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歌，我不卖！
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清秀的面庞，陆远长长吐了口气。
当自己不能改变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尽量去适应。
最大的好消息是，自己的母亲还活着！
刚想到这，电话又响了起来。
本来以为还是那些同学朋友，没想到，这一次是自己的妹妹。
“哥！你在忙吗？”
“不忙。”
“嗯……”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陆远微笑着问道。
妹妹陆妍，从小就乖巧懂事，不争不抢，学习成绩也很优异，高中时候全校前三，但是后来因为家里压力过大，母亲去世，父亲承受不了酗酒，陆远一个人打三份工。
懂事的陆妍，死活不愿意上大学，而是选择工作。
其实陆远明白，妹妹是想帮他减轻压力，那种状态的他，确实承担不起大学学费和生活费了。
现在的话……
算算时间。
自己妹妹应该还是高三吧？
“哥，妈住院了……”
“什么？！”陆远声音陡然提升，只觉得浑身发愣。
如果是按照原本时间线，自己母亲应该是在去年撒手人寰。
可现在，她依旧活得好好的。
本来以为是世界变了。
难道……
该来的还是要来？
“哥！你别担心，就是妈下公交车的时候摔倒了，骨头裂了。”
听到这，陆远才松了口气。
“但是家里好像没钱了，爸说你省着点花生活费，下个月可能……”
“我明白了，你好好上学，我这有钱，等过段时间，我还可以赚点钱，到时候回去看妈。”
“啊？！”陆妍惊呆了。
陆远心里一阵苦涩。
他知道自己妹妹为什么惊讶。
之前给于兰当舔狗，为了满足于兰的消费水平，他在打工同时还变着花样找家里要钱。
要不到钱，就发火，生气。
而家里的情况，妹妹上高中，母亲去世，父亲一个人承受着悲痛还得赚钱，扛着巨大的生活压力……
想到这，陆远伸出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又擦了擦眼泪。
好在，上天又给了自己一次机会！
“小妍，你告诉爸妈，我不会再让他们失望，你也好好上学，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有我！”
“哥……我知道了，那你照顾好自己啊！”感受到陆远的变化，陆妍很感动。
叮嘱了几句，陆远挂了电话，意识到家里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
可能母亲住院的费用，都成了问题。
“不行……得赚钱，得赚钱！”陆远放下手机，心里嘀咕着。
现在的陆远，还住在学校附近的出租屋里，一个小房间，一个月四百块钱。
之所以住在外面，是因为陆远还得工作，有的时候太晚了，根本回不了宿舍，就干脆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
走出出租屋，吃了两个包子，全身上下的所有家当——两百三十四块。
还没等喘口气，电话又一次响起了。
接了电话后，陆远皱起眉头，随后赶到学校里。
推开办公室的门，陆远走了进去。
“方老师，您找我？”
坐在椅子上的秃头男人西装革履，看到陆远哈哈笑了起来。
“陆同学来了？快坐！”
陆远有些不能适应。
方秃子这个人，虽然是个老师，但是脾气极差，喜欢为难学生，学校里关于方秃子的流言蜚语不少，其中大部分都和女学生有关系，甚至为了得到某个女学生，还故意找理由将对方的男朋友开除！
现在看到方秃子这么客气，陆远立刻联想到那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陆同学，先坐下！我给你泡杯茶！”
陆远越发忐忑了。
“听说，你写了一首歌？”等到茶端上来，方秃子笑呵呵问道。
陆远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
“方老师，您这是？”
“是这样，有人想要买你的歌，不过被你拒绝了，所以想找我帮忙说几句，对方也不会亏待你，准备给你五万块钱。”
陆远阴着脸道：“方老师，那首歌，我没打算卖。”
他现在是挺缺钱的，但是五万块钱买《老男孩》？
这不单单是对自己的侮辱，还是对筷子兄弟的侮辱……
他不允许！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人推开。
陆远下意识回头，看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女的是于兰，男的看着桀骜不驯，穿的像个说唱歌手，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陆远。
方秃子起身，立刻说道：“陆同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刘铭，你的学长，而且还是当红歌手，就是他想要买你的歌，出价五万，这绝对不低啦！毕竟你还是个学生……”
陆远嘴角抽搐着。
当红歌手？
这吹捧也不能太过分吧……
于兰巧笑嫣然：“陆远，过去这么长时间，你还是一点没变啊？”
陆远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刘铭走到跟前，伸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直接拍在了陆远的脸上。
“拿着钱，签合同，然后滚蛋！”
陆远眼神微敛。
“看什么？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什么情况，兰兰早就告诉我了！五万块，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看看你这一身穷酸样。”
“是啊，陆远，你说说，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穷成什么样了，笑死我了，几百块钱的包，你都好意思卖给我？那包我可是背都没背过，直接扔进垃圾桶里了。”
陆远脸色越发冰冷了。
“我说过，这歌，我不卖！”
“你……”
于兰还想和陆远争辩，却被身边的刘铭拦住。
“行了！别和他争辩了。”刘铭眯起眼睛看着陆远，眼神中满是嘲弄，“既然你不打算卖这首歌，那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希望有机会合作。”
陆远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和方秃子打了声招呼后转身便走了出去。
等到陆远离开后，刘铭眼神才骤然变冷。
他转过脸，看着方秃子，淡漠道：“方老师，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方秃子笑的像一朵皱巴巴的菊花，赶紧点着脑袋说道：“是是是！刘少您放心吧，陆远就是一个穷学生而已，能有什么才华？这首歌其实是我根据自己多年的经历创作的，没想到陆远作为我的学生，却将这首歌偷走，还直接散播出去！”
刘铭眯起眼睛：“所以，你签下这份合同就可以了。”
“好，好！”方秃子赶紧点头。
一个是音乐学院的大学老师。
另一个，是已经接近毕业的穷学生。
谁的话更有可信度……
还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