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李世民沉默了很久
两人间的对话，从起初的轻松畅谈，瞬间变得紧张激烈，让屏幕前的观众们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这哪里只是穿越时空的对话？
分明是一场跨越世纪的智斗！
“天哪，什么时候一场对话也能让人如此震撼！”
“李世民这老狐狸，言语之间如此犀利，简直要了我的命！大唐，真是让人惊叹！”
“真正的李世民，听到这话，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镜头里。
李世民眼神深沉，淡然笑道：“世人只按他们的想法来揣测朕。”
“然而，如果朕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呢？”
“他们，还敢直视吗？”
观众们此刻，听见李世民的话语，血液瞬间涌上脑门。
“我华夏儿女，何时惧怕过这种激将法！哈哈！”
“有何不敢！始皇帝我们都见识过了，还怕你李世民，来吧，放马过来！”
“这节目简直无敌了！竟然让帝王直接跟观众打赌，太好了！痛快！”
“我已经让我女儿下楼买酒了，今天我要和苏晨、唐太宗共饮，看这朱元璋是否配得上千古一帝的称号！”
华夏历史研究院内。
郑志明老先生听完李世民的话，轻轻点头，情绪激动。
“不愧是一代帝王，好一句‘后世如果了解我李世民，他们还敢看吗？’”
郑志明老先生从事历史研究六十余年，明朝与唐朝历史是他重点研究的对象。
李世民，这位唐朝最具争议的帝王，据传篡改史书，这成了他的一大罪状。
现在看来，李世民似乎对自己所做之事心知肚明。
还敢看吗！
一个帝王，如果内心被彻底揭开，有几个百姓敢直视？
看什么？
看他视百姓如草芥？看他视权力如生命，还是看他贪恋美色、沉迷享乐？
你说他篡改历史！
可他问的，是没有被篡改的历史，一个帝王的真实内心，后人还敢看吗？
当你看到的和你想象的不同，你不会后悔吗？
郑老先生连喘几口气，凝视着屏幕上那位微卷胡须的大唐太宗，竟有些紧张起来！
“敢看。”
“老夫，敢看！”
老先生紧紧握住拐杖。
镜头中。
面对李世民那与生俱来的威压，苏晨忽然一笑：“他们当然敢看。”
弑兄逼父，得位不正，这是第三条罪状！
苏晨明白，李世民所说的后人敢不敢看，其实是想说见识的意思。
并非真实的看见。
但对观众而言，他们确实在直播中亲眼目睹这一切。
在李世民的认知中，并不存在直播这个概念。
他可能以为，苏晨回到后世会著书立传，然后将他们的对话广泛传播。
毕竟，以古人的思维方式，恐怕无法理解直播的概念，他们不会这么想，也无法想象。
苏晨注视着李世民。
“后人当然敢看。”
“他们不仅敢看，还会讨论，还会评论，甚至会争论。”
李世民闻言，挑了挑眉。
苏晨说：“在我那个年代，有一场双方都有百万之众的口舌之战。”
李世民皱眉：“口舌之战？”
“参与人数达到百万之众？”
苏晨点头。
李世民露出极感兴趣的表情。
他能理解口舌之战的意思。
口舌，就是争吵，之所以用“战”，不用“争”，是因为涉及的人数多达百万！
两个人争吵是争论，百万人争吵，那就是战役！
“他们争吵的是什么呢！”
李世民简直无法想象。
他自己亲自领兵作战，顶多也就十几万，最多几十万。
但那已经是极为庞大的数量。
虽然李世民此刻身处殿堂，但他能想象，几十万大军交锋，先锋碰撞那一刻的血腥惨烈。
然而，他无法想象后世两军对阵。
各自派出百万人列队，然后一起争吵会是何等壮观的场面！
几百万人啊！
他们互相吵什么，对方听得见吗！
李世民皱眉：“数百万人对峙，不动手？”
苏晨摇头：“动手，用文字互看，没有流血的争吵。”
李世民挑了挑眉，大为惊奇。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既感到辛酸，又觉得可笑！
“哈哈，对不起，唐太宗，我还是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很难想象李世民的脑海里在想些什么，哈哈哈！”
“古人没有网络的概念，他们难以想象几百万人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吵架，那是怎样壮观的场面！”
“苏晨的回答也妙，他不多解释，任由李世民想象，哈哈，动手，用文字互看，没有流血的争吵？哈哈哈，笑死我了！”
画面中。
李世民沉默了很久。
他也不便再详细追问后世为何会有那么多人吃饱了没事干，聚在一起争吵。
毕竟，刨根问底有损帝王的尊严。
“他们为何而吵。”
李世民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能让数十万兵马交锋的问题，必定是国家大事！
然而，能让数百万人口诛笔伐的争吵，他无法想象。
苏晨盯着李世民的双眼。
“因为陛下。”
李世民全身一震！
他微微挺直身体。
这一刻，要说李世民的心情，简直是难以置信！
“你刚才说，你来自何年？”
苏晨答道：“来自一千三百多年后的世界。”
