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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9章 俘虏和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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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军之中自然不乏敢战的精锐,其中不少是跟随张献忠南征百战的精兵,对这些人陈越自然不会放过,收编过来稍加训练便是能战的精锐。现在陈越手里兵力虽然十万之多,可心腹精锐并不太多,现在战事频繁朝廷动乱,手中掌握的兵力自然是越多越好。

    “指望朝廷,朝廷现在恐怕正忙着立储吧,还有精力管咱们?”顾君恩却是不屑地说道。

    “收编俘虏补充我军,这些俘虏会忠于朝廷吗?”这次是路振飞忍不住说道。

    “丞相,咱们现在怎么办?”见到这种情况,负责侍卫的御林军校尉问道。

    “俘虏数量达三十万之多,甄别起来何其困难,稍有不慎便会引发骚乱。既然招降时国公说过降者免死,就不应再追究他们罪过,哪怕其中真正的悍匪。现在局势未定,一切还是以稳定为主。”

    “别的不说,九江的贼军溃败已经是无可改变,即便张献忠能够逃出,粮饷匮乏士气全无之下,他又能再掀起多大的浪?江西三面环山,九江又牢牢控制在我们这里,便是少数贼军能够逃出,也惶惶如丧家之犬,早晚必被剿灭。湖广明军全军覆没,总督何腾蛟阵亡,江西湖广一片糜烂,大明一片风雨飘摇。而国公您出山不过两三个月,便一举击溃了西贼主力,说一句力挽狂澜并不为过。”路振飞笑道。

    见张献忠中弹摔下战马,汪兆麟以及一众随从连忙滚落马下去救时,却见张献忠狂喷鲜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胸口凹下去一个大洞,所有的肋骨悉数被炮弹砸断,凄惨至极,已经是无可救药了。

    ……

    众所周知,大明的现状是朝廷和普通百姓穷的要死,士绅阶层却富得流油,因为士绅阶层掌握了大量不需要缴纳税负的土地,又几乎掌握所有民间的生意。而现在的江西,经过西军肆虐之后,士绅阶层的力量被虚弱到了极限,正是趁虚而入攥取利益的时候。

    当然贼军中也不乏张献忠的心腹之士,比如张献忠所收养的诸多义子,见到义父被杀,顿时疯狂了起来。不过大势所趋,在无数的西军士兵纷纷缴械投降的情况下,少许的抵抗轻易便被扑灭。

    “这么多人,杀是不能杀,每天消耗的粮食便是一个极大的数目,必须尽快请示朝廷,得到处理这些俘虏的指示。”路振飞叹道。

    ……

    “朝廷的指示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何处置俘虏,咱们经略府还是应该先拿出自己的办法。”陈越说道,对立储的事情不予评价。

    陈越并不知道张献忠已死,他正在为没找到张献忠而心里不爽。

    指挥军队成功突破所有贼军的防线杀到了贼军中军所在的矮丘,砍了贼军代表皇帝的大旗,杀死了负隅顽抗的伪帝张献忠。然而没等陈越高兴一会儿,便有投降的贼军辨认,说这不是张献忠的尸体。

    崇祯生病,朝廷大臣上疏议立藩王为嗣君的消息当然也传到了九江,朝廷大臣置如此大的战事不顾,却整天讨论着立哪位藩王好得到拥立之功,对这样的行为顾君恩很是不屑。

    “刘指挥使此战确实立下了大功,上报朝廷之后至少一个伯爵的封赏跑不了。”一旁的单明磊也艳羡地说道。

    果然,靠着十余万普通士兵的牵制拖延,张能奇顺利的带兵逃离了湖口。而主将逃跑,剩下的士兵人数虽多根本无力抵抗。在明军的威逼招降下,大部分西军士兵弃械投降,只有少部分逃入山林湖泽之中。

    不过对张献忠的下落,便是撤退而来的败兵也不清楚。不过张能奇却知道,己方依然大势已去,要不然义父张献忠不会下达让他自行撤往广信府的命令。大军缺粮,湖口这边的西军更甚,张能奇知道大败已经无可挽回。

