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勾结
听了方名夏的话，史可法的神色凝重了起来。
若是陈越有贰心，则大明危矣！
“所谓敌消我涨，想办法消其羽翼就是。在下不才，有个主意，必然能帮公公您压制锦衣卫壮大东厂。”方名夏正色道。
“我有什么处境？”韩赞周不悦的问道。
虽然史可法知道方名夏和陈越的过节，方名夏刚才所言针对陈越的味道甚隆。可是他所说也并非没有道理。
“百史所言我已经知道，不过韩赞周毕竟是内宦，我和他结交颇有不妥……”史可法犹豫道。他是内阁首辅，韩赞周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相当于内相，若是史可法直接和韩赞周联系，传扬出去可不好听。
韩赞周是司礼监秉笔太监，要经常随侍在崇祯身侧，平日里还忙着东厂的事情，轻易不出宫。
方名夏侃侃而谈，诉说着自己苦思冥想想得的对付陈越的策略。
方名夏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韩赞周还以为是一个想走自己门路的士子，本不打算理会，可看在价值不菲的礼物的份上，还是决定见他一面。
宋太祖赵匡胤在柴荣活着时，可也是忠臣良将，可是柴荣骤然去世，在手下的拥戴下赵匡胤不也黄袍加身！
史可法赞许的点点头，“你办事，我放心！”
朝堂中满是讨伐弹劾陈越的声音，给大家的印象陈越就是一个孤臣，可听方名夏的分析，陈越的势力却悄无声息的如此之大。
……
“以你之见该当如何？”虽然知道方名夏前来怀有目的，韩赞周还是忍不住问道。
“在下以为不然，锦衣卫指挥使陈江河是平南侯陈越之父，锦衣卫中很多人更是从平南军中抽调，换句话说，锦衣卫有平南军有江北总督府的支持，韩公公您虽然是司礼监秉笔，可在人多势众上根本无法和锦衣卫相比。制衡锦衣卫完成陛下的嘱托更是妄想！”方名夏笑道。
方名夏得了史可法的同意之后，便着手和韩赞周联系。
史可法凝神听着，抛开方名夏对陈越的成见不说，其献出的策略倒是颇有可取之处。
看史可法的神色，方名夏知道自己说动了他的心思，不由得脸上露出了微笑。
“韩公公兼任东厂提督。可是据在下所知，东厂现在被锦衣卫压制的死死的，东厂的番子甚至无法出南京城，更加无法完成陛下的重托。难道处境就不艰难吗？”方名夏微笑道。
“以你之见，该当如何？”史可法沉思良久，缓缓问道。
不过方名夏却知道，就在太平坊，有着韩赞周的一座府邸，里面还养着一房老婆，韩赞周名下还有个十岁的儿子。
方名夏便和韩赞周外宅的管家搭上了关系，送上了大笔的银子，希望等韩赞周出宫时能够见上一面。
韩赞周闻言顿时心动了起来，他奉旨建立东厂目的就是为了制衡压制锦衣卫，可已经两个月过去了，东厂在他手里毫无起色，对方名夏的话他心中生出了期待。
“和韩公公联系的事情自然有属下去办，必不使阁老为难。”方名夏连忙道。
“史大人虽是首辅，然而在朝堂却举步维艰。与韩公公的处境何其相似也。”方名夏跟着韩赞周的语气叹道。
“在下正是。”方名夏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史可法亲手书写的一首诗词，并加盖了首辅的官印。
太监娶老婆在大明并非新闻，养个儿子传宗接代更不稀罕。
眼下崇祯皇帝诸皇子均失，即使内宫的妃子再产下子嗣，可年幼的很，而崇祯已经年过四旬，身体并不是很好。陈越却刚刚弱冠，若是他日出现变故，后果不堪设想！
“以属下之见，必须则给以制衡，防止陈越一家独大。”方名夏自然知道陈越现在的地位非常稳固，非短时间能够撬动，虽然他恨陈越入骨，也知道只能缓缓图之，等待时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增加自己在首辅史可法心中的地位，争取自己早日获得权力。
两日后，韩赞周休沐出宫，其管家便把方名夏求见的事情告诉了他。
史可法身为内阁首辅，调剂阴阳平衡朝堂是他的本分，陈越是功臣是重将，观其行为虽然行事跋扈一些，可所作所为也是为了大明，算得上是忠君为国之人。可越是这样，越要防微杜渐，一定要对其加以制衡，防止其尾大不掉，最终做出有害大明的事情。
“哼，东厂刚刚新立，自然比不上锦衣卫人多势众，眼前的处境艰难不过是一时的，不足为虑。”韩赞周哼道。
首辅和司礼监秉笔太监之间结交太过骇人听闻，自然不能留下证据把柄，这首加盖史可法印章的诗词只是表明方名夏的身份，韩赞周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每天大量的奏章都要从他手中过，自然熟知史可法的笔迹。
“你是史可法的人！”韩赞周顿时大惊。史可法是内阁首辅文臣之首，竟然暗中派人来见自己。
“元辅幕僚方名夏见过韩公公。”书房中，方名夏请韩赞周挥退侍候的仆人，把自己的身份如实相告。
“百史所言甚善，真乃老成谋国之言！”史可法赞叹道。百史是方名夏的字。
“谢阁老谬赞。”闻听史可法夸奖，方名夏喜的眉开眼笑。
内心波涛汹涌，史可法却不动声色，听着方名夏的见解。
“原来真是首辅的人，真是想不到。”确定了方名夏的身份，韩赞周不禁叹道，以史可法的耿直和首辅之尊竟然也派人和自己暗地里交通，可见其在内阁被路振飞和钱谦益联手逼迫，处境之艰难。
“在朝廷上，路振飞和钱谦益都和陈越一党，其二人对阁老您占据优势，所以必须得在内阁增加咱们的人，也就是要增添内阁成员。陈越有锦衣卫相助，想对付他极难。所以必须要斩断其和锦衣卫的联系，如此方能断其臂膀。陈江河忠义可嘉，其为人有口皆碑，又身受陛下信重，想拿下他不太容易，只能另寻时机。可是陛下不是新设立了东厂吗？东厂厂督韩赞周是南京旧人，和阁老您原本就有交情。东厂和锦衣卫本来就是竞争关系，陛下之所以成立东厂也是为了制衡锦衣卫，所以阁老你应该和韩赞周多多联系，借东厂之手对付锦衣卫。陈越是江北总督，手握兵权。故阁老应该想法向陛下进言，扩大京营规模，最好是重新组建三大营。若是能够招募训练数十万京营，自然不怕平南军做大。一旦陈越有了反意，则可以命令京营挥师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