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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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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吴婉儿笑着点点头,“少爷你是说先让别人试用,用的好了就大家都知道了,以后自然会有人来买。”

    “一只也没卖掉,都不要钱送人了。”陈平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回应着姐姐的问话。

    包子铺里,众人议论纷纷,都在谈论着这新奇的玩意。

    来张婶包子铺吃早餐的顾客很多人注意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在煮茶叶蛋的炉子旁堆了一排摞的高高的黑乎乎圆溜溜的东西,每一只东西上面都有十多个圆圆的孔洞。

    “我也是,你看这煤球好别致啊,不像从煤贩子手里买的就是黑乎乎圆溜溜的玩意,回家还得咱们自己用锤砸碎,每次都弄得院子里乌七麻黑的,脏的很。”

    ……

    “娘,你干嘛说那么多?都耽误咱们的生意了!”等店里客人少的时候,张秀儿终于忍不住对自己的母亲抱怨道,刚才张婶只顾着给客人们介绍蜂窝煤的好处,所有的活计都落到了她一个人头上,送包子,盛汤,收钱,洗碗,直忙的她脚不连地叫苦不已。

    “别听阿平胡说,那不叫送人,叫打广告。”陈越瞪了陈平一眼,微笑着对吴婉儿道。

    “快买吧,等我家的煤球烧完了我也买!”

    可是女儿啊,难道你就没看出来阿越前途远大吗,现在有娘和陈大叔压着,他还能答应下来这门亲事,一旦等人家飞黄腾达了起来,你再想嫁人家可还不想娶呢!那个吕秀才有什么好的?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的,说要考个举人,可是连考了三次都没有考上,等他考上举人还不知猴年马月呢。再说了举人就那么好考,很多秀才考了一辈子还不是没考上!

    “嗨,我以为你说的是谁呢,不就是那傻子吗?”另一个苦力不屑地说道。傻子的名字在场的众人大都听说过。

    “嘿,我杜渊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撒过谎!不信你们今天收了工跟我回家看看,就知道我是不是说谎了!”

    “要嫁你嫁,我才不嫁给他呢!”张秀儿气哼哼的,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张掌柜是个生意人,既然他说蜂窝煤省钱,那准没错!于是众人都接受了蜂窝煤即好烧又省钱的事实,心里打算着等家里的煤炭烧完了买些蜂窝煤试试。

    “他魂魄去了西方,不是去见如来佛祖了吧!”一个苦力哈哈大笑了起来,和爱吹牛八卦的杜渊逗着闷子。

    “说的跟真的一样!你用过啊?”一个苦力撇着嘴道。

    “你懂什么?哪吒是因为失去了身躯才得重新炼制,阿越又不是没有身躯,为何要炼?别打岔!”杜渊瞪了这个苦力一眼,“阿越的一魂两魄日夜听太乙真人讲道,竟然有了灵性开了天窍,这一日趁着太乙真人睡觉之时,撞开了紫金葫芦的封口,又飘了回来,于是阿越的三魂六魄变得齐全,又恢复了以前的神志,不再是傻子了。那阿越的魂魄在昆仑山可没有白呆三年,而是看遍了仙界的东西,学会了许多奇妙的本事。太乙真人爱喝茶,他烧茶的用的是一个紫金火炉,烧的是天上的仙碳,阿越便依据紫金火炉的样式制作了蜂窝煤球,这东西虽然比不上紫金火炉和仙碳,可也好用的很,比咱家用的煤炉子强上太多。”

    “两文钱一只?好像有些贵耶,这一只蜂窝煤看起来也没有多少煤嘛。”

    “就是广而告之的意思,象商家们新店开业都会舞龙舞狮,放鞭炮扭秧歌,像卖瓜的小贩会切开一只瓜请大家品尝,瓜甜大家自然会买。”陈越耐心的解释道。

    “三只煤球,这才多少煤啊,怎么会烧一天?”有顾客表示不信,因为在家里煤炉只在做饭的时候才烧,可是即使那样一天也需要比这三只煤球多得多的煤炭!

    “阿越?是那个变好了的傻子?蜂窝煤,好奇怪的东西啊。”

    “这是什么呀,干啥用的?”终于有顾客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张婶道。

    “什么如来佛祖?是到了昆仑山,被太乙真人收了起来,太乙真人你知道吗,就是那哪吒三太子的师傅!哪吒削骨还父、削肉还母,没有了身躯,正是太乙真人一莲藕为基为他重炼了身躯。”此时封神演义的故事已经在大明流传了开来,大家都听说过哪吒三太子和太乙真人的名号,于是便聚精会神的听杜渊的胡扯。

    “这东西可好用了。”张婶擦了擦手,来到煤炉前,端起上面装着茶叶蛋的铁锅,让大家看着炉子里红彤彤的火焰,“只要三只煤球就能烧一天。”

    “我当然用过了,我家和阿越家是邻居,关系非比寻常,他特意不要钱送了我一个火炉和几十只煤球,那玩意好用的很,三只煤球就能烧上一天!而且非常的干净,只要不用时封住火,就是过了一天也不会灭!”

