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合作（下）
卫龙山庄之行，谁都没有想到最终结局。
离开时，顾元律要求兵分两路，各自寻找案件线索。
他点名带走了赵千帆。
谢月华把卫昭留在身边。
她是六扇门的人，有资格参与查案。
卫昭屡次遭遇刺杀，顾元律自知没有能力做好保护工作，便答应了谢月华的要求。
风雷剑宗一行人收拾好白盛渊遗体，返回宗门复命。
三长老选择留下。
他一心想找出逼迫白盛渊自杀的幕后真凶。
以三长老对白盛渊的了解，如果没人胁迫，白盛渊绝不会做出违背师命之事。
他的死，得有人负责。
三长老跟着谢月华，主要是保护卫昭安全。
紫袖红弦二人，让林空山要了回去。
六夫人那里同样需要人手。
有三长老这位九品高手在，卫昭也没有强留二人。
和顾元律分别后，谢月华带着卫昭和三长老，到了六扇门。
“谢姑娘，六扇门允许我和三长老进去？”
“我会向捕神大人说明，让你和三长老暂时住在六扇门。你放心，刺客绝对不会来六扇门。”
这一点，卫昭没有怀疑。
六扇门可是真正的高手如云，绝不会有刺客来这里送死。
但是经历过白盛渊一事，他对身边刚认识的人，也是心存警惕。
六扇门内部架构相对简单，有一位总捕头。
总捕头之下，共有八位捕神。
每一位捕神手下，是四名谢月华这样的捕头。
再往下，便是捕快若干。
谢月华的顶头上司，是捕神关飞，九品下修为。
他知道谢月华的来历，对谢月华的要求，也是尽力满足。
傍晚，卫昭出现在六扇门内一处小院。
小院是谢月华在六扇门的住处。
除了她之外，再无其他人。
六扇门可没有丫鬟之类的下人，日常家务类活计，都是自己负责。
“卫昭，你的伤怎么样了？需要找人看看吗？”
“不用，你还不相信沈老的医术么？六夫人的药也不普通，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早晨白盛渊那一剑，你真的没事？”
“当然没事，要真被他一剑刺中，我没机会站在这里和你聊天。”
谢月华对刺歪的说法，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可除了刺歪，她也想不到其他理由。
卫昭身体上，一点真气波动都感受不到，他不可能挡住白盛渊的剑。
再者，他的衣服上同样没有剑伤。
“现在我们的目标一致，三长老，卫昭，你们觉得应该从哪里查起？”
卫昭好奇道：“谢姑娘，你不是六扇门的捕头吗？应该很熟悉才是啊。”
谢月华小脸微红，“我来六扇门，是为了调查谢家灭门案。至于查案，我从来没查过。”
三长老看着卫昭，“卫少侠，老夫乃是江湖中人，对查案更是一窍不通。少侠既是大理寺狱吏，想必比我这老头子懂得多。如何行事，少侠不必有所顾忌，老夫听你的安排。”
谢月华双眼发亮，怎么把卫昭是狱吏这事忘了。
小院中三个人，的确就是他最擅长查案。
卫昭不再客气，他已经做好了全力揪出幕后黑手的准备。
两位高手愿意听他的，最好不过。
“谢姑娘，三长老，我们应该从葛小桓的身份查起。”
“葛小桓？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葛小桓，他在京都一直以盗窃为生，既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独来独往。”
“谢姑娘，那么他为什么会跟你谢家灭门案有关系？”
谢姑娘神色一暗，“我父母原来是京城米商，经营着四间米铺，家中还算富足。五岁那年，师父来到京城，与我偶遇，发现我适合修炼她的功法，便将我收为关门弟子。”
“镜花夫人四个字，身为商人的父亲自然听说过。她愿意收我为徒，父亲当然是一百个愿意。”
“八年前，也是我跟随师父上山学艺第三年，我谢家一夜之间被人灭门，无一活口，凶手至今没有找到。”
谢月华说完，眼神冷的吓人。
“谢姑娘，尊师没有帮你追查凶手？”
“师父她老人家不仅自己查过，也托六扇门的前辈追查，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找到真凶。”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十二岁的时候。我上山之初，我娘每隔两个月，都会托人送信送吃的给我。后来，娘再也没有写过信。写信的人，变成了小姨。我问师父为什么娘不愿意写信给我，她瞒不下去，才告诉我真相。”
谢月华诉说这件事时，一直攥紧拳头。
卫昭完全可以想象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得知家中惨案时的心情。
“谢姑娘，你刚才说六扇门的人一直没有找到真凶，你又是怎么查到葛小桓和这案子有关系？”
谢月华一个深呼吸，渐渐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谢家灭门案的卷宗，我已经可以背下来了，没有线索。至于葛小桓，是我翻阅谢家灭门案前后发生的其他案件卷宗时，无意中发现的。”
卫昭一愣，“哦？葛小桓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
“我谢家惨案发生后第二天，有一位官员被抄家。抄家的捕快顺手抓了一个行窃的小贼，小贼就是葛小桓。”
“这跟谢家有什么关系吗？”
“卷宗记载，葛小桓平时落脚的地方，在熙宁街尽头石桥下的桥洞中。那里，是我谢家后院大门正对的地方。”
卫昭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你要带葛小桓回来，是想问那晚在桥洞下，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其实，葛小桓也未必知道什么。谢姑娘算是碰运气吗？”
谢月华摇摇头。
“娘写给我的信中，曾提过一件事。我上了水月山之后，她时常惦记我。因为我喜欢吃熙宁街上一家卖云片糕的小吃，她想我想的厉害时，便会出门买几块。”
“嗯？”
卫昭感觉自己有点糊涂，这和葛小桓似乎没关系。
而谢月华，嘴角微微扬起，同时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滑下。
“娘身子弱，生我之前，时常在外求医。和小姨相识，便是在沈府求医时。生了我之后，娘的身子更弱了，时常生病。大夫不让她吃甜食，云片糕自然也吃不得。娘买云片糕，都是瞒着下人，穿着下人衣服，偷偷从后院小门出去。买完云片糕，她会坐在小河边吃一块，然后把剩下的送给讨饭的乞丐。”
“这些乞丐中，有葛小桓？”
“是的，有一个小乞丐，认出她来了。那小乞丐也聪明，没有把娘的身份告诉其他人。娘知道他住在石桥下时，不仅给他吃的，还给过他衣服与银两。”
“你能确定，那个乞丐就是葛小桓？”
“可以。”
“如何确定？”
谢月华抬手抹去眼泪，“卫昭，原谅我不能告诉你。”
“没关系，你只要确定那小乞丐就是葛小桓就行。”
“什么人？”
卫昭话刚说完，三长老忽然大喝一声，整个人像风一般卷了出去。
卫昭与谢月华大为震惊。
门外有人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