    对顾君恩的建议,便是路振飞也没觉得不妥,身为齐国公一系的官员,路振飞认为陈越这么做也理所当然。

    “见白兄所言甚是。”陈越赞许的点点头,“现在一切应稳定为主。不过也不能就这样白白养着这三十万人。这样,可以从中挑选出青壮精悍者补充到我军之中,以严格的军法约束,剩下的则暂时供养着,慢慢统计其姓名籍贯,等收复整个江西,战事告一段落之后,再决定这些俘虏的去留。”

    “这些俘虏也是因为活不下去才不得不从军,其中不少原本就是降贼的官兵,自然是谁给钱粮为谁效力,其中从陕北跟着张献忠出来的能有几个?”顾君恩笑道,“这些俘虏中很多人当惯了兵吃惯了粮,根本就不会种地,与其把他们放回地方祸害一方,倒不如收拢入军队以军法约束。”

    “带上陛下,按计划撤退吧!”汪兆麟跪在地上向张献忠磕了三个头,低声命令道。

    “储君乃是国本,朝堂诸君的行为也无可厚责。”路振飞叹了口气,勉强辩解道。

    陈越召集手下众人,开始进行议事。虽然取得了大胜,战后的事情依然不少,都需要一一处理。

    “公爷,这不是张献忠啊。”一旁侍卫的陈岩下意识的说了一句,随即明白了过来,“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俘虏和地盘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接下来是何禄汇报的此战的缴获,各项缴获从何禄口中说出,便是陈越也无比的震惊。

    虽然张献忠救不活了,却不能任由他暴尸山野,必须带出去安葬,绝对不能任由明军践踏!

    张能奇算的很清楚,在全军粮尽的情况下,大军根本就保不住,即便明军不攻过不了几日也会自行溃败,这种情况下能保住一些精锐心腹才是正经。

    “这些西军俘虏更多的是走投无路的农民,其中很多是被西贼挟裹不得不从贼。属下以为对贼军中的悍贼不可饶恕,对这些普通的士兵应该法外施恩,宽恕其罪过,或勒令其回乡,或者在江西就地安置。经过西军之乱,江西的士绅百姓死者众多,肯定会空出大量的土地,正好可以用来安置这些降兵。”

    “见白兄过誉了,只是大胜了一场而已,张献忠可没有死,其手下还有不俗的实力,现在祝贺还为时尚早。”陈越摇头笑道。

    路振飞当过巡抚当过内阁学士当过督师,论施政经验远比在座众人丰富的多,考虑的也更为全面。

    这已经是大战的第二天,战场已经整理清楚,俘虏也都进行了收押,李奕金鑫马闯萧冰诸将被派出追剿逃敌。响彻一个多月的炮火停歇了下来,九江终于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李代桃僵,张献忠竟然如此狡猾,让手下扮作自己守在这里,自己却趁机逃之夭夭!便是陈越也忍不住佩服张献忠的狡诈来。

    “向贼军喊话,就说张献忠已被斩杀,让他们速速投降,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看着地下倒伏的那具假的张献忠的尸体,陈越淡淡的吩咐道。

    第一个议题便是俘虏的处理。此战,因为粮尽饿了数日无力作战或逃跑,大批的西军士兵选择了投降。战后统计,抓到的俘虏竟然有近三十万人,只有数万的西军在张能奇、马元利、王化龙、王复臣等几个西军悍将的带领下逃走。而南昌还有冯双礼所部三四万军队,控制着南康府、南昌府十多个城池。

    将近三十万的俘虏,其中大半都是青壮,随军的家属也有近十万人。这批人的处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湖口西军守将张能奇早就收到了张献忠的撤退命令,一直在部署着撤退事宜,鄱阳湖这边打的惊天动地,他对战况自然不会一无所知,早有西军的溃兵乘船来到的东岸。

