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痛
城内流言不断，都说少主带回了一个妖物，那女子绝美非凡，定是用妖术将其迷得神魂颠倒，乱了少主心智。
谣言四起，有人说听当日跟随蓝钰狩猎的手下亲口说那女子可以自行将伤口复原，震惊众人，想必便是使用了妖术。
如今这凶案频发，定是这妖女靠人血维持容貌。否则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美丽的人存在。
谣言愈演愈烈。
凤清清立在院中，清冷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一个人来到她的身后，狐裘落在肩上，寒风被阻挡在外。
“你怎么来了。”
凤清清回过头，平静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他定是也听到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蓝钰轻轻的笑了，抬手拾下她头上落了许久的梅花。
“最近公事繁忙，顾不上每天来看你。”
见凤清清心思沉重，想必是对外面的事也有耳闻，但是他知道，定不会是她。
“别多想，你身子弱，外面的事交给我，我定会找到凶手，让谣言不攻自破。”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凤清清无奈的苦笑，没想到，人在屋中坐，这谣言四起，祸事天降，不过，别人的想法不重要，她只是在乎他，在乎他是否相信她。
第二天，没想到竟又有人遇害，这个死者竟是凤清清的婢女，竹芸。当人们听到惨叫冲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蹲在尸体旁边，手上沾了血迹的凤清清。
蓝钰领着众人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平时柔弱的人正将手指放在断开的喉咙处。
凤清清听到有人进来，转过脸站起身来，一脸平静的望着众人。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面露惊恐，不知道为什么蓝钰面色凝重。
面对死去的婢女，她只是想查看一下她的死因，刚才竹芸只是要下去买些吃的，没想到人刚走出房门，凤清清便听到了她的惨叫，出了屋子便见到已成干尸的人躺在这里。
“妖……妖女，大家看啊，就是她，传言都是真的，是她杀了人，用妖术吸光了被害者的血液！”
一个个起哄，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在蓝钰身后拿着武器，等着少主一声令下。
凤清清自始至终都没有将目光从蓝钰身上移开，她不知道自己平静的近似冷漠的面孔多么的令人怀疑。
正常人就算是见到这等残忍的杀人手段都要吓破胆去，连滚带爬的躲避，再次者也会发出惊恐的叫声，不管是什么表情，也绝不会是现在的凤清清这样，一个弱女子，面对一切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神都与平时一般无二。
他们怎会知道面前的女子从杀戮中来，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浑身的血气就算是过去这么久，依旧是消不去。
见惯了生死，就算死的是她的婢女，她也无法生出什么别的心理。有的只有对死亡的平静感，这是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的冷漠，刻入了她的骨髓。
“你信我吗。”
她只是冰冷的问出这句话，看似没有任何情绪的一句话，其实凤清清的心中充满慌乱和恐惧，她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她怕这个唯一给过她一点温暖的男人不信任她。
从小到大，她没有体会过被人关心是什么滋味，可是蓝钰让她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关怀，当时只是他眼中的一丝怜悯便让她跟随她入了城，继而想要留在人间，想要像一个人一样活着。
她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感受，只知道内心是对他依赖的，他算是她想要活着的一种精神上的依托。
可是，从始至终，他只是皱着眉，立在那里，眼中从刚进来的震惊变得探寻。
没有回答她。
一把刀在僵持的瞬间从背后刺进她的心口，单薄的身影晃了一下，没有动。
“不要。”
蓝钰颤抖的喊出两个字，手抬起伸向了她，可是却未向前一步。
凤清清呆呆的保持着身形，她还能感觉到匕首刺进身体的冰冷感。疼痛自心口蔓延。
匕首被抽出，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艰难的回头，望向了自己的丫头，苦笑一声，她的脑袋不好使了，她不知道，这一刀是为什么。
“是她……是她杀了竹芸。”
梅宛在众人的震惊中哆哆嗦嗦的说出了这句落实了凤清清罪名的话。
“她……她是妖怪，她会妖术，一切都是她干的。
望着梅宛的凤清清好像被定在当场，她浑身的血液好像凝固了，她的眼睛死死的看着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便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讨她欢心的丫头，眼神逐渐冰冷，好像从未看清她这个人。
“看，真的是她，我就说她是妖怪吧。&34;
&34;是啊，她没来的时候哪有这等凶案发生。她居然连自己的婢女都不放过。“
“让我们一起上，杀了这妖女，为死去人报仇。”
……
场面陷入了混乱，大家七嘴八舌却没有敢第一个上来的人。
忽然，有一个人尖叫起来。大家循着他的目光，发现凤清清被刺穿的心口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妖术，妖术！”
大家对她的恐惧达到了高潮，没有血色的脸吐出一口寒气。嘶哑的嗓音让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凤清清只一瞬便来到梅宛的身前，一手握住吓得早已瘫倒的人瘦弱的脖颈，将她整个提起悬在半空中。
“不要，清儿，放开她。”
那个男人终于开口了，从他走进这个院子，她一直在等他的回答，可是，他没有，这个人刺伤她，他也没有上前，不用再问了，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心好痛，原来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是她太容易相信人与人的相处。这人间原来是这般样子，指鹿为马，冤枉好人。
她以为这个男人是不同的，是可以完全相信的，她错了，错的彻底，这世间根本不会有一个人是全心全意待她的。
她以前都得不到亲生父母的爱，又怎会相信这世间还有人愿意真心对她，是她太傻，要的太多，太容易相信世人。
没有人敢上前，梅宛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就在最后一丝氧气即将耗尽之时，掌握她生命的手松开了，整个人重重的摔落在地上，昏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