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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脚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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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多不愿和朝廷有过多干系,但想到什么,又答应了下来,对鹿时应说:“我想请钟公子同去。”钟齐雁在朝廷官员和皇帝面前露露脸,总归是有好处的。

    鹿时应的眼中敛去一夜月色,低声说:“好。”

    孟多察觉鹿时应细微的变化,以为他伤势未愈,又在夜凉如水中坐了许久,是以精神不济,就说已经晚了,他这就告辞了。

    鹿时应说:“不妨在府上留宿一夜”,又说“姜母树被府上的人照料的不错,又长了许多嫩叶,明早叶子上沾了露水,一定会更清甜。”说的就好像鹿时应也跟孟多一样,经常吃树叶似的。

    但孟多十分赞同鹿时应,就欣然允下,并不是第一次留宿鹿府,所以也不必过于见外。

    鹿时应和站在客房里的孟多说了再见,独自走到清水潭边,看夜色更浓,万籁俱寂,似千般愁绪埋进了这夜里。

    孟多睡了好觉,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鸟正清脆的啼叫,鹿府里的院子清雅闲适,山水和花草相得益彰,不知是出自哪位园林大师,请去孟府装点一番,换换格局也是好的。

    用完早膳,孟多喝着鹿时应煮的茶时,问了出了自己的疑问。

    “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他到孟府来。”孟多说。

    能用钱解决的事,对孟多而言都不叫事。

    鹿时应笑着说:“那就有劳孟老爷给鹿某发月钱了。”鹿府的园林自然是出自鹿时应的手。

    孟多说:“自然自然,能为国师大人的俸禄中锦上添花,孟某何乐而不为。”

    鹿时应说:“不是锦上添花,是雪中送炭。”说完,鹿时应还似真似假的叹口气,好像皇帝给的钱真的很少很少,需要国师大人再多几条谋生之路。

    皇帝的寿辰在半个月以后,孟多收下朝廷的请帖,还打赏了来送贴的公公,公公回去的路上在马车里打开孟多递的包袱,被里面金灿灿的元宝险些闪瞎了眼。

    不知道老了以后出宫,能不能去孟府当个管事的,公公想着。

    既然答应了进宫贺寿,就要备上贺礼,钟齐雁得知自己也能同去,喜出望外的和孟多商量为贺礼的事。

    其实孟多心中早有定数,只是想听钟齐雁说话。

    又过了几日,鹿府的人送来了两套锦袍,一套给孟多,一套给钟齐雁,鹿府的人对钟齐雁说:“如果有不合身的地方,还请钟公子但说无妨。”

    结果钟齐雁的锦袍的确大了一些,但是孟多的却如同量身剪裁,腰和肩膀都恰到好处。

    孟多甚是惊讶,鹿府的人记下了钟齐雁的尺寸,笑着给孟多解释:“孟老爷的尺寸是我家大人给的,自然不会有错。”

    除了鹿时应和秦白,连孟多本鼠也不会知道鹿时应是怎么量的。

    皇帝寿辰那一日,大运河船只往来不绝,从异国的使者纷纷进入京都城中,送上精心准备的寿礼,祝贺大昌国君万寿无疆。

    孟多和钟齐雁和鹿时应一起进宫。

    皇宫中婢女交织如蝶,忙碌着准备寿宴,孟多和钟齐雁被安排在一处侧殿等候。

    “刚刚那位是尚书阁的张大人,许书生就是他的门外弟子。”钟齐雁说着,东瞅瞅西看看,觉得自己踱来步去有失礼节,就坐到椅子上,但坐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起身感慨皇宫的富丽堂皇。

    孟多看多了珍奇异宝,对皇宫没那么新鲜,只是捧着茶端详钟齐雁的新衣裳,鹿府丝毫没有吝啬,用在他们身上的都是上等丝绸中的珍品,鹿时应今日也穿了孟多没见过的官袍,深蓝缎子暗绣银纹底线,又绣了昀道人的日月同辉之图,繁复厚重的官袍穿在鹿时应的身上,衬得他更加挺拔俊逸光彩夺目。

    到了傍晚,宴会开始了,鹿时应出现在侧殿,带他们前去宴席。孟多和钟齐雁的宴席安排在鹿时应的身侧,让孟多十分吃惊,想来应该是鹿时应怕他们人生地不熟,特意的安排。

    宴席开始,舞女献艺,歌者献曲,往日不喜欢孟多去八仙楼找乐子的钟齐雁看的格外认真,夜色里城门上的烟花如霞,热闹璀璨的逐一绽放在天边,曲罢,后宫粉黛莺莺燕燕和皇子皇孙恭祝皇帝,各国来使说着祝贺的词拜见大昌国君,接着是群臣跪拜,孟多甚至还看见了章小侯爷……

    宴席上饮酒品尝佳肴时,有人提到了鹿时应身边的人,拿了孟多打赏的公公为孟多和钟齐雁进行引荐。

    皇帝和文武百官中知孟多者,十有八|九,但识孟多的,一只手也数得过来。

    皇帝大约也没料到在京都久负盛名的孟老爷是这副模样,说了两遍:“后生可畏。”

    孟多的礼盖在一块红布里,用了四个人抬到了皇帝面前,红布扯开,是一座用灰玉石仿雕刻假山,山中有流水潺潺,青苔作林铺在玉石上,仿佛真的将嘉兰山搬到了这里,更奇的是,假山中的水是活水,自山脚引入,从山顶天池中泄下,天池边上还有衣着古怪的小人。

