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1章 冰下
叶涵苦笑：“你们这是何苦，早下晚下都得下，来吧。”
这一次的角度还是不怎么样，直到第三台无人机，才拍到了洞顶的画面——冰下空间的顶部泛着点点微光，乍一看就像一片低矮的星空，而且每个光点的亮度都差不多。
叶涵赶紧阻止：“慢点，别太近了，拉开间隔！”
冰层与水面之间怎么也有个二三百米，水面一片漆黑，看不到水下的情况，倒是冰下与无人机传回的画面一样，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微光。
来自战术灯的亮光似乎令这些触须非常不适应，它们迅速卷曲起来，很快就一团团地缩在蔓藤上，看得一组长啧啧称奇。
好奇之下，一组长打开头盔上的战术灯，一道雪亮的灯光落到洞顶，他立刻看到一副终身难忘的景象——凹凸不平的冰层底部长着许多血管般的蔓藤，稀疏的细长触须自藤上垂落，短的一两米，长的足有七八米，那些星星点点的光芒，就来自触须的末端。
罗麒赶紧跟上，战士们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干脆也跟着下去吧。
“舰长，旗舰问冰下是否安全。”
一组长反应迅速，抬手一枪打穿塞住冰窟窿的冰块，气流猛然上升，下坠的无人机就像被什么东西托住，速度直线减缓。
通讯结束，叶涵当仁不让地说：“旗舰的命令过来了，准备下去，我走第一个！”
“是不是外星人搞出来的？”罗麒猜测道，“要不就是木卫二的原生生物！”
罗麒深以为然，好奇地说：“那这些光点是干什么的？外星人的灯塔？”
“马上联系旗舰，我们已经拿到了冰下的画面，目前还不清楚冰下空间的环境，但是我们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你一起发给旗舰，我在这儿等旗舰的进一步命令！”
水隔断了信号，画面立刻定格，叶涵意外地发现，画面边缘有几个细碎的小光点，但是画面太模糊了，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几秒钟后，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忽然间变得异常开阔，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我是叶涵！”
另一个战士默不作声地跟上。
“还有我！”一个战士紧跟着跳了下去。
几个挤到边缘的战士立刻停步，虽然他们没马上跳下去，却都有意无意地挡住叶涵。
“一边去……”叶涵正打算把罗麒撵走，一组长已经跨步跳进冰洞，只在无线电中听到他的声音：“我先！”
叶涵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冰下竟然真的有空间！
“扯蛋！”叶涵佯怒，“要不一个都别下，要下就一起下，现在，我命令你们让开！”
一组长听过，为了捕食，深海中的许多鱼类进化出了发光能力，这些奇怪的蔓藤，是不是与深海鱼类近似？
于是大伙一个接一个地跳下去，没多一会儿，平台上的人就全跳光了，只剩下两组人守着侧洞。
几分钟后，叶涵听到何路的声音：“舰长，舰桥呼叫！”
叶涵马上把信号切到第一只无人机，果然看到下方一片荡漾的水光。他马上说道：“快快快，一人一台无人机，不管看到什么，先录下来再说！”
“别，您还是在上边儿呆着吧，我们下去就行了！”
叶涵叹了口气：“明白！”他就知道，一定是这么个结果！
“我命令你们让开！”叶涵的声音越来越严厉，战士们没办法，只能闪到一边。
然而无人机镜头冲着一片漆黑的水面，叶涵什么都看不清，直到无人机掉进水里，翻滚着沉入水下。
罗麒赶紧阻止：“头儿，还是我来吧！”
叶涵意外之极：“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叶涵立刻联络战舰：“舰桥，我是叶涵！”
“舰长，我是何路！”
战士们固执地挡住叶涵，一位战士笑嘻嘻地说：“首长，您就别为难我们了，让您抢在前头，我们的脸往哪儿搁？”
叶涵大步走到平台边缘，轻轻一跃跳入冰洞。
叶涵不以为然地说：“外星人在这儿呆了这么多年，就算有原生生物，也早就让外星人吃光了。”
“管他是什么，先看看再说。”叶涵继续切换信号，可是直到最后一台无人机落水，也没拍到更多有用的画面。
要不是叶涵事先命令这两组人原地坚守，只怕他们也要跟着跳下去。
一组长缓缓下降，穿过冰洞之后速度突然加快。
短短几秒钟后，冰柱打通，气流立刻将一组长托住。
除了无人机拍到的画面，叶涵还把释放无人机的方法发回舰桥，一起交给旗舰。
别看木卫二远离太阳，但是这地方的环境和地球的深海非常像，又有木星不断搅动冰下海洋，几十亿年的时间，进化出一批原生生物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何路如实转答，数秒后再次回话：“舰长，旗舰命令，马上派人下去，搞清楚冰下空间的情况，到时候再决定进一步的行动。”
“明白！”何路马上接收文件，并在第一时间把文件发给旗舰。
这还真是难得一见的西洋景，就是不知道这些蔓藤是木卫二原生，还是外星人的创造。
不过这时一组长已经启动单兵飞行器，飞离冰洞正下方之后，上下打量冰下空间。
“不清楚，不过无人机全都顺利落水，没遇上任何拦截。”
他还注意到一点细节，冰洞附近也有一些蔓藤，但是以洞口为圆心，半径五十米内的蔓藤全部枯死，五十到一百多米的蔓藤上触须零落，一百到二百米之间蔫头蔫脑，二百米开外才恢复正常。
他立刻意识到冰下的情况没那么简单，赶紧切换到另一台无人机的信号。
叶涵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最终选择了妥协：“那，那就你们先跳，我跟着！”
战士们这下全抓瞎了，愣在当场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在脱离冰洞之前提前看到水面，向平台发出打通冰柱的指令。
八分钟后，一组长第一个穿过冰层。
无人机离开冰洞之后未必能找到落脚的地方，要是直接掉进水里，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