    “张婶,你说这什么蜂窝煤是阿越送你的?这煤球是在哪里买到的啊?”终于有人问起了蜂窝煤的来路。

    虽然有吴婉儿的善解人意,可一只煤球没有卖出却是事实,这个下午煤场气氛很是压抑,陈平和陈默打制煤球都显得有气无力。

    “就是这个意思,婉儿你真聪明!”陈越夸赞道。

    “打广告?”吴婉儿愣了,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词汇。

    “傻子的生意又不是咱家的生意,用得着那么卖力吗?”张秀儿嘟囔了起来。

    “我们宣武门甜水胡同最近可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就是神机营陈总旗陈江河的儿子陈越。这阿越自小聪明非凡武艺超群,一杆长枪使得那是泼水不进。可就在他十五岁那年,因与人搏斗被人砸中了脑袋,从此变得浑浑噩噩痴痴呆呆。”

    “那这火炉不会闷灭吗?”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杜渊坐在一家干货店的门外墙边,倚着墙像往常一样吹着牛逼。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陈家的生意以后还不是你的,你早晚要嫁给阿越啊。”张婶嗔骂道。

    “唉,阿越的生意不是刚开始嘛,我能帮就帮一点儿。”张婶道。

    “这么算的话也很划算诶,三只煤球才六文钱,我家每天只做中午晚上两顿饭一个月都得花二百多文钱买煤,算起来每天都得八九文钱!”茶叶店的张掌柜算术很好,掰着手指算了一会儿,得出了这个结论。

    “阿越说了,这蜂窝煤和其他煤球不一样,做起来非常麻烦,你别看它贵,可是耐烧啊,只要三只就可以做一整天的饭,比你用以前的煤炭划算多了。”张婶不耐其烦的解释着。

    “这玩意真是太方便了。”

    陈江河和陈岩不在煤场,应陈越的要求他们俩要继续大量的制作煤炉,数量不限越多越好。虽然怀疑这么多煤炉会不会卖得出去,陈江河还是本能的选择了相信儿子。

    “阿越的一魂两魄也是飘到了昆仑山,为太乙真人收在紫金葫芦中。”

    “只要再用铁片把上面盖住,煤球就不再燃烧。”张婶继续给大家做着示范,“下次用的时候把铁片和木塞子拔出就可以了,煤球会再次燃烧起来,不用每次都得生火。”

    “你以为阿越是真傻吗?错!人有三魂六魄,他只不过是其中一魂两魄离体而出,飘飘渺渺飘到了西方。”

    “谁说不是呢,省煤不说还不用一次次生火,你不知道我最讨厌生火点炉子了,每次都弄得一屋子的烟,熏得脸上到处都是黑灰。”

    外城的菜市大街,这里是北京城的物质集散地。大街两行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店铺,各种货物从永定门右安门运入,便进入了这里的店铺,然后送到北京的各个角落。

    “我家的煤也快烧完了,要不买点这煤球试试?”

    “这是蜂窝煤,是阿越给我们送过来的。”张婶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微笑着解释道。

    “唉,你这孩子!”张婶知道女儿自小脾气就倔,只要她拿定主意谁也劝不了。

    “就是阿越在卖啊,他在城外买了一家煤场,现在就在做这蜂窝煤的生意。这煤球好像是两文钱一只。”张婶很尽心的打着为陈越打着广告。

    “那太乙真人为何没有为他炼制身躯啊?”一个苦力不解的问道。

    “阿越有什么不好的?人长得俊俏又精神,他的呆病也好了,况且他还很能干,你说,谁能想出卖蜂窝煤这样的生意?”张婶儿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的女儿。

    “有那么好嘛?你不会骗我们吧!”有苦力知道杜渊爱吹嘘的毛病,不怎么相信杜渊的话。

    “这么多煤球都卖出去啦?”吴婉儿惊喜的迎了过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板车叫道。

    “卖蜂窝煤还不是卖煤了,和其他又脏又黑的煤贩子有什么两样?都是破落军户臭苦力!我要嫁就要嫁个知书达理的读书人!”

    “不会呀,我这炉子昨晚封了一夜,今天不是还着的好好的吗。”张婶儿把茶叶蛋放在了炉子上,继续的煮着。

    “不是说一天不停地烧,你不做饭的时候可以把它封起来。”张婶说着用一个木塞子堵住了煤炉下面的通风口,于是众人便看到炉子里的火焰迅速的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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