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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只短尾袋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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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多苏醒了,身体很痛,床上有血迹。

    门外小厮阿洛正在低声说话,孟多仔细听了听,和阿洛说话的人是钟齐雁。

    钟齐雁是青云书院的夫子,年纪轻轻,才华横溢,在孟多来到大昌国以后给了孟多许多帮忙。

    孟多暗地里想日他。

    昨夜大昌国的烟花河畔响起来阵阵歌声,运河上千帜船只从青云书院的门前行驶到皇都的宫墙外,一路上用上万盏花灯照亮黑夜,是为了寓意步步高升,前路光明。

    大昌国一夜未眠,一夜花销黄金万两,极尽奢侈,钱从孟多的口袋里流水般哗哗而出,但他不在乎,因为昨夜是钟齐雁的生辰。

    孟多不曾说过,但几乎人人皆知他的爱慕。

    为了昨夜,孟多费尽心思,最终得偿所愿——他给从不饮酒的钟齐雁递了酒。

    那酒里别有洞天,能成人之美。

    孟多也喝了,喝的晕乎乎热乎乎硬邦邦,躺在屋里等钟齐雁。

    门外,阿洛诧异的声音传进来:“钟公子,您、您怎么出来了?”

    钟齐雁浑身皱巴巴,按着额头:“出来?我昨夜喝醉了,在后院的石凳上趴了一夜,骨头快散架了。”

    阿洛更是吃惊:“那屋里的是谁?”

    钟齐雁:“谁?”

    孟多本已走到门口,脚步猛地一顿,原本可以忍受的伤忽然尖锐的疼起来。

    昨夜进来的不是钟齐雁?

    孟多眼前发黑,抬手扶住门框,按着脑袋,进来的是谁?

    床上还有一滩干涸的血,孟多冷着脸将床单一把拽下来,地上咚的掉下一物。

    是一只血壶藤做的手环。

    孟多忍疼弯腰捡起手环,眼底冰雪如冬。

    “阿多,阿多你醒了吗?”钟齐雁在敲门。

    孟多眼底的雪渐渐融化。

    钟齐雁说:“谢谢你为我庆生,我知道你的好意,为兄今年必定要高中的,不会辜负你。还有你知道吗,昨夜国师也在流烟河畔,我有幸还和他见了一面,我真是太高兴了。”

    门被从里拉开,孟多问:“你是高兴我为你庆生,还是高兴见到了国师?”

    钟齐雁想往里面走,孟多挡住他的路,反手将屋门关上,走到院子里,阿洛正使劲和他使眼色,孟多轻飘飘瞥过,坐到石桌前:“嗯?”

    “自然是都高兴的。”

    孟多:“哦。”

    “别不高兴,为兄请你去吃早茶,嗯?”

    孟多向来对他百依百顺,让阿洛传唤温泉房,等二人沐浴后再出门。

    孟多买下武蔼山的两个温泉池,花了大价钱开山引水,建造水道直通孟府,府上后院的万花丛中用碧玉砖铺地,修葺了几只温泉池,冬暖夏凉,四季花香,雾气袅袅。

    孟多说:“备春秋两只池子。”

    阿洛:“啊?”每只池子用花蔓遮掩,春池和秋池相隔最远,往常孟多总是安排两个相近的池子。

    “去做。”

    阿洛见他不想多说,就小跑着传令去了。

    钟齐雁说:“阿多,你在生为兄的气吗?”

    孟多好笑:“我生什么气,不过是昨夜酒喝多了,怕熏到你。”说着转过身,背对着他往前走,唇角的笑意凝成了冰。

    触感细腻,手臂坚实,滚烫的拥抱孟多猛地从温泉水中清醒过来,按住胸口的手微微发颤。

    昨夜他喝醉了,不然怎么会没有意识到那样的身体,怎么可能是钟齐雁,钟齐雁不过是一介书生。

    孟多重新滑进水里,温泉水慢慢没过头顶,浑身是温暖的,胸腔是冰凉的,一股愤怒正缓缓燃烧。

    不能放过上他的人,绝对不能。为了钟齐雁,孟多当了好几年冰清玉洁的袋鼠,如今一朝被上,他脏了,温泉也洗不干净。

    早茶是去外面的铺子里吃的,吃的是钟齐雁最爱的江米粽糕和甜米酒,孟多心情不佳,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钟齐雁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胃口极好的喝了两碗甜米酒,说:“今日起我便开始备考,希望有朝一日能和国师同朝为官,不辜负他对我的希望。”

    孟多撑着头,问:“他对你有什么希望?”

    钟齐雁说:“昨夜你睡得早,没看见国师在三清船上见烟火绚烂有感而发,说‘火者,缈也;学者,饶也’,这不就是说人生如炮竹转瞬即逝,莘莘学子应当勤勉,我向来以他为榜样,自然是将他的话当做对我的勉励。”

    孟多盯着他看了半晌,说:“你高兴就好。”

    吃过早茶,钟齐雁要去买书,问孟多要不要去挑几本杂记,按照往常,他是去的,但昨夜现在孟多身心俱疲,只好拒绝,“昨夜没休息好,我回去睡觉。”

    “好,那为兄帮你挑几本。”

    孟府,阿洛见他独自回来,惊讶的说:“主子今日回来的早。”

    孟多缓步走进卧房,冷淡的说:“阿洛,昨夜你放进屋里的是谁?”

    阿洛噗通一声跪下来,眼里很快积满眼泪:“主子,阿洛是真的扶着钟公子进去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他自己又出来了,阿洛不会害主子的,您一定要相信我。”

    “你离开过吗?”孟多声音喑哑。

    阿洛顿了顿,“钟公子进去之后,我我突然肚子疼,就想着主子的事已经办好了,就跑去茅房了一趟,回来后就一直守在门前。”

    孟多闭着眼:“所以就是那时候进来的。”

    阿洛兢兢战战:“您说的是?”

    孟多按了按眉心:“昨夜我屋中进了其他人。”

    阿洛的心脏狠狠一跳,使劲磕了个头。

    孟多说:“你起来,此事不要声张,你暗中去查昨夜流烟河畔的烟火宴上都有什么人到场,给我一份名单。”找到这个人,孟多要日死他。

    “昨夜半个大昌国的达官权贵都在流烟河畔”

    孟多唇角一勾,“查不到,你就以死谢罪。”

    阿洛低头重重磕了几下,“小的这就去。”

    卧房里点着清神明目的熏香,孟多坐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挥落了桌上的茶具,瓷器哗啦碎了一地,屋外有下人询问,孟多道了声不准进来,缓缓起身,走到床边,躺在下人收拾干净的被褥上。

    因为特殊原因,孟多很少做梦,但这一次他又梦到了昨夜的场景。

    再次醒来时,外面天色暗淡。

    孟多低下头,看见自己毛茸茸的褐色爪子,他是一只短尾袋鼠。

    他本不属于这里,也不长人的样子,有一日天上雷电大作,他坐在树下正在吃安树叶,所以被雷电劈了正中,被劈到了这里,肚子上还多了个袋子。

    他睡觉醒来的时候,有时是人的样子,有时是自己本来的样子,在大昌国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他才弄明白自己变化的规律,是情绪。

    情绪大动,过喜过悲,都会让他一觉醒来发生变化。

    所以孟多学会了克制情绪,很久都没像今天一样愤怒了。

    孟多在床上昏昏欲睡,又有点想吃安树叶,但是大昌国没有安树叶。

    孟多的袋子里会出现古怪的宝物,这些宝物让孟多富可敌国,但他仍是一只没有安树叶吃的可怜袋鼠,他要这黄金万万两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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