    历史总是有惊人的巧合,在另一个时空,张献忠死于和清军作战时的一支流矢,而这个时空却死于明军的一枚流弹。

    “还有一件事需要国公决定。江西的大半的城池都曾经被西军攻破,各地官府已经没有了,收复各个城池之后如何管理百姓是个问题。”顾君恩又向陈越请示道。

    九江这里的战况于中午时分传到了湖口,西军大营被明军攻破张献忠被当场斩杀,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湖口的守军欣喜若狂,在金鑫李奕二将的带领下开始对城外的贼军发起反攻。

    是的,这个时候张献忠死与不死已经不重要了。中军沦陷,代表着皇帝的大旗被砍倒,“皇帝”也被斩杀马下,这种场景很多人已经看到,对西军士兵来说,战败已经是必然,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再做无谓的抵抗。

    既然齐国公的势力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打败了西军收复了江西,自然不会让这些利益落入别人手中。

    果然,随着明军士兵的喊话,看着皇帝所在的矮丘已经为明军攻占,整个西军大营士气顿时完全崩溃,再也形不成成规模的抵抗。

    数日之前,当张定国突破郑森郝摇旗两路军队阻拦顺江而下的消息传来时,形势是何等的危急。而为了避免受到两面夹击,陈越不得不做出和张献忠决战的打算。可以想象,若不是贼军断粮数日,即便能够击败贼军,自己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皇帝已死,抵抗还有什么意义?而且大部分西军士兵又累又困饥肠辘辘,根本就有抵抗的力气。

    “倾力一击,数十万贼军败亡,贼酋授首,肆虐大明十多年的献贼就此覆灭,国公再挽狂澜于既倒,为我大明立下不世之功,在下为国公贺!”

    到中午的时分,整个西军大营已经彻底被明军攻占,大部分西军士兵缴械投降,只有少部分军队在忠于张献忠的将领的带领下往南逃去。

    收复一个省的土地,其中自然蕴含着庞大的利益,而江西经过西贼的肆虐,地方官府一空不说,便是各地的士绅也为之一空。从西贼哪里缴获的财富,被杀掉的士绅百姓遗留下来的大量土地,经过西贼肆虐之后江西各项产业链基本断绝,重建的过程中蕴藏的巨大机遇。这些只要稍加应用,以后便能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路振飞郑重的向陈越躬身一礼,祝贺道。张献忠在大明肆虐多年,多少名臣良将拿他毫无办法,发展到现在竟然有着倾覆大明的实力,如今其大军一举被明军击溃,身为大明的官员,路振飞从心底里高兴。

    而实施军管正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各地牢牢控制在齐国公府手中,如今的陈越又是五省经略,江西的最高官员,齐国公府正好把江西掌控在手中,只要经营得当,必能把让江西成为陈越手下坚固的地盘,那可远比东番岛能得到的利益大得多!

    “唉,还是小心为是,不可一下扩充太多影响我军的战力。”路振飞勉强同意道。

    陈越笑着连连摇头,心情也是愉悦至极,“以本公来看,此战最大的功臣非刘能莫属,若不是他烧了贼军的粮草,想如此容易的击败贼军根本不可能。”

    出身顺军的顾君恩对农民军本能的有些同情,率先向陈越建议道。

    “按说官员的任命自当由朝廷决定,不过朝廷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恐怕一下子难以委任这么多的官员。以下属愚见,不如先暂且施行军管,由国公您任命将领管理各个城池,等待朝廷派来新的官员再说。”单明磊和顾君恩对视一眼,向陈越建议道。

    陈越命令余枫马闯萧冰等将各带军队追杀逃敌,留下一半的军队收押俘虏整理战场。

    西军的粮食被一把火烧光,这批俘虏吃饭问题自然需要经略府解决。九江城中是有大量的粮食,可是还有十万的官军需要供养,若是在供养这三十万俘虏,粮食便大大的不够了。

    面对湖口明军的出击,张能奇并不抵抗,直接带着手下数千心腹往饶州府撤去,而把十余万的普通士兵尽数抛给了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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