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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慕国师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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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多很想张口问鹿时应要树,但他是一只有礼貌的袋鼠,深知不妥,只好眼巴巴。

    鹿时应说:“孟老爷如果喜爱姜母茶的话,我令人送些到你府上。”

    不能吃大叶子,吃一些晒干的小茶叶也是可以的,孟多再三感谢。

    孟多看见鹿时应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用堪称温柔的语气对孟多说:“你的要求我都会答应。”

    鹿时应轻描淡写的说着郑重的话,让孟多不理解,但孟多第一次见到鹿时应,不确定他对别人是不是都是这样。

    孟多客气的又道谢,问:“下一次我还能来拜访吗?”

    鹿时应说可以,并且不需要他到鹿府门口投贴,只要派小厮前来禀告,鹿府就会备好茶点迎接他。

    孟多回到孟府的时候,钟齐雁已经在院里踱步许久了。

    “见到了?”钟齐雁的眼里都是笑容。

    孟多点点头,手里捧着鹿时应送给他的茶叶。

    钟齐雁问他们聊了什么,孟多不读书,会不会和鹿时应没有话说。

    实际上,鹿时应并没有和孟多说什么读书的事,他好像去过很多地方,能和孟多聊起大昌国各地的商贸,用词也不像钟齐雁文绉绉,而是平白直叙娓娓道来。

    孟多说:“下一次带你去见他。”

    钟齐雁把手按在孟多的肩膀,“阿多谢谢你。”

    孟多说:“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孟多去见过鹿时应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些相熟的人来问孟多和鹿时应聊了什么,但被孟府统统回绝。

    过了两三日,连章礼江都来问他。

    章礼江是章侯爷的独子,在朝廷领了个闲职,平日里时间很多,总是在八仙楼里听小曲,去的多了,就和孟多认识了。

    “你们聊了什么?”章礼江问。

    孟多说:“怎么连你都来问我。”

    章礼江说:“你是京都的巨贾,他是大昌名士,自然让人浮想联翩。”章礼江又压低了声音说:“其实是我爹让我问你的。鹿时应是太子的人,太子推行的条例政策都是鹿时应在出谋划策。”

    孟多说:“我和鹿时应第一次见,你以为他会告诉我这些?”

    章礼江尴尬的笑笑:“那你到底为何去见鹿时应?”

    孟多去见鹿时应是因为钟齐雁,但他不想告诉别人,因为被知道内情的话,钟齐雁在文人墨客中不会太好过。

    “我仰慕国师的美貌。”孟多说。

    没过多久,这句话又被流传出去,大家都说孟老爷在流烟河畔的烟花宴看见了国师大人貌若天仙,于是见色起意想日鹿时应或者被鹿时应日,才想办法进了鹿府,真是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在下过小雨的一个午后,孟多和钟齐雁来拜访鹿时应,孟多带了给鹿时应茶叶的回礼,钟齐雁带了自己的文章。

    鹿时应在巨大的银杏树下待客,依旧是惊鸿一瞥的沉静样子。

    孟多在鹿时应和钟齐雁议论文章时,吃鹿府准备的点心,点心和茶水都很合孟多的胃口,环境让孟多也觉得很舒服。

    钟齐雁问了许多问题,鹿时应都一一解答,钟齐雁高兴了,孟多也很高兴。

    孟多和钟齐雁在鹿府用了晚膳,才乘兴而去,约定十日以后再见。

    他们走了以后,鹿时应独自坐着饮酒,一个人从清水苑的回廊里徐徐走出来,鹿时应没抬眼看他。

    “没想到京都的大富商孟老爷如此年轻。”秦白问鹿时应:“那个人是他?”

