的麦子已经成熟,却根本没办法收割,再经大雨之后,几十万亩麦子被泡烂在地里,颗粒无收。

    经历了数日残酷的厮杀血战之后,明军成功收复山海关,以及从山海关到宁远的大半个辽西走廊,只余锦州一带还在清军手里。

    骑在马上,看着远处的北京,陈越心中也感慨着,数年前,当李自成带着大军攻打北京时,自己带着军队从天津勤王,然后又护着崇祯仓皇逃往南方。

    对整个北方的百姓来说,满人八旗兵便是一场噩梦。跑马圈地,自己田地家园成了满洲贵族的私产。剃发易服,被强迫由汉人变为蛮夷,背弃自己的祖宗。整个北方大地,堂堂华夏膻腥遍地,无数的汉人沦为异族的奴隶。

    父亲啊父亲,你谆谆教导孩儿,让孩儿做大明的忠臣,让孩儿一心为朝廷为大明尽忠。现在您在天之灵可曾看到,孩儿真的赶走了满人,收复了河山!

    整个满清朝廷只剩下三万旗丁,这几乎是所有的男丁,护送着二十多万妇孺百姓仓皇逃到了关外。

    而天晴后欲再追击时,逃走的满清主力赶到,侯毅军只有五千人,无法抵挡三万多清兵的攻击,被杀得大溃,幸有海船从海上接应,才逃出千余残兵,这是此役明军面对清军最大的一次失败,吴平为没有及时察觉清军踪迹而自责。

    面对明军的攻势,清军根本无力驻守,也不抵抗,直接接连放弃锦州广宁,退回到了辽河东岸,整个辽西走廊完全控制在明军手中。

    回想当年,刚刚穿越穷困潦倒、三餐不继之时,何曾想过有今日之风光?

    吴婉儿做的饭好吃吗?陈越看着面色微红的吴平,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

    院子还在,自己也功成名就得封王侯,可父亲却再也回不来了……

    好在漕运已经彻底打通,南方夏收已过,税粮很快会经运河运到北方,不过那需要一段时间。

    一直等到路面干硬能通过大军之后,陈越才带领大军从山海关出发,会合宁远吴平部,率领十万大军直击锦州。

    在绝大多数百姓眼里,齐王陈越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在迎接的士兵们眼里,陈越更是如同军神一般。

    “宅院能保持原貌,需要人气,这几年不可能没有人居住,住在这房子里的人呢?”陈越问道。

    得到陈越吩咐以后,陈岩便派人通知以前的家丁兄弟,在北京的约有二十余人,这二十余人中,最差的也做到了营正,大都是参将副将这样的高级军官,正是因为有这些嫡系在,陈越才牢牢控制住军队。

    至于吴三桂和他手下的关宁降军,经历了一系列的战斗后,人数锐减到了五千余人。陈越下令把这些人统统打乱,混编在其他明军之中。昔日的关宁军彻底不符存在。

    好在拦截满清百姓的过程中缴获了大量的财物,这笔财物价值多达数百两之巨,整个满清数年来从大明掠夺的财富泰半落在了北伐军手中,也算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觉华岛上粮食即将耗尽,困在觉华岛的十来万关宁军户成了一个极大的负担,一下子要多十余万张嘴巴。

    “王爷,将士们的营地已经安排好。您的行辕暂且放在棋盘街的一处宅子里,以前是成国公府,成国公被李闯杀死,不过宅院尚且完整,占地规模很大,风景很好。”顾君恩笑着禀告自己做的准备,告诉陈越已经把大都督行辕完全准备好,就等着陈越入住。

    面对强势无比的陈越,吴三桂一点怨言也不敢露出,乖乖的带着家眷去了。

    而如今,齐王陈越率领十万大军北伐,经过半年的激战之后,终于把满人赶到了关外,收复了整个北方,解黎民于倒悬,拯救河山于将倾,其功绩之大,直可与当年辅助太祖驱赶满鞑的徐达、常遇春二人相比,甚至还要胜过一筹!

