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施加压力
手机上，播放着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方秃子正在接受采访。
背景就是在他的办公室里。
看着方秃子一脸的失望，眼睛微微泛红，仿佛难过到了极点。
“我确实没有想到，陆远作为我的学生，竟然会偷走我的歌，并且对外宣称是他所作，对此，我感到很失望，这也是我的疏忽，没有第一时间注册版权，本来，陆远是我最骄傲的学生，我也是非常信任他的，甚至，对陆远我是一直视如己出，但是我怎么都没想到，我最信任的人，伤我最深……”
旁边的于兰也在帮腔道:“就是就是，方老师为人一直都很和善，而且，在此之前我也是知道这首歌的，各位记者朋友们，其实你们想一想也会明白，这样的歌，怎么可能出自一个毫无社会经验的学生手上他又有什么可追忆的呢”
说完，她还转过脸，继续安慰方秃子。
陆远一开始还有些愤怒。
但是愤怒后，又觉得好笑。
“当老师可惜了，应该当演员的。”
张初雪听到这话，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的这位老师在记者面前演戏”
“不然呢”
张初雪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陆远猛男叹息。
他看出来了。
其实，张初雪也是比较相信方秃子的话。
不得不说，方秃子的说辞还是很有道理的。
《老男孩》这样的歌，确实不像出自一个二十来岁的学生之手。
似乎，也只有历经风霜的中年男人，才能够写出。
如果不是因为陆远是当事人的话，或许也会更偏向于方秃子的话。
陆远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随后，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
“这杯咖啡，我自己买单，再见。”
“等等!”看到陆远要走，张初雪赶紧将他叫住。
“还有什么事吗”
“我没有说，相信他。”
“哦”
“我也没说，相信你。”
陆远哑然。
“我父亲常常告诉我，未观其全貌，不予置评。”张初雪起身说道，“所以，这杯咖啡，还是我请。”
陆远终于露出了笑容。
就凭张初雪这么一番话，陆远觉得，对方是个不错的人。
最起码三观很正。
“不过，我还是得走了。”
“去哪”
“学校。”
张初雪柳眉轻蹙:“现在”
“当然。”陆远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装逼打脸，总得趁着热乎的时候。”
张初雪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你很自信。如果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去。”
“也好。”
学校，办公室里。
方秃子还在感慨，痛斥。
一群记者，此时也很愤慨。
本来以为，海城音乐学院出现了一个才子，没想到是一个欺世盗名的骗子!而这一场采访，也在现场直播。
因为烧烤摊视频流传很火，这场直播的关注量也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在线观看人数，已经突破百万大关，正在逼近两百万!
弹幕，也已经刷疯了。
“我就说嘛!一个二十来岁的学生，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歌”
“不奇怪了，这老师不错，可惜学生是个白眼狼。”
“恶心!我吐了!”
“妈的，亏我之前还想粉他!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也未必吧不能只听这老师的一面之词……”
“弱智吗难道相信那个学生的我呸!”
“就是!一个音乐学院的老师写出这样的歌，才是正常的!”
这样的弹幕，并不值得惊奇。
有句话说的好--矮人看戏何曾见，全凭他人论长短。
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张初雪一样，在“未观其全貌"下，“不予置评”!
看到舆论对自己有利，方秃子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刘铭和于兰也是如此
虽然这样的情形，他们之前也预测到了，可一切都太顺利了。
顺利的超出想象!
“咳咳，当然，不管怎么说，陆远都是我的学生，我也不愿意这件事情闹大，影响到他的前程，所以，我不会追究他的责任，但是这首歌，我决定注册版权!”
方秃子的话说完，直播弹幕又炸了。
“天啦!这是什么神仙老师也太善良了吧”
“就是!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自己的学生呢”
“我哭了，我弟弟没哭，我把他打哭了!我做得对吗”
一群记者，也是颇为感慨。
这是一个好老师!
可就在此时。
“砰”的一声!
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
一群记者们，纷纷好奇。
而方秃子，面色却变了。
"你……你还敢来!”
陆远嗤笑一声。
“方老师，我不来，怎么欣赏您的表演呢”
方秃子面色微红，却铿锵有力道:“什么表演我不懂你的意思!”
周围记者，此时也都沸腾了。
通过这样的对话，他们已经判断出陆远的身份，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正如方秃子说的。
在这种情况下，陆远竟然还敢来
“您好，请问你是”一个记者立刻凑到跟前问。
陆远环顾四周，又看了眼面前的记者，喉结微动。
“我，就是陆远。”
一石激起千层浪!
即便这些记者，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可听到对方亲口承认，内心还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真的是他!
正主来了!
而此时。
弹幕也又一次炸了!
“就是他他还敢来”
“咦小哥哥长得还挺清秀的啊！”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呸!人渣!”
“就是!亏这个老师对他这么好!”
“……”
这一切，陆远都不得知。
“陆同学，您的老师说，您是偷走了他的歌，是这样吗“
“是啊!陆同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这样，不觉得你对不起你的老师吗”
一群记者，立刻蜂拥而至。
陆远又一次叹气。
这些人，这么容易被欺骗吗
不过，也挺好。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这些傻蛋，怎么能衬托聪明人呢
"陆同学，请问，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一个女记者问道。
陆远轻咳一声，看了眼方秃子，眼神玩味。
“我来这，当然是拿回我的东西。”
“你指的是”
“《老男孩》。”陆远平静道，“烧烤摊唱的那首歌。”
一群记者，面面相觑。
但是他们内心是激动的。
不管事情发展如何，他们心里明白，这是一个大新闻!
“啪”的一声，方秃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道:“陆远!枉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还敢回来!还有，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现在还死不悔改，觉得这歌是你的”
陆远瞥了他一眼，眼神清冷。
方秃子没来由一阵心虚，好在，他沉得住气，并没有表现出来。
张初雪站在陆远身后，安安静静看着，她很期待，陆远想要用什么样的方式证明自己。
“方老师，你说《老男孩》是你写得，但是被我偷走了，那么请问，你还有别的歌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总得先确认一下，免得以后我有什么歌火了，都是你写得，但是被偷走的。”陆远眯起眼睛，笑着说道。
方秃子有些慌了。
“我……”
“如果有的话，现在就拿出来，现在拿不出来，那我可就当你没有了啊!”陆远继续给对方施加压力。
就在这时，刘铭凑到方秃子跟前，小声说:“没事，不用慌，他能拿出这么一首歌，已经算是铁树开花了，难道你以为，他还有别的歌”
听到刘铭的话，方秃子倒是安定一些了。
说的也是，陆远是他的学生，才华如何，他是看在眼里的，能拿出这么一首歌，已经是破天荒了。
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他重新自信起来，说道:“我这些年，确实就写了这么一首歌，唯一一首，还被你偷走了，陆远，你对得起我对你的栽培吗”
说话时，方秃子还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陆远摆摆手，忽然坐在了办公室前面的椅子上。
“你没有歌了，但是，我还有好几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