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无尘察觉叶柒异于常人
若离比宋玉溪想象得要坚强,她很快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既然她死了,那我便来做那枚棋子。”
宋玉溪一惊,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这两人的样貌旁人来看,根本就分不出来。
但是,但是……
“你可要想清楚,你这是深入虎穴,一个不留神你就会死。”
若离想得很清楚,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死了,祁潇应当很伤心欲绝。如果她又活过来站在他的面前,你觉得他会不会把他心上人的话奉为圣旨?”
宋玉溪皱眉思索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他未必不会认出你来。”
若离摸了摸自己的脸道:“这张脸是真的,又不是易容的,只需要想个办法把戴忘扶给引开,我就有把握让祁潇真的信了我是他师妹。”
宋玉溪道:“戴忘扶我倒是能想办法引开,但京都那边如果知道叶家后人没死,不会放过你的。”
对于这一点,若离就更有自信了,“失而复得才会更加令人加倍珍惜,更何况我又不是她,我会武功,足以自保。”
宋玉溪觉得目前也只能这样了,“那好,你多加小心,我现在就去把戴忘扶引开。”
扬州下起了大雨,祁潇坐在一家酒肆里喝酒,他面前已经放倒了好几个酒坛子。
戴忘扶在一边劝他,一边自己又犯酒瘾。
所以他喝什么,戴忘扶就抢过来自己喝掉,边喝他还边劝他:“酒这玩意儿是烂肚肠的毒药,你年纪轻轻的,还是少喝为妙。”
祁潇被他抢了酒,也就随他去了。
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他忽然开口问了一句:“师父,师妹走了,你不难过吗?”
戴忘扶连喝了好几坛子,人已经晕晕乎乎的了:“我难过,但是人都是会死的。就像你师父我有一天可能就突然死了。人啊,只要活着的时候对得起自己就够了。”
若离和宋玉溪打着伞出现在街角,宋玉溪看着他们道:“看来不用我引来戴忘扶了,你只需要现个身把祁潇引走就行。”
若离便走了出去,直朝着祁潇而去。
她在祁潇面前停了下来,祁潇看着突然出现挡住自己看雨的人,因为酒喝了些,人也莽撞了些。
他冲着若离挥手道:“闪开,别挡着我!”
若离抬起伞面,露出那张脸来。
祁潇突然就清醒过来,他愣愣地盯着若离,才要开口,若离便转身离去。
“师妹!”祁潇喊了一声,本想叫自己师父一起,却没想到回头戴忘扶人已经抱着酒坛子趴在桌面上了。
祁潇只好把他丢下,一个人去追。
街上下着大雨,他又没有伞,一个人跟在若离身后追着:“师妹!”
若离察觉他跟了上来,开始把他带到无人的巷子里。
祁潇被大雨打得都快睁不开眼睛了,莆一进巷子,就被人打中后脖颈,趴在了地上,闭上眼睛之前,只见他师妹停下脚步,回身来看他。
他喃喃道:“师妹,快走!”
说完,人便彻底晕过去了。
而同样的瓢泼大雨天,无尘雇了辆马车,带着叶柒急着赶往玉寒宫去。
车夫驾着马车,头上戴着斗笠,身上披着蓑衣,但仍不能阻止雨水打在他脸上、灌进他的脖子里。
这样的天,要赶路,还是个和尚抱着一个不清醒的姑娘。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是个好事。要不是这和尚出了一锭金子,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做这笔买卖。
车厢里,叶柒就躺在无尘的怀里。
今日已经是第二日了,无尘擦干她手上和脸上的血迹,没敢动她的伤口,旁人看起来,她只是像睡着的样子。他给自己也换了一身干净的僧袍,不然出去便会让人看出端倪来。
无尘用手掌贴在她背上给她渡内力,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内力好像是真的渡进去了。
到了午时,车夫在外面询问:“小师父,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吃个饭啊?”
“不用,”无尘拒绝他道,“你要是饿了就吃点干粮先对付对付。”
车夫:“……”这么大的雨,吃干粮?那他连凉水都不用喝了。
算了,看在他出了一锭金子的份上,忍了。
无尘此时面色也有些苍白,倒不是饿的,是给叶柒输内力输的。
他也知道这样的大雨天赶路有些难为车夫,但如果不是这样的大雨天,他也不需要雇个车夫了。
因为单独把小施主一个人放在车厢里他不放心,但这么大的雨他也不好就带着她在外面赶车,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直接给了一锭金子。
无尘用脸贴近怀里的人,小声安抚着道:“我们很快就到了,等跟玉寒宫的老宫主求得神水保你身体不腐后,我就带你杀到京都去。”
也正是因为无尘时不时这样的安慰,系统直拖到现在,也没让叶柒醒过来。
能够躺一觉就把任务完成,相信它的宿主也会很开心,系统这样想道。
如此日夜兼程地赶了半个月的路后,无尘终于带着叶柒抵达了玉寒宫附近。
这半个月里,头三天无尘还心情忐忑,到了第七八天的时候,他开始害怕。第九天的时候,他揭开了叶柒腹部的伤口。
鉴于之前并没有闻到任何腐烂的味道时,他以为自己是和她待长了时间,所以嗅觉一步步被侵蚀了。
但现在看着染血纱布下,光滑细腻、完好无缺的肌肤,无尘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一个很美好的梦。
在这个梦里,他的小施主还活着,只是睡过去了。
但很快他就打醒了自己,他不是在做梦,他是真实的,面前的这个人也是真实的。
无尘开始回忆起他遇见面前这个人时,那些被他忽略掉的细节。
比如她们第一次见面,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脸上带着可怖的烧毁的伤疤,伤疤几乎遍布了她的整张脸。
第二次见面,她却顶着一张娇美如玉的面庞,轻功高明得他也无法匹及。
无尘事后有想过,也有怀疑。可第一次见面他最深的印象也就是她的哭声了,其他的他都记得不太真切了。
他有想,是自己没有观察自己。
说不定她本就没有烧伤,本就有一身高明的轻功,只是躲藏在青楼之中,不愿给自己招惹是非。
可现在看来,这一切好像开始说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