    陈岩摇摇头:“少爷,和以前一模一样,就是有些旧了。”

    陈越没有解释,径直骑马入城而去。

    清军趁着大雨绕过了宁远,宁远的明军根本没有察觉,等到察觉之后根本追之不及。

    陈越摇摇头,低声道:“不去成国公府,我想回家看看。”

    吴平手下的参将侯毅在雨前率兵出击,追上斩杀了数万满清百姓,却被大雨所阻没法继续追击。

    反正满清之剩下三万男丁二十多万妇孺,根本没有能力再威胁大明,能不能保住辽东还是未知。蒙古人和北方的生女真必然会对富裕的辽河河套虎视眈眈。

    虽然夏粮已经征收,可是经过战乱的北方不用指望,整个大明一年的税收也就二百多万银子。陈越手下现在军队二十多万,每月耗费钱粮便四五十万两,朝廷的哪点税收根本不够。

    连续半年多的北伐,耗空了大明朝廷的财力,现在国库一贫如洗,已经无力支持继续进攻。

    此战明军消灭八旗兵万余,斩杀俘虏满清百姓近二十万,从山海关到宁远数百里的走廊上满清百姓尸横遍野。满清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创,没有个二十年时间绝对无法恢复实力!

    气氛很平静,但见白色蒸气淼淼,茶香扑鼻,然而两人商议的却是足以惊天动地的大事。

    就在诸将叫嚣着过辽河,攻打辽阳沈阳,直击满清老巢之时,陈越却停止了军事行动。原因是粮草已经不济,后勤根本供应不上。

    陈越决定从山东迁移数十万人口填充辽西,等过上几年辽西安定下来,便可成为攻略辽东重建奴儿干都司的有力后方。

    后来陈越蜂窝煤生意越做越大,家丁队伍也扩展到了五十人,经历了数年的战争之后,这五十人活下来的还有三十多,都成为了军中的中坚,其中金鑫李奕更是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成就不在吴平之下。至于余枫马闯等人,则非陈越家丁出身,而是陈越成为西山兵备道数次打败清兵之后,慕名来投的军户子弟。

    数年的时间过去了,自己又一次来到北京,而且是带着十万大军,携着驱逐满鞑、收复河山之势返回北京。

    “石头将军,这是怎么说的?”顾君恩不敢拦阻陈越,一把拉住陈岩的马缰绳低声问道。

    是日,陈家宅院迎回了以前的主人,陈越和二十余家丁欢聚一堂,共同追忆往昔的峥嵘岁月。

    陈岩:“我问过了,清军入北京后,咱家宅院住了一户旗人,然后满清逃走,这户旗人也逃出了北京。”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陈越带兵返回关内,七月初一抵达北京。

    所以,只有等过上两年积攒实力之后,再继续发兵攻打,收复整个辽东乃至重建奴儿干都司都是轻而易举之事。

    这些参将副将总兵们不再称呼陈越王爷,而是跟着陈岩亲切的称他少爷,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当年做蜂窝煤练兵之时。所有人开怀畅饮,一个个喝的东倒西歪。

    “若是陈默这小子还在就好了。”陈岩嘿嘿傻笑着,想起了以前的好兄弟。吴平脸上也露出了微笑,话说当年,陈默一直暗中和吴平较劲,但二人的关系也是最好。

    这青砖蓝瓦砌就的房屋,还是自己做蜂窝煤生意发迹以后,带着父亲属下军户们所建,自己和父亲在这座新房住了也没有多少时间。

    沈阳一带情况复杂,不禁有满人还有蒙古人的势力,满人势弱,蒙古人必然趁虚而入。从沈阳往北,白山黑水,森林密布,更有广漠寒冷的土地。把满人逼得急了往北撤退,便是陈越也没有把握追上全歼他们。

    陈岩喜道:“是,少爷。不过只有吴平和我在北京,陈默那小子现在还在东番岛当岛主呢。”

    三十多年来,面对崛起于关外建州的女真八旗兵,大明军队接连失败,损兵折将、丧师辱国,八旗兵数次入关肆掠大半个北方,然后趁着流民军攻破北京时入关,占据北京之后又饮马长江,有取代大明一统天下之势!

    “这……”顾君恩有些凌乱了,他知道陈越以前的身份,世代是京营军户,可陈家早就离开了北京,以前的宅院便是还在,还能住人吗?

    “你看看这和以前有没有什么差别?”陈越轻轻的道。

    有人才有地,现在北方历经浩劫之后,人口稀少,整个辽西走廊竟然只剩下十余万人口,辽东更是没有汉人存在,便是夺了沈阳,没有足够的百姓也无法守住。而往辽东移民,更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整个大明朝廷发力才行。

    朝阳门内外,数万军民百姓夹道欢迎,迎接驱逐满鞑、收复河山的北伐大军。黄土铺地,净水洒街,家家门前摆满了酒水食物,百姓们壶浆箪食迎接大军凯旋。

    静静的站在院里,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回想起当年发生的一桩桩事情,陈越心潮起伏。

    陈越满怀着激动推开了自家的家门,房屋还在,院内的那口水井还在。然而却已经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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