    皇帝赞叹不绝。

    “奇是奇,但我好像记得太子的府上也有一尊类似的假山。”二皇子是想说,皇帝称赞的东西,太子府中早就有了,却私藏着自己把玩,未见奉给皇上。

    孟多笑了笑:“此物天下无双。”

    二皇子说:“怕是孟老爷一家之言。”

    孟多走到假山前,拿起天池边上的几个小人,在背后做了什么,众人就看见原本以为只是雕刻的小人活了,有一只竟能围着假山盘旋吐丝,有一只胸口闪烁着白光,还有一只手如狼爪,锋利无比。

    饶是鹿时应,也说不出这些是什么人,因为他也没见过吐丝的蜘蛛侠、钢铁侠和金刚狼手办。

    漫威手办出自孟多的口袋,虽然他也看不明白,但并不妨碍孟多用这些东西。

    如果是人被劈到了古代,也许还要考虑千年之后考古学家从古墓中挖出漫威手办时的表情,但孟多是袋鼠,人类进程的文明与他无关。

    太子趁机说:“如此看来,儿臣府上的假玉山只是班门弄斧粗制滥造,孟公子送给父皇的这尊才真是巧夺天工,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山中小人活灵活现,妙不可言,实属天上宝物,赠予父皇刚好合适。”

    异国使臣见了孟多的寿礼,也是啧啧赞叹互相称奇,他们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取悦了大昌皇帝。

    公公将小人送到御前,皇帝捏着吐丝的蜘蛛侠把玩片刻,哈哈大笑,龙心大悦,赏了孟多不少东西,旁人羡煞不已。

    但孟多只是淡定,甚至还有点不想要。

    之后就是助兴的节目,朝臣可以互相走动敬酒,钟齐雁端着酒去找文阁学士,孟多坐在那里意兴阑珊,趁着没有人注意到他,孟多离开宴席,让公公带去宾客休息的侧殿。

    侧殿前有一处小花园,从殿中往里面看去,树木枝繁叶茂,再加上天黑,花园里没有点灯,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只觉得树影憧憧,有点渗人。

    孟多信步往花园里走,皇宫素来喜欢收罗奇花异草,孟多希冀能找到一两种自己爱吃的树叶,才不枉费自己来皇宫一趟。

    花园里幽静漆黑,孟多漫不经心的从灌木和矮树上看过,随手摘下一片叶子正要往嘴里丢时,听见了一丝声响。

    鹿时应在孟多刚离开席位时就注意到了,但奈何宰相与几位大人朝他敬酒,不好立刻走人,等敬酒的人前一波走了,而后一波还没来到鹿时应席位前,鹿时应找了个身体乏累的借口离开了宴席。

    鹿时应对皇宫熟稔,知晓哪里能进入哪里不能进入,不需要人带领,很快就找到了孟多。

    他看见孟多的时候,孟老爷正蹲在茂盛的灌木后面,向一个方向探头探脑。

    鹿时应怕惊吓到他,轻轻拍了下孟多的肩膀,然后用另一只手迅速捂住孟多的嘴,“是我,别怕。”然后才放开了他。

    孟多的确被吓了一跳,心脏都跳快了几分,“你怎么来了?”

    “酒喝多了,来侧殿休息。”鹿时应说:“你在看什么?”

    孟多拉住鹿时应的袖子,将他拉下来,和自己一同蹲在灌木丛前,小声说:“你听。”

    鹿时应武功高强,耳听八方,早就留意到了那边的动静,只是没有细想,现在再一听,那声音痛苦中带着欢/愉,显然是在做着某些事。

    孟多说:“看好戏。”

    鹿时应露出难以理解的神色,并不是为了树林深处偷欢的人,而是不能相信孟老爷的兴致勃勃。

    孟多原来有这种癖好?实在是……

    因为是偷看,所以他们挨得很近,鹿时应不用低头就能闻到孟多身上的味道,是一种独特的青草香气,勾起了鹿时应关于某个夜晚的回味和遐想。

    树林深处的人发出了事毕的声音,孟多和鹿时应一动不动,生怕惊扰了对方,等对方走远,孟多才站了起来,溜溜达达的走到点灯的地方,对跟在身后的鹿时应说:“我——”

    孟多方才看戏看的心满意足,走到灯下看见国师大人的脸,才暗道一声不好,他怎么忘乎所以,就带了鹿时应偷窥了一场事,实在不雅,实在龌龊,实在有损形象。

    鹿时应满脑不穿衣服的孟老爷,直到现在脸还是红的,眼神有些躲闪。

    他的表情落在孟多眼里,却被孟多理解成了,国师大人自幼在寺中长大,吃的是素斋,养的是清心寡淡,恐怕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所以脸才会红成这样,真是单纯。

    孟多说:“孟府最近投了一批货物到市上,其实我是想看看他们用的好不好。”就是二月春老板段峦推荐的装在雕花木盒中的四色香膏,买的人都是达官显贵。

    但孟多话刚说出口就又后悔了,鹿时应这样的谪仙会知道香膏是什么吗,知道怎么用吗,想要解释清楚又要扯上那事,真是越说越乱。

    “呵呵,不过我看错了,他们似乎没用。”孟多笑笑,笑完捂住了脸,怎么就绕不开身体上的事了,尴尬的想用脚趾抠地。

    鹿时应的耳目很广,但也没广到哪家店里卖了新香膏都知道,听孟多含糊的一说,就猜到了,也有点不好意思,心猿意马的想要不要买一些放在府上备用,用到某人身上,想着想着脸更红了。

    不过没太久,鹿时应就恢复了正常,眼中有些黯淡,孟多绝口不提,应该是没有认出来那一夜是鹿时应,即便鹿时应中了毒,也清楚的知道那一夜的孟多也是同样的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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