李世民立刻追问：“一千三百多年后，会有数百万人因为我而展开口舌之战？”
苏晨点头。
“正是！”
他和李世民此刻交谈的内容，毫无虚假成分。
就在昨天！
整个互联网上，数百万人疯狂热议，话题全围绕李世民展开。
李世民呼吸变得急促。
“他们在讨论什么？”他问。
苏晨直言不讳：“在探讨你，是否堪称千古一帝！”
砰！
金樽落地，伴随清脆声响。
酒液洒满地面，李世民的目光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兴奋地在窗户前来回踱步！
“哈哈哈！”
“哈哈哈哈！好极了！”
苏晨可以想象，李世民内心的畅快程度！
成为后世一千多年仍在讨论的帝王，怎能不痛快？
李世民来回走动，那一天战胜突厥的瞬间，都没有此刻让他如此兴奋！
“好极了！”
他突然停步，随即朝苏晨走去：“请！”
他伸出手，示意苏晨再次坐下。
此刻的李世民，兴致勃勃！
苏晨点头，也伸出双手：“请！”
两人重新落座，李世民取出一个檀香木盒。
打开后，里面是两只碗状的黑色玉杯，色泽黑如乌漆，白如羊脂，墨绿似翠，自然的纹饰，杯体薄如纸，光泽明亮如镜，内外光滑，玉色鲜亮透明。倒酒入杯，杯中明亮如水，似乎有奇异的光彩。
苏晨目光一凝。
“酒泛夜光杯。”
李世民闪过赞赏的表情：“不错，今日见你如见知己，当共饮此杯！”
说着，他倒入酒水，神奇的是，那平淡无奇的黑色杯碗里，刚注入淡绿色的酒液，立刻泛起微光。
烛光下，令人眼花缭乱。
电视机前的观众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古代的酒因为发酵技术有限，不如现代晶莹剔透，甚至略带粘稠。
看得见，喝不着，真是让人着急！
“看得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手里的茅台瞬间就不香了！”
“哈哈哈，李世民也太现实了吧，刚才还喊后辈，后辈的，现在就视你为知己了，这就是帝王心机啊！”
“这就是大唐，皇帝都如此潇洒，何况国家天下！”
与李世民共饮一杯后，苏晨问道：“敢问陛下，那位仅凭破碗一路驱逐外敌，问鼎中原的朱元璋。”
“你依旧认为他不足以称为千古一帝。”
“你有三条理由，陛下尚未答复。”
李世民此刻心情大好，大袖一摆，慷慨陈词：“好，今日我就答你。”
他一只胳膊撑在桌边，身体往后仰去，完全放松：“朱元璋……”
他口中唤着这位后世帝王的名字：“如你所说，一只破碗定鼎中原，自然是盖世英雄。”
“但他配不上千古一帝。”
“原因有三。”
“第一，千古一帝，必是后世无法企及之人。”
李世民抬眼：“朱元璋的功绩，与你所在的时代相比，如何？”
苏晨也没料到，李世民对千古一帝的标准竟如此之高。
“陛下，不可同日而语。”
苏晨略作思考：“朱元璋时期，对外军事几乎无敌手，四方臣服，他修筑长城……”
李世民哈哈大笑。
“正是！”
“朱元璋在位时，凭什么征服四海？”
李世民紧握拳头：“靠这个。”
“他的江山，是打下来的。”
“修筑长城，是为了防备异族侵犯，意在防御，旨在守卫，为什么？”
“因为他害怕。”
“他要杀功臣，是怕功臣反叛。”
“他建长城，是担心后代无能。”
“仅此一点，他就弱于我，更不用提其他了！”
李世民抹了抹嘴，眼神中充满自信，甚至可以说有些自傲。
“而我大唐。”
“不修长城，你知道为何？”
苏晨沉默不语，他知道李世民有他的道理。
而且李世民所言不虚，大唐确实未曾修建长城！
果然，李世民立刻说道：“因为我不需要！”
他挥袖起身，直视苏晨：“朕登基那年，突厥攻至距离长安只有四十里的泾阳！”
李世民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
仿佛回想起那动荡的一年！
他眯起眼睛，全身的精气神逐渐振奋。
回忆起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颉利可汗率领十几万大军，控制的弓箭手多达百万，戎狄势力强大，前所未见！”
“而长安城的兵力只有数万！”
李世民重重一拍案几，愤恨道：“长安，危矣！”
“朕要感谢他。”
李世民口称感谢，但脸上并无感激之情。
“他逼得朕不得不考虑忍让，他让我明白，原来危机时刻就在身边！”
“原来只要外邦心存异志，朕的脑袋就悬在别人手中。”
李世民深深吸了口气。
他尽力平息自己的怒气：“一时之间，长安人心惶惶，百姓惊惧。”
“朕视之为耻。”
“然而，三年后！”
“朕，便集结六路大军，反击突厥！”
“消灭了他突厥！”
李世民话语充满气势，整个甘露殿都在震颤。
“将颉利可汗带到长安！”
“让他给朕跳舞！”
“突厥可汗在我长安跳舞，南蛮酋长冯智戴吟诗！”
“这就是朕的本事！”
“像那康熙？三次亲征都未能奈何葛尔丹，耗费数十年？”
李世民哈哈大笑，将酒倒入口中。
“三年之间，朕逆转乾坤，令我大唐军威震慑四海！”
“朕不修长城，反而开通商路！引天下商人来唐！”
“朕的格局，在于万国朝拜。”
“朕不修长城，因为朕不怕他们！”
“他们！”
李世民重重落下音节。
“反而要怕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