    鹿时应低头饮酒,不答,秦白从他手里拿过酒盏,“伤才刚好,少喝酒。”

    鹿时应说:“不用你管。”

    秦白是鹿时应的大夫,才治好了他的伤,也是他的挚友,所以不会不管鹿时应,说:“孟多看那位钟公子的眼神,你注意了吗。”

    鹿时应的酒盏停在唇边,眼眸流露出不属于鹿时应的隐晦的情绪。

    秦白拍拍他的肩膀,将矮几上的酒全部收起来,对鹿时应说:“思虑太重,所以你的伤才一直好不了。”

    孟多又去青云书院听钟齐雁上课,他和蒋兴坐在学堂的最后一排。

    钟齐雁今日讲鹿时应的书,孟多也认真听,还和蒋兴分享一本课本。

    “听说你见到了国师大人。”蒋兴小声说。

    孟多“嗯”了一声。

    “还听说你是看上了国师的美貌,才死乞白赖要见他。”蒋兴将书本竖起来,挡着下巴。

    孟多:“啧。”

    “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

    蒋兴摸着自己的脸:“和传说一样么?”

    孟多回忆起鹿时应的模样,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云上谪仙,遗世独立。”

    蒋兴感慨“要是自己也能见到就好了”,又问孟多晚上要不要请他吃饭。

    “爹爹去南州收染料了,不想和小娘一起用膳。”

    孟多说:“八仙楼又出了几道名菜,我们和夫子去尝尝。”

    八仙楼里宾客不多,孟多挑选了靠近窗户的位置,能看见傍晚的大运河翻涌着黑色的波浪。

    新出的菜很好吃,但是蒋兴吃着吃着就耷拉下来脑袋,怏怏的。

    钟齐雁问他怎么了,蒋兴说:“想爹爹。已经去了三个月了,还没有回来。”

    孟多说:“南州的染料多是蓝靛,蓝靛取自清章树,现在是夏季,正是清章树茂盛之际,再过一个月,新染料就制成了,量大价格低,你父亲也许在等收购的时机。”

    蒋兴说:“我知道,只是前几日做了几夜的噩梦,我——”

    蒋兴还没说完,就被从外面进来的章礼江打断了,钟齐雁向章礼江行了礼,章礼江让他不必多礼,然后自己不客气的和他们坐到了一桌。

    “听见孟兄提起南州,是也想做布坊的生意了?”

    孟多解释了原由,章礼江说:“还是不要去南州的好,那里最近闹山匪,当地官员治不了,上报了朝廷,皇上让我爹派人出兵去南州镇压山匪呢。”

    蒋兴叫了一下,孟多拍拍他的脑袋,问:“好端端的,怎么闹了山匪?”

    章礼江说:“是南州再往南的地方出现了旱灾,灾民流浪到了南州,当起了山匪。”

    蒋兴攥住孟多的袖子:“我爹会不会出事?”

    孟多让蒋兴不要担心,他让人去打听打听。

    南州离京都比较远,消息不灵通,所以一时没有太多消息传来,三四日后,鹿府派人来请孟多,说府上做了点心,让孟老爷前来品尝。

    孟多在银杏树下找到鹿时应,鹿时应问:“你在打听南州山匪之事?”

    孟多说是,并没有去问鹿时应怎么知道的。

    鹿时应递给孟多一封从苍启寄来的信,苍启是南州之南的城镇,大旱已有两年。

    从苍启去南州,比从京都去南州要近许多,鹿府的人收到消息,从苍启出发,很快就到了南州,打探到了南州山匪的情况,飞鸽传书给鹿时应。

    鹿时应说:“半个月前朝廷已经派人前去南州,助当地官兵封山剿匪。”

    孟多替蒋兴道了谢,吃了鹿府做的点心,对鹿时应说蒋兴的事:“那孩子他爹希望他好好读书,我也不想他为这件事分心。”

    孟多说:“读书很好。”

    鹿时应:“孟老爷也爱读书?”

    孟多单手撑着下巴,靠在矮几上,一副轻松懒散的样子,说:“还好,偶尔听钟夫子讲书。”

    孟多吃了三块点心,喝了一杯花茶,没听见鹿时应说话,抬起头看他。

    鹿时应垂着眼,孟多从侧面望去,觉得他似乎有些落寞,又好像只是孟多的错觉。

    “我来讲书,你听不听?”鹿时应问。

    孟多笑起来,红润的嘴唇上沾了点心上的雪花:“想听国师大人讲书的人很多。”

    鹿时应是名动天下的学士,想听他讲书的人包括钟齐雁在内,能从京都的宫墙脚下排到大运河的对岸,不用再多孟多一个。

    鹿时应看上去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出来,淡淡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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